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这蛊只是单方面的作用。”
“换句话来说,我死了,他活不成。但他死了,我依旧还是我。”
晚沏终于因为这几句话,彻彻底底放心了。
他们家小姐不会有事,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胸口,又笑眯眯的凑上前。
“奴婢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宴行之愤怒却无能狂妄的样子了!”
云凤芷勾了勾唇,在心里算了算日期。
“放心,不远了。”
“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看看,这背后除了宴行之之外,还有谁这么能算计。”
以身做饵。
她有足够的底气。
云凤芷依旧还去药铺,依旧易容成云裳的样子给百姓们看病。
一个个病例积攒下来,云凤芷心里微妙的错位感终于扩大。
她忽然有些疑惑——宴行之真的是那个幕后黑手吗?
为何这些日子的动静,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云凤芷决定亲自去看看。
这日夜里,她悄悄潜入宴行之的府上,蹲在房顶,听书房里的动静。
宴行之和言默显然还在讨论。
可她听了很久,却没有听到自己期待的任何消息。
无非还是宴行之和大皇子之间的争斗,还有皇帝一日日好起来的不满,以及……
“云凤芷?”
男人缓缓吐出三个字,像是轻蔑。
“她不过是个说谎成性的骗子,故意引导我的情绪,让我错误的将她的死推给别人。”
云凤芷眉心紧蹙。
骗子?
她承认自己对宴行之确实不好,甚至暗暗准备算计他一把。
可一直到现在,她说出来的话,从没骗过他吧?
她心头窜上一股恼怒。
底下声音还在继续。
“她就算没能死成也不要紧,毕竟她最在乎的事是和离。既然我们知道她算盘绝对会落空,到时候等着看戏便是。”
“没有她,我照样有办法成为太子。她的命只是我的捷径,仅此而已。”
声音清冷无情,像是在说蝼蚁。
云凤芷忽然呼吸不畅。
一直等到言默离开,她才跳下屋顶,直接踹开书房的门。
“宴行之,你再说一遍?!”
她的命,在他眼里竟然也只是利用工具。
他分明有其他办法,却还是选择牺牲她?!
云凤芷只觉得胸腔里血气翻涌,失控的捏着匕首,对准他。
男人只短暂的惊诧几分,又缓缓笑出声。
“都听到了?”
他甚至走过来,反手将门关上。
“我本以为,你对自己的价值十分清楚。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岔了。”
宴行之黑眸里闪动着浓烈的情绪,像是要将她吞噬。
女人恼怒的逼近,匕首架在他的脖颈。
刀刃冰凉刺骨,似乎下一秒就会让他毙命。
他只是笑,甚至还慢悠悠的伸出手,摩挲她的腕骨。
“云凤芷,你若是再冲动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前女人忽然就笑了。
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收起匕首,极度蔑视的扫了他一眼,忽然掐住他的脖颈。
“死?”
“宴行之,到底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她这两日将医典都翻烂,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用光了自己手头仅存的稀有药材,才有了……
云凤芷忽然扯住他的衣襟,强行将他拽着俯身。
随后,贴上他的唇!
男人瞬间僵住。
云凤芷一只手攀上他的后腰,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撬开他的牙关。
有丁点苦涩在舌尖散开,又迅速被血腥气冲淡。
云凤芷吻的毫无章法,又急又重。
宴行之在短暂的停滞后,竟任由她胡作非为。
没发现任何端倪!
云凤芷其实并不只是勾住他脖颈那么简单。
她拇指轻轻压在他颈部脉搏上,确认自己喂进去的药发挥了药效,她才心满意足。
有了这个,即便她濒死,最后也都只是宴行之替她受过。
换句话来说……她不会死,死的只有他。
可……
就在她离开男人唇的瞬间,大掌却强势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分毫!
云凤芷脑子里“嗡”的一声!
男人唇移开,忽然咬上她的脖颈。
在她挣扎的瞬间,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
“这是第二次了。”
他声音透出沙哑。
云凤芷瞬间手脚冰凉!
他察觉到她给他下毒了?
男人说完这几个字,反手将人抵在桌子边缘,笑的漫不经心,宛若盯上了猎物。
云凤芷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想逃离这恼人的温度,和他的束缚。
可男人重新将她扯回来,又将她两只手腕捏住。
“想去哪儿?”
他笑着,却不打眼底。手只轻轻用力,就让她动弹不得。
云凤芷恼怒的和他对上视线。
男人眼底有压制不住的疯狂。
她忽然惊恐起来——那药本就是一次比一次发作更厉害,一直到最后完全被掌控。
这是第几次了?
只是下一次毒,她还不想付出这等代价。
她强行冷静下来:“宴行之,我可以给你解药。”
男人盯着她,忽然重重咬在她肩头。
肩头的轻纱早就被退开,摇摇欲坠。
男人咬的用力,她疼的皱起眉。
“你不是最厌恶被这等情绪控制吗?宴行之,你该不会已经开始沉溺其中了吧?”
宴行之抬头盯着她看。
云凤芷被看的发毛,却大气都不敢喘。
她只是咬着牙:“解药我带来了。”
男人却笑出声来。
目光微微往下挪了几分,又勾着唇角用力咬住,像是在惩戒她方才那些不计后果的话。
云凤芷心都快跳出来。
她完全不敢动,甚至不愿意承认,她被男人现在的行径也撩的……
她呼吸乱了,急急地开口。
“我说话算话,真的会帮你解。你应该也不想一次比一次失控吧?”
男人唇终于离开她,黑眸映出几分赤红。
许久,他笑。
“你似乎还没发现。”
云凤芷总觉得这话里不会有什么好话,却也只能顺着往下问。
“什么?”
话出口,她才发觉抖得厉害。
宴行之笑了,他捏着她的下颌,又凑近,像是怜爱般亲了亲她的唇角。
“云凤芷,你难道没发现,我在外人面前从未发作过吗?”
她愣住。
好像是这样……
她当初把药转移到他身上,目的就是为了看他失控出丑。可这么久,从未有过一次。
是她忽略了什么?
心里的不安扩大,她忽然不想听接下来的话。
可手被攥着,男人的唇又落在她的脸侧。
“因为……”
“只有和你接触,药才会发作。”
他似乎在笑,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处,全然不顾她的慌张。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