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连忙在地上磕头。
“主子息怒!”
“因为当年贵妃娘娘去世的很突然,太医推测是中毒,而在她死前,听闻见过云大人,而且……”
他抬起头来。
“云家被毁之后,陛下派人去搜查,从他们那里搜出来不少瓶失魂散!”
宴行之忽然觉得浑身失力,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他忽然觉得想笑。
“云凤芷上次告诉我,人长期接触失魂散,就会被毒素侵蚀,早晚有一日会发作。”
“我以为,母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那狗……”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随后,又仰起头,大笑出声。
“谁能想到,竟然只是个骗局?”
“上次她用这个谎言骗了我,我没能拆穿。如今她用同样的谎言骗了萧家……”
又一声冷笑溢出嘴角,像是宣判了死刑。
“她故技重施,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笑!”
言默鲜少看到宴行之如此愤怒。
不是歇斯底里,不是呵斥谩骂,而是将所有戾气全部收敛,周身气场沉沉,像是要将人抽筋剥皮,推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他不自觉抖了两下,这才压低声音。
“主子,您……”
话说到一半,就对上宴行之沉沉的眸色。
许久,他听到男人很冷的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计划可以推进了。”
“云凤芷能做出失魂散,接连算计我和萧家人,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之后再下手,不必对她有任何怜悯。”
说到这里,他手轻轻摩挲。
“那些人是不是有动静了?”
言默很轻的点头,又小心翼翼接话。
“是,听闻他们试探过,但没试出想要的结果。而且……萧家现在和那边起了冲突,云凤芷干的。”
宴行之眼底更冷。
他一向厌恶欺诈。
从前他觉得,云凤芷工于心计也没什么,自保嘛,能理解。
可当她算计到自己头上,甚至还故意引导他母妃死亡的真相……
理智重新归笼,他甚至开始冷血盘算云凤芷的死期。
正巧,言默在这个时候告诉了他有趣的消息。
“大皇子已经决定要利用她了。”
“萧元序最近在给宴域一当眼线,报告云凤芷的一举一动。”
宴行之抬起头。
言默抿着嘴,声音更轻了几分。
“大皇子他们准备下手了,时间定在云凤芷治好皇帝的那一次。算算时间,也就是一个月之后。”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
“这分明是要和咱们抢功劳,好一举博得皇帝欢心,夺太子之位。”
宴行之盯着桌面上的狼藉,眼底有明显的不悦。
很快,他抬起头。
“抢?那也要抢得过才行。”
他唇角终于溢开残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他们不是还要揭穿云凤芷就是云裳的身份么,让他们去。”
“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登场。”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晃了晃。
“你别忘了,我们手里有这个。”
“只有让云凤芷吃了,才能彻彻底底变成药引。”
言默松了一口气。
没错,主动权从来都在他们这边!
他神清气爽,点了点头:“是!”
——
萧家明显安静下来。
自从上次三人齐齐毒发之后,他们好像终于知道怕死了。
最开始,萧康平出去了两日,回来之后整个人看着都暴躁异常。
听晚沏说,他是去找那幕后人谈判要补偿去了。
谁知,那人冷嘲热讽他一顿,还骂他蠢货,矢口否认萧家人是毒发。
所以,谈崩了。
晚沏这两日早出晚归,终于兴奋的压低声音。
“主子,我今日摸进了他们的一处据点。”
“他们准备利用完萧家最后一次,就彻底抛弃他们。”
云凤芷抬头,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她就听到——
“萧元序似乎一直在监视您,随时向那些人报告您的动向。”
“他们好像还没打消对您的怀疑。”
云凤芷挑挑眉,反倒是放松了。
“这才正常,如果他们试探一次就放弃,这样的心机谋略,是不可能把京城搞成现在的样子。”
她随手摊开医典,打了个哈欠。
“上次你说,萧家闹出过人命对吧?”
她笑眯眯的歪头。
“你去安排吧,最好能让萧家人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等他们欢庆自己赢得胜利之后,再放出萧康平 养外室的消息。”
晚沏目瞪口呆。
这一连串爆出来,别说柳氏,恐怕就连萧元序都能气疯!
妙啊!
云凤芷终于开始仔仔细细翻看医典,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她笑着敲桌面。
“我就说宴行之的脉象不对,果然被我查到了。”
晚沏刚要退出去,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他又出问题了?”
云凤芷挑眉。
“如果我死了,宴行之也活不了。”
一句话,彻底让晚沏傻眼。
她连忙凑到云凤芷面前:“什么意思?”
眼前女人笑的漫不经心,透出几分嘲讽。
她高高扬起头,下颌都显得清冷起来。
“意思就是,我和宴行之的体内有蛊。”
“这个蛊的作用是……只要我活着,他就安全。如果我死了,他只能跟着死。”
晚沏一点都不高兴。
听到“蛊”这个字,她就没有半点好印象。
她用力攥着云凤芷的手:“小姐,能解吗?听说蛊虫都是要吞食宿主的血肉为生,您如今还有身孕,不能拿身子开玩笑!”
云凤芷拉着她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自己体内有蛊了。”
“观察这么长时间,我还用了很多办法测试,发现对我半点害处都没有。”
她笑着,没有半点勉强。
“我说了,这东西唯一的作用是牵制宴行之。如果他计划开始推行,必定会将我推上死路。”
“他以为那是他的生路,殊不知……早就有人悄悄把这条路给他堵上了。”
晚沏越听越心惊,甚至十分偏执的下了定论——
皇宫里没一个好东西。
想着,她又道。
“宴行之既然是幕后主使,他怎会不知这些事?”
“您现在将所有精力都对准了萧家,那他呢?您该不会是准备放过他了吧?”
云凤芷眉眼透出几分乖巧,又逐渐变成戏谑。
“放过他?”
“不,只是暂时让他多蹦跶两日。等我一一铲除萧家和赵家,砍掉能给他提供情报的一切来源,他就死到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