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是在第二日知道这件事的。
她坐在宴行之面前,坦坦荡荡。
“所以呢,三皇子是朝我显摆,自己有多受欢迎?”
“还是你在期待,我们姐妹二人的关系更火上浇油,为你争的鱼死网破?”
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冷淡。
没有任何愤怒可言。
宴行之眼眸微敛。
原本攥着木盒的手骤然用力,指节泛白。
“云凤芷,你没必要如此揣测我。”
他将匣子重重放在桌上,眸底似有深沉。
“本皇子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有了这朱玉花,我的毒是不是能完全解了。”
云凤芷一脸的公事公办。
“对,按照道理是可以了。但其他的药材,你需要掏钱向我买,要么,你自己备齐也行。”
宴行之已经缓和的表情,又猛地阴冷。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男人终于扯出冷笑:“行,多少钱。”
云凤芷这才舍得施舍给宴行之一个眼神。
“千年血参我这里还有一株,你应该很清楚它的珍稀程度。”
“凤凰根和高山雪莲,以及各种珍稀药材……”
她稍微算了算。
“就给一百两吧。”
男人忽地站起来,大步迈到女人面前,两手撑在她座椅扶手上,将人牢牢禁锢在座椅上。
“这是全部?还需不需要本皇子给你出诊费?”
语气带了些戏谑,眼眸里的黑沉,也转化为轻蔑。
云凤芷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戏弄,反而坦然的仰头,对上他的目光。
“三皇子该不会以为,自己魅力无双,任何女人遇到你,都要巴巴的倒贴吧?”
“还是说,你觉得一个云芝染跪舔你还不够,硬生生要让我也巴结你,你心里才能舒服?”
她纤长的手指舒展,在攥住男人衣襟的瞬间,用力收拢往下拽!
宴行之被拽的身子更往前倾了几寸。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混杂在一起。
四目相对中,一个震怒阴冷,一个进退有度。
云凤芷没有半点退让,反而得寸进尺的将手挪到他系带的位置。
轻轻一扯,系带就散开。
纤弱的手腕微微上抬,勾住男人脖颈。
天生媚态的狐狸眼,在她刻意控制下更显潋滟。
在察觉到他体温迅速攀升的瞬间,云凤芷了然的勾唇。
“这药滋味不好受吧?”
“宴行之,纵你手段通天,却在这种下作东西面前也无计可施?”
丝丝缕缕的声音,夹杂着甜腻的挑衅。
如银铃,似弱水。
宴行之紧绷的侧脸,终于露出几分狼狈。
闷哼乍响,又被慌忙掩饰。
“云凤芷!你故意的。”
男人咬牙切齿的攥住她肩头,彻底将人扯到身前。
殷红的唇近在咫尺,连他的理智都跟着摇摇欲坠。
云凤芷“咯咯”的笑出声。
“是呀,因为你惹我不高兴了。”
指尖流连在他的后颈,又伸手扯去他的外袍。
“你若乖乖任我玩弄,一周之后我就替你解毒。”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将我扔出去,然后另请高明。”
云凤芷有放肆的资本。
整个京城,不,放眼他能触及到的任何范围,她云凤芷,绝对是唯一一个能给他解毒之人。
宴行之的眸底在短暂阴冷后,克制又憋屈的收敛了所有暴戾。
“那你准备……”
他忽然将人抱起,唇凑到她耳边。
“怎么玩?”
云凤芷全然没有半点羞怯,反而开始挑战他的底线。
分明她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怀里,脚不沾地,能发挥的余地非常少。
可她却硬生生叫人红了眼眸,连托住她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咔嚓”一声脆响。
宴行之竟在失控间,捏碎了她的发簪!
墨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头后背,却衬得她愈加妖冶。
云凤芷支着身子,故意挑衅。
“三皇子,这发簪,可是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你故意折断,总不能是吃味了吧?”
男人的大掌狠狠僵住,恨不得将她掐碎吞噬!
许久,沙哑的嗓音透出刻意的漫不经心。
“本皇子会在乎蝼蚁?”
“云凤芷,劝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本皇子……嗯……”
话都没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人手臂青筋都快暴起,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挑衅,直接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直接将人仰面摁在桌上。
云凤芷笑了。
她手抚上他的脸:“你怎么了?三皇子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嘛。”
男人的手落在她莹白的小脸上,呼出的气息更焦灼。
门忽然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主子您怎么了,是有人……”
言悦慌慌张张进来,就毫无防备看到了两人亲昵的模样。
他倒抽一口凉气,又迅速把门关上。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就急匆匆的去找言默了。
后者听到他激动到发昏的描述之后,艰难的开口。
“你确定不是自己做梦了?”
言悦兴奋的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你若是不信,自己去看!”
“主子身上的衣裳不剩两件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那凶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云凤芷给吃了!”
他生怕自己说不明白,甚至还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的演示。
手舞足蹈。
言默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因为这个蠢货的确不可能想象出如此具体大胆的画面。
于是他茫然的开口。
“所以呢?,你为何如此兴奋?”
言悦震惊的瞪大了眼,随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哎呀你傻呀,主子能和云凤芷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避讳,就说明主子心里有她!”
“那咱们的部署就要稍微变动一下了!”
言默更不能理解了。
“但主子上次吩咐,说生辰宴要给云凤芷教训。”
言悦点头。
“是啊,是要给个教训。但这个教训,定然是两人之间的趣味!而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羞辱为难!”
见言默还是眉头紧蹙,一副不赞赏他的样子,他终于急眼了。
“你知道主子为何让我和你做他的左膀右臂吗?”
“你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不假,但在这种事情上,你可太不如我了!如果主子一开始就把我带在身边,我一准儿就把他嫁出去了!”
言默:“……”
虽然这话离谱,但他忽然想起,宴行之曾经说,言悦心思活络,还是需要听听他的意见。
而且他的确对男女之情 的这些事不敏锐。
难道……
他犹豫许久,才狐疑的看向言悦:“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