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芝染!
赵嫣雨艰难爬起来,疼出了一身汗。
“云芝染,你竟然还有脸来!”
女人穿着华贵的水蓝色长裙,头上是昂贵的玛瑙发簪,声音张扬得意。
“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啧啧啧,几日不见,怎么如此狼狈?”
她歪歪头。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云凤芷已经在路上了。”
“放心,她这一路肯定会顺利,毕竟只有在西泽国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晚沏咬牙切齿。
“云芝染,你真以为自己跟着蓝月茹,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她在东朝国就利用你,现在依旧在利用你!”
云芝染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仰头大笑起来!
“那又如何?”
“能看着你们两个苟延残喘,看着云凤芷被贬低到尘埃里,我就高兴。”
她又往里走了两步,慢悠悠的摇头。
“劝你们最好节省点力气,你们这毒,有软筋散的效果。会逐渐失去力气,到最后,只能任由摆布。”
她俯下身,看着两人。
“所以,现在你们主动把药吃了,还能多活些日子。”
“等没有力气,硬生生被我们把药塞进嘴里,你们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她嚣张跋扈,一张小脸上满是愉悦。
像是斗胜的攻击,耀武扬威。
“反正最后都是要吃,何不现在就吃了,给自己争取点好处?”
赵嫣雨狠狠啐了她一口。
“云芝染!你休想,我就是死了,也绝不可能让你们得到半点好处!”
后者微微挑眉,慢悠悠伸手。
五大三粗的男人递给她一个瓶子。
云芝染直接将人摁住,半瓶透明液体顺着她的伤口倒下去!
赵嫣雨脸色猛地惨白,闷哼一声就蜷缩着倒在地上。
伤口疼的宛若刀割,连带着四肢百骸都疼的心颤。
云芝染摇晃着剩下的半瓶,高高扬起头。
“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场。”
“真以为这里还是东朝国,到处都能找到救你们的人?”
她笑两人的不自量力,直接抬脚踩在赵嫣雨后背的伤口。
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在她用力碾搓中又崩裂开更大的伤痕,血肉模糊,不住渗血。
赵嫣雨疼的再也没了力气,她趴在地上,身形狼狈:“云芝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女人仰头大笑。
“你们为云凤芷做事,坏了我那么多计划,只让你们死,岂不是太便宜了?”
“我就要让你们知道,如今变天了,就算云凤芷来,也不可能将你们救出来,哦不,她甚至为了自己活命,只能跪在我面前,亲手虐杀你们。”
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晚沏,你是个聪明人。这药水,会让疼痛扩大百倍。你现在低头还来得及。”
晚沏盯着她,又看看地上碎了的瓷片。
她忍着疼痛,忽然拾起一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云芝染,直接划破她的脖颈,刺进她的手臂!
“谁稀罕!只要我还没死,你就别想得逞!”
云芝染顿时鲜血如注!
她尖叫着,反手就给了晚沏一巴掌。
后者的力气已经用光,被甩了耳光之后,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云芝染将剩下半瓶药水全部倒在晚沏伤口上,又疯了似的攥着碎瓷片往她身上刺。
“想死,我偏叫你生不如死!”
她脸上身上满是血,整个人疯癫又崩溃。
“让你敢伤我,让你伤我!”
她忽然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晚沏的断指上,又碾上她的手腕。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云芝染才心满意足抬脚。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顺带一提……”
她看着两人疼的几乎昏死过去,勾了勾唇。
“这药水的药效能够持续七日。如果撑不住,随时都能求饶,否则,就只能硬生生熬着了。”
说完,她冷哼一声,就带着壮汉离开。
赵嫣雨疼的已经神志不清了,可看着晚沏的样子,手脚并用的艰难爬行。
“你……你何必呢!”
“晚沏,你要撑住,芷芷不能没有你。”
她哆嗦着,在自己中衣系带的位置,掏出一颗朱红色药丸。
“这是芷芷先前给我的,用来保命的。”
见晚沏还要拒绝,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药丸塞进她口中。
“求你,你要活下去。”
“晚沏,你武功高强,从小跟着她,她需要你。”
浑身疼的像是骨头碾碎又重新恢复,再碾碎。
可偏生无法晕过去。
晚沏想把药丸吐出来,可入口即化,几乎瞬间,温热就传遍全身,断裂的骨头悄无声息开始恢复,连身上的伤口都止住血,逐渐愈合。
她看着呼吸越来越轻的赵嫣雨,闭了闭眼。
“小姐比我们想的周到。她早早提醒我们将保命药藏在身上,缝进贴身衣物。”
“我的那一颗,上次给小姐吃了,但我还有这个。虽然效果差一些,但勉强够用。”
她将衣角处的药丸捏碎,倒进赵嫣雨的口中。
“不光是我,你也要好好活着。小姐同样需要你。”
“赵小姐,我们小姐生来命苦,辗转到现在,从未过上一天好日子。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能死。”
救命药没有办法解西泽国的毒,虽然伤口开始愈合,但疼痛却不减分毫。
她疼的几乎要失声,却还是竭力道。
“赵小姐,要坚持住。小姐肯定也着急,为了让她能放心,咱们也要顶住。”
赵嫣雨疲倦的睁开眼,恍惚中点头。
“好……”
“芷芷还有身孕,断不能受刺激。我们要撑住,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下一瞬就要离去。
两人在黑暗中,相互扶持着爬起来。
艰难的捡起满是灰尘的馒头,一口又一口,用力咬下去,近乎囫囵着吞进肚子里。
——
云凤芷的马车已经到了边境,萧暮溪刚要拿出令牌,远远就看见了接应的马车。
他心下一喜:“姐姐,是父皇来了!”
果然,一匹马飞奔过来,恭恭敬敬的停在他们马车边。
“太子殿下,属下来迟!”
萧暮溪松了一口气:“你们来了就好,本太子和云家小姐一起回来的,你们护送马车进京吧。”
身着盔甲的侍卫迟疑半晌,才道。
“太子,圣上让属下告诉您,您不必烦心云家婚约之事。云家半个月前就已经放出消息,说云小娘一家包括女儿已死,婚约自动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