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咬紧下唇,盯着他,忽然笑出声。
“三皇子这是故意和小女过不去吗?”
“我并没有为你单独准备礼物,毕竟我已经嫁为人妇,和萧家是一体的。”
这话说的倒是挑不出毛病,反倒暗戳戳提醒了宴行之,让他收敛些。
男人唇角微勾,看上去并不在意。
他转身看向萧家人:“萧家的礼物很合本皇子的心意,赏。”
许多人都羡慕的看向萧家。
最开始还打算看热闹的人,这会儿也暗戳戳的挤眉弄眼,想凑过去说话。
宴行之只草草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好像两人之间从来都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云凤芷,身上的热意却无法消弭。
萧家得了赏赐,柳氏和萧康平就迅速被人围住攀谈。
萧元序的心情也不错,低头看看挽住自己的那只手,又看到她白到晃眼的脖颈,还有娇媚的侧脸,眼底透出几分欲。
随后,他弯腰低头。
“发作了?”
云凤芷猛地抬头,对上那双带着邪念的眼。
她迅速把手收回来,保持距离。
“云芝染就在前方不远处,你和她好不容易感情变好一些,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亲近?”
萧元序一抬头,看到精心打扮的云芝染,脸色微变。
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她,眼底却蒙上阴霾。
“怎么,你准备去找宴行之?”
“这倒是好主意,正巧他对我们萧家有所改观,你现在主动送上门,去给我求些好处。”
他语气并不算愉悦,反而透着恨意。
云凤芷哂笑。
“夫君这是何意?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推到别人怀里?”
萧元序又气又恼,更不敢大声嚷嚷。
他只能压低声音,语气阴狠。
“一个爬过别人床的贱妇,你真以为我稀罕?”
“横竖不过别人的玩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他伸手就要掐她脖子。
可手还没碰到云凤芷,身侧就有人说话。
“元序哥哥,看到你们感情好,我就放心啦。”
是云芝染。
她今日打扮的很漂亮,水红色的衣裙非常衬肤色。
萧元序看见她,眼前一亮,彻底将云凤芷抛之脑后。
“染染你今日真漂亮。”
云芝染心里的气终于顺了。
方才她就看到,萧元序和云凤芷两个人亲亲热热,手挽手,还面对面靠的很近。
如果她方才不过来,萧元序可能都要亲上去了!
一想到这男人整日发誓只喜欢她,却还要和别的女人亲昵,她就快恶心的吐出来。
所以她过来,故意打断两个人。
反正代表她心意的礼物已经呈上去了,宴行之如今又兴致缺缺的离开。
所以云芝染又往前一步,轻轻抿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啦,那我就……”
萧元序见她肯和自己亲近,自然高兴的心潮澎湃。
“没有!”
云凤芷眼底微微眯起来——
果然,云家和萧家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否则云芝染和萧元序两人不会这么亲昵。
她也没有再逗留,身上的热意几乎要将她吞没,她抿着唇,转身离开。
晚沏担忧的扶着她往外走,眼底满是焦灼。
“主子,怎么办?”
云凤芷用力摇了摇头,理智却摇摇欲坠。
出门的路分明只有几步,她却觉得走了有一个时辰那么长。
呼吸愈发急促。
为了掩人耳目,晚沏扶她走的小径。
她忽然蹲下:“主子,还剩几步路,奴婢把您背出去吧?”
云凤芷强行睁开眼,只觉得连呼出来的空气都灼热。
她点头,还没趴到晚沏背上,只觉得手腕被攥住。
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不是很有骨气么?”
云凤芷理智本就摇摇欲坠,如今被他一碰,就像是最后一根弦也要断掉。
她忽然笑了。
“三皇子怎么又出来了?故意来看我笑话吗?”
她语气很凉,像是结了冰。
“我虽然不知道这场宴席你到底要做什么,但……”
她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忽然,她当着宴行之的面猛地抽出匕首,在自己手臂划下又深又长的一道。
晚沏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去夺。
云凤芷手臂的血还在往外涌。
她终于清醒几分,摇摇晃晃站稳,对上宴行之的脸。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
“但,你既然想利用我得到好处,本就该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血腥气浓烈,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
“你什么都不愿意做,就想占到所有便宜,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宴行之眼底沉了几分。
他盯着女人染血的衣裙,再看看那张冷白却清疏的小脸,忽然笑了。
“云凤芷,你是在怪我没有及时给你当解药?”
他逼近一步,黑眸阴鸷。
“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给你钱,还是给你地位?你想要什么?”
云凤芷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三皇子,还请你自重。”
说完,就和晚沏快步离开。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离开后,赵嫣然从拐弯的方向缓缓走出来,拐进小径。
——
云凤芷被这药熬了一天一夜。
饶是她有医术加持,也只能缓解。
放血,施针,最终……以毒攻毒。
折腾到最后,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晚沏在旁边看的浑身颤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凤芷唇色苍白,又重新给自己把脉。
“这个药,我尝试写过配方。但很奇怪,按照配方根本做不出这样的药。所以……里面定有几味药材是我没想到的。”
确定这股热意不会再袭来,她心里放松几分。
“萧家和宴行之都十分肯定这东西没有彻底的解药,我只能自己摸索。”
晚沏抿着唇,这才压低声音。
“小姐,属下探查过了,云家旁支那药瓶里的药丸,少了两颗。”
“我还跟踪了云家两日,他们接触到的人有限,暂时不太可能和宴行之有合作。”
云凤芷应声。
昨日她和宴行之摊牌,今日却迟迟没有动静。
可她并不着急。
如果她猜的没错,她对宴行之来说意义非凡,否则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肯给她当解药。
而且给她喂药的方式,还遮遮掩掩。
她眯起眼眸。
忽然,门外传来低低的讨论声。
“妹妹真的会死?”
紧接着是萧元序胸有成竹的声音。
“自然,我娘亲说,这药世上绝无解药。”
云芝染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兴奋。
“元序哥哥你放心,只要妹妹真的死了,我会……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