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愣了一下，才道。
“大皇子那边怎么处置？”
宴行之眯了眯眼：“查查最近有谁和他接触过，他又是通过什么办法，锁定了云凤芷。”
“至于其他的……”
他手忽然落在桌面隐秘的暗格处。
“别忘了，我们还另有准备。”
言默这才点头退下。
——
云凤芷回去之后，心里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愈发沉重。
云家旁支和萧家合作，这就意味着，关于云家的事情，她再也没可能从两家嘴里打探出来。
如今两家甚至还合谋要杀了她，甚至他们背后还有人……
晚沏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
“小姐，云芝染这会儿高烧不退，舌头发紫，身上起了红疹。”
“和……萧元序当时情况一模一样。”
云凤芷眼底闪过精光。
“他们请大夫了吗？”
晚沏摇头。
“奴婢看到他们似乎拿了解药之类的东西，可是吃下去好久也不见效。”
“听闻要去皇宫请太医呢。”
云凤芷哂笑。
太医岂是他们能请得动的？
除非……
“你注意皇宫那边的动静，若真有人派了太医过来，查清楚是谁的手笔。”
晚沏迅速明白了。
“您是说，给云凤芷药丸的人，就藏在皇宫里？”
“那！害死夫人他们的人，岂不是也……”
见云凤芷沉沉点头，她只觉得浑身发软！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小姐，药丸的问题先放在一旁，您现在自己的身子都还没调养好。”
“药一日不解，萧家和三皇子就能肆无忌惮的拿捏您。”
云凤芷却忽然笑了。
“我见到宴行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法子。”
“虽然不能彻底解了，但能缓解一半。”
晚沏一听，喜出望外！
这药最恶心的地方在于，发作的次数越多，人的理智也就会越发薄弱，最终被彻底控制。
如今……
“那小姐您需要我做什么？”
云凤芷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许久。
晚沏却听得手脚冰凉，等她说完的时候，她脸上血色也褪了个干净。
“小姐，您这办法，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见云凤芷皱眉，她重新冷静下来开口。
“且不说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
“就算能成功，三皇子也绝不可能放过您！”
云凤芷点头。
“我当然知道。”
她双手托腮，忽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他都能算计我，我为什么不能算计他呢？”
“礼尚往来而已，更何况……以他的自制力，只是一半药效的话，压根算不得什么。”
晚沏见自己劝不动，也只能哆哆嗦嗦的应下。
云凤芷兴致十分好，直接就提笔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列在纸上。
“你先把这些东西买回来，之后就盯着云家和萧家，一旦有动静，就来告诉我。”
晚沏前脚走，言默后脚就来了。
她认认真真听人说完，全然没有被威胁的自觉。
反而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你的意思是，我要替宴行之擦屁股？”
言默有一瞬间的茫然。
许久，他才开口：“说到底，这也是帮了您啊。”
“如果任由赵嫣雨散播消息，您可就……”
云凤芷忽然一拍巴掌！
“我巴不得她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只要宴行之不承认，就说明赵嫣雨在撒谎。如果他承认，那我以后明面上就是三皇子的人。”
言默更茫然了。
云凤芷笑眯眯的。
“甚至如果事情闹大了，萧家就算是为了脸面，也会赶紧休了我。”
“说到底，这件事影响最大的还是宴行之。只要这种事情散播出去，不管真假，都有损他身为皇子的形象。这个太子之位……”
再后面，云凤芷到底说了什么，言默就已经听不清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满脑子都是——
“啊？”
“她怎么敢的？”
可看看云凤芷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全然不在乎的表情……
他是真的想不通了。
一直到从萧家出来，他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被言悦拽住，他都还游魂似的。
言悦反倒是想得开了。
听完来龙去脉，高兴的给了他后背一巴掌。
“哎呀，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云凤芷是什么人？能让我们主子心甘情愿伺候两三回的人！”
言默伸手去捂他的嘴。
言悦却双手抱胸。
“我说的有错么？你别忘了，前些日子，主子一提起云凤芷，那满脸春风荡漾的样子，啧啧啧啧啧！”
“再说了，云凤芷说的有错吗？没有啊，咱们主子就是不要脸，想要压榨她啊！”
言默：“……”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实诚。
言悦眉飞色舞。
“要我说，你回去之后，直接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复述给主子就行了。”
“他自己的女人自己哄，你可别当冤大头。我可什么都见过，两口子吵架要打要杀的，结果人家和好了，属下被打残了，你说冤不冤？”
言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憋出一句。
“主子和云凤芷纯粹是合作关系，他不喜欢她。”
言悦这下不高兴了。
“他喜不喜欢，你见了？你趴他们床底偷听的？”
见言默不说话，他伸手勾住他的肩膀。
“不要多干涉主子的感情生活！只要支持他的野心就够了。”
“再说了，就算主子在床上对云凤芷喜欢的不得了，能让你看见？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肯定要嘴硬说自己不喜欢啊。”
言默总觉得这张嘴实在是能叭叭。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他不愿意听，埋头施展轻功，匆匆离开。
言悦却也追上去。
“我说的是实话啊，主子就算恨不得死在云凤芷身上，那他能告诉你？”
言默：“……”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
天还不亮的时候，萧元序就不顾晚沏的阻拦，一脚踹开了院门。
“云凤芷你给我滚出来！”
“染染如今还深陷痛苦，你竟然还有脸睡觉！”
云凤芷正在处理晚沏买回来的药材。
听到这话，也觉得怪有意思的。
她慢悠悠把东西收起来，这才起身开门。
“我为什么没脸睡啊？”
“要说最没脸的应该是你吧？萧元序，你可真没用啊，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
萧元序气急败坏要打人。
她却忽然双手抱胸。
“告诉你个秘密，我能救她。但前提是……让你娘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