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之疼的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我不知道你说的‘死同魂’是什么,云凤芷,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这根银针取掉。”
他说话断断续续,用力的拉住云凤芷的手。
“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以问,没必要搞成这样。”
他心口涨涨的,完全不懂女人为何瞬间变脸。
云凤芷看着他,将匕首放下,却慢悠悠将银针推得更深了些。
“搞成这样?哪样?”
她哂笑。
“宴行之,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和你有了合作,所以你开始肆无忌惮。”
她一手捏着男人的下颌,逼迫他抬头。
“你这两日去见过蓝月茹吧?商谈那么久,是讨论了些什么?”
“听说你还主动去找了云芝染,这转眼就来我这边装着争风吃醋,演给谁看?”
说完,她不屑的松开手。
“滚吧,我不想和你这样两面三刀的人耗在一起。”
宴行之眼底寒光微敛。
“你跟踪我?”
“即便到了现在,你依旧觉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云凤芷连忙伸手打住。
“我可不戴这顶帽子。什么叫对不起我啊,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何来这些矫情的说法?”
“我质问你,无非是觉得你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肯坦诚交代,并且对我有威胁。”
她不吵也不闹,只眼中透出阴冷的光泽。
“至于跟踪……你说的也太可笑了,自己不藏好,大摇大摆的出门,几乎要被所有人知道……这能怪谁?”
她歪了歪脑袋,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人,更觉得好笑。
“宴行之,我本以为,你就算是再坏,至少在我们目标一致的这段世间,你也该收敛一些。”
“可谁能想到,你先后接触这两个人,却没对我有任何解释和交代,这难道就正常?”
宴行之没吭声,他缓缓抬起手,摸索着,用力将银针拔除。
有血成串往下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宴行之却笑了。
“云凤芷,如果你觉得,我们合作之后,我必须要事无巨细向你汇报,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当初是你自己说,是合作毒死皇帝,顺带着调查大皇子他们。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他也不管脖颈的伤口,一步步逼近。
“你不是还说,若是在这期间,查到任何可疑线索,你随时都会处置我。”
大掌落在她的侧脸,有淡淡的血腥气萦绕。
“同样的,在这期间,我为何就不能调查你?为何不能调查其他事情?”
云凤芷仰起头。
男人指尖的血抹在她脸侧,粘稠,十分不舒服。
她皱皱眉。
“所以你就知道了你我被同时下毒的事,知道了其中的渊源。”
四目相对,云凤芷眼底有清晰的怒意。
“毕竟你从一开始就想除掉我,现在有了更简单的办法,你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步步诱我入圈套就可以了。”
宴行之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死同魂”这种毒,还是云凤芷当时告诉他的。
功效是……
是……
他猛地反应过来。
“云凤芷!你把本太子当成什么?!”
他怒不可遏。
“在你眼里,我竟是卑劣到连感情都可以随便利用的人吗?”
“你觉得我要让你喜欢上本太子,好彻底害死你?”
他完全不能理解。
“你别忘了,你死,我也活不成,我为何要做这种事?”
云凤芷扯了扯唇。
“你还觉得自己冤枉了?”
“宴行之,你的脉象已经暴露了一切。你应该是吃过类似于解药一样的东西了吧?”
见男人还要否认,她直接打断他。
“要不你该如何解释,你体内的毒已经迅速淡化,完全影响不到你性命?!”
宴行之脑子里“嗡”的一声。
淡化了?
他只觉得百口莫辩。
“云凤芷,本王什么都没做过!”
“你与其在这里怀疑本王,倒不如去查查蓝月茹,来的更快些。”
云凤芷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既然你方才的吐血是演的,那应该也不需要我再医治。”
“还请你现在离开,我要去给孟公子施针了。”
宴行之本就在气头上,如今见她真要收拾药箱,气不打一处来。
他扼住她的手腕。
“不许去!”
云凤芷伸手推他,却被彻底箍进男人怀里。
“云凤芷,你能看得出本王是演的,难道就看不出他吗?”
他觉得快要疯了。
分明理智还在,他却疯狂的嫉妒孟景安。
云凤芷抬头看他。
“太子这是何意?”
“就算他是装的,至少也只是为了让我离你远一些。”
她声音冷淡到极点。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就能唇齿相接。
可她的语气却疏离。
“宴行之,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我从不相信你会对别人动真感情,更不相信有人在你心里是特殊的。”
“我们只要保持最简单的合作关系,对谁都好。”
说完,直接把她推到门口,将人拒之门外。
宴行之眯着眼,死死盯着门框,随后大步离开!
他甚至都不知道,云凤芷嘴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什么毒药被淡化,什么只保持合作关系。
他一个字都不信!
一路怒气冲冲回到府里,他刚进书房,言默就进来。
“回禀主子,蓝月茹那边有动静了。”
“这是她采买到的药材,这次她完全没有隐藏,甚至还是去云凤芷的医馆里买的。”
宴行之看着这几种药,只觉得眼熟。
言默迅速解释。
“属下找府医看过了,这药方是用来做解药的。”
他压低声音。
“甚至还有安胎的效果。”
宴行之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彻底变了。
安胎?
京城最近怀有身孕,而且在蓝月茹接触范围之内的……
只有云凤芷而已!
这女人方才大言不惭的质问他那么多,难道是为了掩饰她自己和蓝月茹之间的关系?!
言默又道。
“听闻云芝染还要去拜访云凤芷,已经递了拜帖了。”
宴行之的眼眸彻底阴沉。
又是蓝月茹又是云芝染,前些日子她还接触到了赵元序……
这个女人方才哪里是质疑他,分明就是想要将他惹恼,让他再无心思去查验这些事!
他冷笑着。
“你继续盯着,如果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马上向我汇报!”
言默应声,又犹豫着开口。
“主子,云凤芷是医者,医术高强,按照道理来说,完全不需要安胎药这种东西。”
“莫非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