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今晚的王家村前所未有过的热闹。
太阳开始落山就有人零零散散的往丽大娘的院子里来，只是等到月亮高悬主人公夜九歌还没有出现。
有些等的不耐烦的已经开始陆续回家去了，也有非等着看热闹，不！应该说是等着看夜九歌出丑的。
朱小红斜眼看着又走出院子的两人，大嗓门的说道，“都快午夜了这夜九歌还没来，莫非是哄我们玩的吧！把大伙儿骗到这里来吹冷风，自己躺在被窝里睡的香甜！”
她这挑拨的话一出，立即有人感同身受起哄道。
“是啊，她一黄毛小丫头嘴巴一张，把我们全都哄到这里，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我们。”
“太不像话了，找她去！”
“走走，现在就去，她一个小养女真以为嫁进夏家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本来就等的焦虑越说越偏激。被鼓动的头脑发热，从小院子涌出叫嚷着要去夏家找夜九歌算帐。
端坐在门口椅子上的里正见因为朱小红一句话便搅的场面混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朱小红这会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发现里正对她不满。
里正清咳一声，阻止骚动的人群，打发自家亲儿子去夏家看看。
不一会里正儿子回来后面还跟着面色沉静的夏淳原。夜九歌没有出现似乎应证了之前哄“他们玩”这一说法，好不容易被里正压下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只是这一次连里正也没有刚刚淡定了，手里拐杖轻轻嗑了嗑地面，清明的眸子威严地看向夏淳原，“淳原，你家媳妇呢？”
夏淳原面上表情仍旧淡淡，只是还没等他回答已经有人按耐不住酸声酸气的道，“里正您这还用问，肯定是自知谎话圆不下去藏起来呗！”
“淳原，这话可当真？”里正脸色一沉。
年纪大了都习惯早睡，如果不是因为夜九歌承诺晚上能还小灵儿清白，这会早就睡下了。强撑着睡意等到现在，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场闹剧，既便他再看好夏淳原这时也不免有些恼。
“还用问啊！夏二爷是夜九歌的男人这事自然是向着她的。”朱小红兴灾乐祸的上蹿下跳。
“我问淳原需要你多嘴？”人没睡好就容易发脾气，里正看起来庄重古板但最注重睡眠，这会困意袭来加上本就看不上朱小红，讨厌也就没加掩饰。
朱小红习惯性嘴碎没脸没皮，被当面呵斥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跟里正理论。
“里正，您老凶我也没有用，我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大伙儿你们说是不是？”说完还不忘记拉其他人下水。
只是没得到一声应和，里正在村里德高望重，谁也没有像朱小红一样蠢，平白惹得里正不高兴。
里正冷哼两声。
没有得到支持的朱小红瘪了瘪嘴，也无趣的闭上了嘴，只是一双不安份的眼珠滴溜溜的转。
“小灵儿！小灵儿！”
“你看到我们家小灵儿了吗？”
突然，丽大娘一脸惊慌的从里屋冲了出来，一边喊一边见人就问。
“丽家的，你怕是魔怔了吧！你不是一直都在屋子里陪着小灵儿吗？好端端的怎么反过来问我们？”有人阴阳怪气的问说了一句。
其中也不乏心思活络的，见丽大娘这般情神首先冲进里屋一探究竟。
不一会又一阵风的冲了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里正，小灵儿不在里面。”
“怎么会，我们一直都在门口守着，小灵儿既使要逃也避不开我们这么多的眼睛啊！”
“难道小灵儿还会妖法不成？”
“当真是见了鬼？”
这话一落，恰好这时一股风刮过来，顿时感觉背脊一阵发寒，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胆子小的立即打起了退堂鼓，热闹好瞧，生命价更高。不一会，院子里的人又走了大半，只剩零星几个胆大的以及朱小红。
“装神弄鬼。”朱小红嗑着瓜子翻了个白眼。
心里鄙视，想用这一招帮小灵儿洗脱罪名想的美，还有敢顶撞她的夜九歌，不一一看着她们倒霉回去也睡不着觉。
夏淳原狭长的眼尾扫了眼院里还剩下的几个人，目光晦暗。
出门之前夜九歌就跟他说过可能发生的情况，那时他还心存怀疑，没想到是真的！
那好，他就配合她一次。
嘴角掀起抹玩味对里正道，“里正，内子知道小灵儿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河边浪花翻滚，河水浑浊像是魔鬼张开了巨大嘴巴。
风簌簌的吹，撩起新娘大红喜服的裙裾飞扬。
只见新娘施了厚厚一层胭脂的脸上不见一丝喜意，反而在夜色的印衬下有些骇人。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生气的望着河面，仿佛受人控制的木偶。
以她如今的姿势，只要稍稍往前再迈几步便会坠入冰凉河底。
“来，跳下去，跳下你就彻底解脱了！”
仿佛来自地狱，蛊惑的声音反复在耳边反复响起，新娘抬起右腿机械的往前迈了两步。
就在离河面仅一步之遥时，夜色中凭空出现两个纸做的人，一左一右飘浮停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拖离河岸。
只是受了控制的新娘两眼木漠，仍然不死心的还要继续往前走，眼见两个纸人身形瑟瑟将要分崩离析。
关键时刻夜九歌闪身拦在她面前。修长的食指在她额前屈指一弹，顿时新娘如同泄气的娃娃瘫软在地。
而这新娘并不是别人，正是诡异消失的小灵儿。
夜九歌看着躺在地上苍白的小灵儿松了口气，她的预测果然没有错。只是有一点她还是错了，原本以为做怪的是鬼没想到是人。
敏锐的目光四处搜索。
“小灵儿……”
担心的声音由远而近，夜九歌心里有数知道是夏淳原带着丽大娘等人寻过来了，飞速收起还飘浮在半空中的两个纸人。
“小灵儿！”丽大娘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扶起昏过的小灵儿，担忧地问夜九歌道，“二少奶奶，我家小灵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睡一会就好。”面对里正等众人目光，夜九歌平淡的说道。
“淳原媳妇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灵儿怎么会突然消失……又穿着喜服出现在河边？”
里正年纪最大，经过的事听过的事最多。那双充满阅历的眼眸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