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序压根就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他恼怒异常。
“你能救？你要真的能救，我给你磕头叫爷爷！”
他压根就不相信。
这女人除了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什么？
云凤芷却并没有被这番嘲弄冲昏头脑。
她只高高仰起头。
“我说了，你去找你娘，让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你的染染就还有救。”
说着，她勾了勾唇。
“你应该都知道的吧，云芝染吃了这东西，一般人谁都救不了她。”
“你若是不信，现在滚也可以。”
萧元序原本是来找麻烦的，如今听她这么说，心里忽然没了底。
可……
他死死盯着她，除了愤怒之外，竟多了几分迟疑。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云芝染身旁的侍女出现在院门口。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萧公子，不好了，我们家小姐彻底陷入昏迷，脉象都变弱了！”
萧元序脸色霎时变了。
他这才看向云凤芷：“你真能救她？”
“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
云凤芷笑的风轻云淡。
“自然，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要求。”
萧元序脸色十分难看。
这还是他第一次求她！
他攥了攥手，最终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等着！”
柳氏来的时候，云凤芷正双手托腮，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的树发呆。
她几乎是被萧元序拖过来的。
等喘匀了气，她才看着自家儿和侍女：“你们先下去。”
萧元序越发不甘心，可一想到性命垂危的云芝染，也只能怒气冲冲离开。
柳氏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她平生还是第一次如此被动！
许久，她才咬牙：“你爹娘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其实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但他们全都中了毒，和元序的情况一模一样，可没有人能救他们。”
云凤芷没吭声。
柳氏终于认命。
“云家旁支算计了云大人。”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到底背后有谁，但从云大人开始调查京城人莫名失踪开始，他们就开始给人通风报信。”
云凤芷眯起眼。
“你的意思是，父亲当日追查线索，是因为旁支通风报信，他才招来杀身之祸？”
柳氏默认了。
她却又上前一步。
“还有呢？”
“如果你只知道这些，云家应该不会付出庞大代价，和萧家合作的吧？”
柳氏脸色变了又变。
“你确定一定能治好云芝染吗？”
见她点头，她才略显不甘心的叹口气。
要不是云家给萧家那么大的好处，又默许了她最终可以说出口，还有……萧元序以死相逼，她绝对不会如此狼狈！
她闭了闭眼，咬牙切齿。
“对。”
“因为你爹娘咽下最后一口气，是因为旁支他们把手上的药丸又硬生生塞给他们了。”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柳氏见她不吭声，急了。
“是你说会去救人的。”
云凤芷缓缓站起来：“谁说我不救了？”
她大步往外走，柳氏却忐忑不安起来。
萧元序可管不了这么多，急匆匆的带人赶路。
柳氏犹豫再三，也跟着一起去了。
云凤芷救人的想法很简单——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这药丸的威力，更不知道吞了这些药的人最后莫名失踪，到底是被人抓去。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中了毒的人到底有什么用。
所以她需要亲眼看看。
另外……
让云芝染这么痛快的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
云凤芷在进门前，忽然扭头看向萧元序。
“我记得你方才说，如果我能治好她，你给我磕头叫爷爷？”
男人脸色阴郁。
但对上那双明显挑衅的眸，他气恼不已。
“自然！”
“云凤芷你最好真的能把人救活，否则……”
他眼底满是算计。
“我们就会去报官，把你逼染染吞药丸的事情说出来！”
“到时候你只能在牢狱里忏悔了！”
云凤芷的表情依旧淡定。
“行，你最好这会儿练习一下，要是没磕头到我满意，我就昭告天下，说是你个孬种。”
门在他眼前迅速关上。
萧元序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她五马分尸！
可云家他们说了，他们已经把所有办法全都试过，这才死马当成活马医。
他抿着唇，大步往正厅走。
柳氏和元氏，以及云大人都在。
气氛显然不是很好。
在短暂沉默之后，云大人摆手。
“既然已经说了，再懊恼也无济于事。”
“云凤芷她最好是真的能治好染染，否则这道门，她就别想走出去！”
萧元序大步进来。
“伯父，既然云凤芷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那留她一日，就危险一日。”
“横竖不管她能不能治好，她都该死！”
柳氏见自家儿子这么说，也连忙点头。
“对啊，这贱人若是真的能治好，正巧也就没有别的利用价值了。若是治不好，刚好就用这个当借口，以除后患。”
云家又何尝不想动手？
可若是留下一丁点把柄，对将来都会是隐患。
萧元序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伯父伯母，这个你们不必担心。”
“我们可以花钱雇杀手过来，就算事发，也死无对证。”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重新陷入沉默。
萧元序再次开口。
“我们可以对外宣称，说是云家遭遇刺客，云凤芷对我情深义重，替我挡剑时被一剑毙命。”
“到时候我们萧家风风光光给她办一场丧事，你们云家再做做样子，谁还能生疑？”
这话说出来，云家两人的眼睛都亮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往云芝染的院子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云大人眼底满是阴芒。
“云凤芷知道了我云家的把柄，日后定会用这件事情各种威胁恐吓。”
“倒不如听萧公子的，一劳永逸。无非就是花些钱，把她后事办的好一些，咱们多哭上两日。”
元氏一想到自己女儿还生死未卜，而这一切都是云凤芷干的好事，脸色也阴郁。
“好！都听老爷的。”
几个人在云凤芷全力施救的时候，敲定了要诛杀她的决定。
他们没注意的是，房顶一个黑影悄悄离去，没掀起半点动静。
——
宴行之听到这个消息，半点都不惊讶。
“她自己找死，能怪谁？”
言悦快要急死了，他甚至都顾不上尊卑礼仪，直接扑过去跪下。
“主子，这种时候您就别嘴硬了！萧元序要去找的刺客，功夫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对付一个云凤芷绰绰有余！”
“您真的就要待在这里，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