“我招,我承认是我下的咒。”田四海的话落,一直叫冤的媚姨娘却一改之前态度,坦然的认罪了。
媚姨娘不承认,田四海心里暴躁,她一承认反而平静下来,“母亲从未曾苛刻过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未曾苛刻?”
媚姨娘笑,抬起娇媚又凄惨的脸,“老爷可还记得前年我刚入门时,只因老爷跟我痴缠了几日,这老妖婆就让我顶着烈日跪了一个多时辰。
烈日之下害我小产,从此再也不能有育,这绝育之痛我怎能不恨?”
“媚姨娘,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不知廉耻,有了身孕还胡闹怎么能怪祖母。”田蓝见媚姨娘如此冤枉田老夫人,不由气恼的反驳。
媚姨娘啐了一口,“呸,你一个没出嫁的小蹄子懂什么,就是这老妖婆害的我。”
田蓝张口还要再争辩,却被田老夫人拉住了。
这么一副景场,刚刚的不解似乎都得到了答案,夜九歌相信在场的人不止她一人懂,而老夫人就是这里面最清醒者。
媚姨娘看是似怨气冲天,实则是一替死羊。
“哈哈,老妖婆你这次没有死,算你走运,不过我那死去的儿子会回来找你索命的,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哈哈……。”
媚姨娘仰天突然大笑,如同疯了一般。
声音在夜空中飘荡,凄厉而又悚然。
“闭嘴,你这毒妇。”田四海一脚蹿在媚姨娘的胸口,媚姨娘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一变故发生突然,或许是媚姨娘那句“恶有恶报”刺激到了田四海。
“将这毒妇关进容院,看管起来。”
田四海的一声令下,媚姨娘被拖了下去,一切尘埃落定又像只是一个开始。
夜九歌瞥了眼没什么表情的田夫人,直接跟田老夫人跟田四海辞行,“老夫人,田大人,既然下咒之人已经找到,那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
自己家的阴私让外人看到,田四海脸色有些难看,这会也没有心思肖想夜九歌的美貌。
田老夫人慈祥又抱歉的看向她,“辛苦夏夫人了,明日我让蓝儿登门拜谢。”
“田老夫人客气。”夜九歌始终带着疏离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带着柳翠直接离开。
却忽略了身后一直追随而来的两道恶毒目光。
坐在马车上,柳翠百思不得其解,“夫人,明明那个媚姨娘,先前口口声声喊冤枉,后来怎么又突然承认了呢?”
夜九歌微阖着眼,单手靠在软枕上。“因为她本就不是凶手,不过是只替罪羊罢了!”
“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傻?”柳翠惊讶。
夜九歌勾起樱唇脑中闪过那条蝶嬉花的手绢。“不傻,因为被人捏住了把柄。”
“什么人捏住了她的把柄,又是什么把柄,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刚刚也一直都在啊!我怎么没有发现。”
柳翠听了夜九歌的话反而更蒙了,所有事堆成乱团,怎么也理不清。
夜九歌微微睁开了眼睛,“田夫人开始表现冷漠,突然拿出手绢上演姐妹深情,这一举动就很突兀,而媚姨娘看到手绢时的表情足以证明,手绢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出来,比毒田老夫人更严重,两相对比取其轻,媚姨娘很自然选择了认罪。
走时我特意看了田夫人一眼,眼见媚姨娘被拉走田夫人反而神情淡淡,真如她所说的姐妹情深,可就自相矛盾了。”
“夫人,你好厉害,听你这么一说奴婢瞬间明白了。”柳翠听完深深吸了口气。
“我还有更厉害的。”夜九歌毫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对她抛了个媚眼。
柳翠:……
等夜九歌一走,田家众人也就是散了。
田芳菲跟着田夫人回了宁和院。
等屋子里只剩田芳菲跟田夫人时,田芳菲问田夫人,“娘,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媚姨娘替你顶的罪。”
田芳菲一直知道田老夫人是被田夫人所害,所以中午田老夫醒来,她一离开朝晖院就来这边报信。
根据田芳菲所说,田夫人判定夜九歌有些本事,害怕到时候追究会查到她这里,提前做了准备。
田芳菲知道田夫人有对策,可是她不知田夫人用的是什么计。
田夫人靠在椅背上,闻言抬起了眼睑,有些责备的道,“假如在田蓝找夜九歌给那老妖婆冶病前,你没有擅做主张拦了消息,我岂会功亏一篑,还差点将自己搭进去?”
“娘,我也不知道那小贱人会有那个本事啊!”田芳菲自知理亏,撒娇摇了摇她的胳膊!
田夫人心软,“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住,一定要谋而后动,将一切可能萌芽的事物掐死在摇篮里。”
“女儿知道。”田芳菲得意的笑了笑。
田夫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今天也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是娘,那夜九歌……”田芳菲想到安全离开的夜九歌,就有些不甘心,还欲再说,却被田夫人的一个眼神制止。
“这个我自有计较,回去吧。”
田芳菲噘着嘴不满的离开,她一走,田夫人的心腹,柳妈妈走了进来。
“媚姨娘那边妥了?”田夫人缓缓睁开眼,保养得体脸蛋在灯光下显的有几分阴森。
“妥了。”柳妈妈回道,“刚开始她还挣扎,老奴照您的吩咐拿了那人的汗衫,她便乖乖喝了。”
田夫人轻抚了抚额头,用惋惜的语气,却冷漠到骨子里的表情道,“真没想到,我们这千娇百媚的,媚姨娘却是个痴情人,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罢了你把那汗纱烧了,也算给她一个恩赐。”
“是!”柳妈妈退下。
田夫人盯着燃起的灯芯发呆,忽儿笑了起来。
年轻貌美的女子谁又真正愿意呆在深宅,整日面对着一个并不体贴的老男人。
她只是推波助澜,这媚姨娘就跟这那人好上了,这媚姨娘还真是个多情胆大的,不但与那人互赠订情物,还将这订情物藏在枕下,每日睹物思人。
她将绣蝶嬉花的手绢掏出,狠狠的揉了揉,就着烛火一并燃了,跟着并燃了的还有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做完这一切,她从一个多宝格中拿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散发出奶白色光泽的圆珠。
奶白色光照映着她的脸,也给她渡了一层奶白色的光。
夜九歌今日透露的本事让她感到了一丝危险,危险的东西要么掌控在自己手中,要么就毁了。
这么想着,她轻轻抚了抚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