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茹恍惚一下,才应声。
“等我有机会接近云凤芷,会想办法探查的。”
“我现在能感知到,毒还在她体内。”
赵文伯听她这么说,也放心下来。
他伸手将蓝月茹打横抱起来,温柔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茹儿,你才是我们赵家的顶梁柱。”
“我永远都是你的,这辈子都是。”
——
云凤芷自从搬到新宅院,生活就彻底稳定下来。
药铺和府里两点一线,偶尔去丞相府做做客,平日和晚沏凑在一起,研究些好吃的小菜,做点毒药,再暗戳戳的监视赵家。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除了宴行之彻底消失在她生活中。
云凤芷最开始还偶尔恍惚,但随着时间推移,她还忙着帮人解毒,所以……
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
就在这一日,药铺里来了个特殊的病人。
分明所有症状和失魂散都很像,可施针吃药都不管用。
云凤芷再仔细把脉分析,才发现,已经是另一种毒药了。
她心情沉重,早早的关了药铺,先帮病人稳住毒素,就回了宅子。
晚沏将门关上,这才开口。
“主子,这不对劲。”
“您既然说这是没被记录的毒药,就说明暗中有人在研发。”
云凤芷点头,语气映出几分清冷。
“没错。”
她提笔,迅速在纸上写下药材和大概比例,眯起眼。
忽然,她将医典拿出来,翻出两张夹在书页里的药方,仔细对比。
许久,她发出冷笑。
“都是一个人。”
“萧家故意喂给我的那种下作药,失魂散,以及现在改良出来的毒药,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将三张药方推过去,在每个药方中精准的点中一个药名。
“你看这三味药材,在整个配方中压根不起半点作用,唯一的用处是调香。”
“但每一个药方中,恰好都出现了,而且占比还差不多。”
晚沏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迟疑道。
“是个女子?”
“该不会和您一样,精通药理医术高明吧?”
云凤芷皱起眉:“嗯。”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慎重挑出几味药材,开始研磨。
“能解,但用到的药材很多。”
“我把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你今明两日辛苦些,全部买齐。”
晚沏等着她写完,扫了一眼,这才开口。
“好,您今日休息的时候小心些,奴婢要去远一些的地方。”
“既然京城有个和您差不多的医者,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云凤芷应声,任由晚沏帮她把发髻拆下来,打了温水进来给她擦脸。
最后,晚沏把门窗关好,才放心走了。
云凤芷辗转反侧睡不着。
宴域一他们手里有个出类拔萃的医者,一直帮他们配置毒药。
可……为什么宴行之的体内还是有毒素残留?
贵妃为何还会因为毒素积累突然离世?
更重要的是——她爹娘临死前到底是什么状态,会不会除了失魂散之外,还中了其他毒,受过更多非人的折磨?
她手心微微出汗。
皇帝直接公布了她的身份,她在明,敌在暗。如果有心铲除她,分明……
外面忽然响起几声凌乱的脚步。
云凤芷迅速跳起来,捏紧了匕首。
她能听出来人受了严重的伤,极力在克制气息。
她迟疑几分,门就从外面轻轻打开,有人影缓缓走进来。
脚步更近。
云凤芷冷静判断了自己的处境,确定能应付,这才稳了稳呼吸。
“你是谁!来做什么!”
她瞬间冲出去,匕首抵在来人的脖颈上。
靠近的瞬间,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然后是男人沙哑的嗓音。
“是我……”
云凤芷愣住,微微抬高声音:“宴……”
话都没说完,男人忽然欺身而上,重重压上她的唇。
外面响起急促却轻盈的脚步声。
“确定在这里吗?”
门口有脚步落地的声音。
许久,外面的人起身:“不在这儿,没有任何血迹。”
“走!他伤势很重,跑不远了!”
云凤芷被宴行之箍在怀里,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她眼眸瞪大。
一直到外面脚步声彻底离开,男人才松开她,大口大口喘气。
云凤芷借着月色,才看清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
浑身没有半点完好的地方。
他外面裹了一件非常厚的披风,应该是为了防止鲜血滴落在地上暴露行踪。
鞋子外面也套着厚厚的布料。
只这一会儿,鲜血已经彻底浸透了披风,染成深沉的暗红色。
甚至顺着边缘,滴落成一片。
云凤芷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将匕首收起来,就去接他身上的披风。
“被埋伏了?”
宴行之没吭声,眼底赤红。
女人的手温热,迅速将他身上衣袍剥落。
他早就疼的麻木,浑身冰冷。
好久不见的人就在眼前,他深深看了几眼,克制住要拥抱她的冲动。
“吃了,止血。”
细长的指节摊开在他面前,掌心躺着药丸。
宴行之垂下眼帘,舌落在她掌心,轻轻舔着卷走。
云凤芷如同被烫了似的,飞快收回手。
男人依旧安静,在看到她动作后,甚至还缓缓垂下眼帘,眼尾泛红。
柔弱的简直像换了个人。
云凤芷摁了摁眉心,给他把脉。
确定血已经止住,她才迅速帮忙把他身上血迹擦干净。
“宴行之,你若是介意,现在走也行。”
“如果要我救你,你就只能把这个也脱了。”
男人缓缓转身,面向她。
布料落在地上。
云凤芷耳尖猛地一红,又强装镇定。
“后背已经处理好了,这伤不能包扎,你确定要一直呆在我这里?”
男人愣住,又抿唇。
“你方才也听到了,他们四处找我。”
“我出去是死路一条,只有你这里是安全的。”
云凤芷竟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连忙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摈弃,这才继续帮忙处理伤口。
一整夜,云凤芷帮忙将伤口彻底处理好,又盯着他不让他翻身。
甚至,连一条薄薄的锦被都不能盖。
宴行之看着女人耳尖都快烧起来,嘴角几不可闻勾起。
“你若是不自在,没必要一直呆在这儿。”
“我现在寸步难行,不会跑的。”
云凤芷正准备弯腰,动作狠狠一顿,随后支起身子。
“我巴不得你跑了呢!”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死在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