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没有任何多余反应。
云芝染的手却贴上来。
“妹妹，你这招暗度陈仓，可真是妙。”
“只是可惜了，就算你有了身孕，三皇子依旧不喜欢你，甚至觉得你是累赘。”
说这话的时候，她耀武扬威，仿佛自己才是正宫。
云凤芷盯着她看了两眼，忽然笑出声来。
如果按照她的猜测，云芝染的确是重生，带着前世记忆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小。
因为她穿越而来，早早改变了原主的生活轨迹。
她也不生气，只笑着叹口气。
“你折腾这么多日子，也只找出这点能威胁我的东西？”
她双手抱胸，看向云芝染。
“我还以为你早早已经爬上了宴行之的榻，美美的准备嫁给他了呢。”
这话让后者脸色大变！
可很快，她又冷笑一声。
“你不必说这种话来刺激我。云凤芷，这话我还要送给你呢。”
“你和宴行之早就亲密无间，做尽了夫妻之事，甚至还有了他的骨血，不还是要乖乖的滚远一些，不能嫁给他么？”
她洋洋得意，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原本我还觉得你很棘手，没想到你依旧如此没用，留不住男人的心。”
她伸手指着她的小腹，又缓缓向上，指着她心口的位置。
“云凤芷，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即便我对萧元序再过分再厌弃，但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乖乖的巴上来。”
“宴行之就更容易了，我不过才说了几句你的坏话，他就气恼的说，你只是个不入流的贱人。”
云凤芷心头一颤。
贱人？
云芝染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她捏在手里的那封信。
“其实宴行之原本是打算过来的，是我告诉他，这会儿你肯定忙着给萧家跑前跑后，洗清冤屈呢，所以他觉得晦气，不来了。”
云凤芷忽的笑出声来。
她看着云芝染一张一合的嘴，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扇过来。
直打的云芝染嘴冒鲜血。
“宴行之来不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但云芝染……”
她将人重重踹翻在地，抬脚踩在她的心口。
“你以为宴行之是萧元序这样的蠢货，被你随便两句就能挑拨？”
“恐怕是你挑拨不成反被责罚……”
她俯身，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细布包裹着伤口，这会儿已经渗出血来。
云凤芷更觉得好笑。
“编瞎话的感觉如何？快乐么？”
“你要是这辈子都想活在这种虚幻里，我倒是愿意多听你几句。”
云芝染在衣襟被扯开的瞬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出丑，可以卑躬屈膝，但是在云凤芷面前，不可以！
她重活一辈子，是老天垂爱，怎么还越活越差？！
恼怒和不甘将她彻底笼罩，她眼底泛着阴芒，哈哈大笑起来。
“是，我是没挑拨成功。”
“可那又如何呢，你以为宴行之对你好吗？”
她越笑越夸张，仰面朝天，竟落下泪来。
“如果他真的对你好，又怎会毁了云家呢？”
云凤芷面上不显，心里却狠狠一沉！
毁了云家？
可……
“云芝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抬脚将人松开，又故意怜悯似的看了她一眼。
“真可怜，那就祝你一辈子都活在谎言里吧。”
云芝染果然大受刺激。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尖声叫喊。
“我说谎？！云凤芷，你该不会真蠢到无可救药了吧？！”
“云家当初权势极高，你真以为我们旁支和萧家，就能毁了他们？”
她扯扯唇角。
“我当然拿不出证据，但我亲耳听到宴行之说，云家余孽一个都不会放过，前两日我看到你从前的侍女，和云家从前的管家，血淋淋的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全死了，被言默言悦扔到后山喂狼了。”
云凤芷神情终于变了。
晚沏上次说，侍女和管家他们都不肯再回到京城，甚至连从前的事都不肯多说。
这才多久，就……
云芝染反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啐了一口。
“云家现在活着的下人，应该都已经被杀光了。我听到宴行之说，下一个就是你。”
“他亲口对言默说的，下次见面，只能你死，他活。”
云凤芷手脚冰凉。
这的确像是宴行之能说出来的话。
他说过，只允许她再侥幸活一段时间。当初他甚至说，她压根活不到孩子出世，所以他不在乎她怀了谁的孩子……
云芝染重新找回了方才的嚣张。
她双手叉腰。
“我和宴行之最后到底会如何，的确不是我说了算。但……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我会比你活得久。”
“云凤芷，等你死了，宴行之的仇就报完了。而我，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人。”
她眼底迸发出光亮，已经开始幻想之后的生活。
“宴行之当然有可能看不上我，但不可否认，我为他提供了很多线索和情报。”
“就算他不会娶我为王妃，当个侧妃也是好的。”
“到时候我会去你坟前，喂你喝一口喜酒的。”
说着，她就哈哈大笑着离开。
晚沏进来的时候，云凤芷还保持方才的姿势，站在原地。
“小姐，你看过信件了吗？”
云凤芷这才恍惚回神，扯开信封。
草草看了两眼，她眼底重新蒙上冷冽。
“应该就是宴行之没错了。”
“云芝染方才说的很多话都不可信，但宴行之要找我报仇这一点，我信。”
她抬头看向晚沏。
“上次我故意说，过多接触失魂散，会牵连到他身边的人。他当时反应很奇怪，失魂落魄。”
“而宴行之的母妃是忽然病逝，他当时应该联想到这一点了。”
晚沏愣住。
“可就算您说对了，他也不能恼羞成怒要杀您吧？”
云凤芷笑着，缓缓摇头。
“但上次，我为了报复萧家，研制了和失魂散差不多的东西，故意让他们毒发，你猜猜这件事，宴行之知不知道？”
晚沏倒抽一口凉气。
“所以，他觉得您是故意说谎，去揭他的伤疤？”
云凤芷扯了扯唇角。
“不仅如此，我爹据说在贵妃死前，见过她一面。”
晚沏脸色难看，呼吸都不畅。
“所以当年云家被毁，除了追查到失魂散的重要线索，还因为……宴行之知道了这件事？”
云凤芷哂笑。
“所以现在，他说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