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对这些情情爱爱一点都不了解,所以面对晚沏的质问,他有心无力。
反倒是言悦,连忙摇头。
“你不懂,男人吃起醋来,就什么都忘了!”
“我们主子当时都气疯了,他还能想起来亲手把情报写下来送过去,就已经很好了!”
晚沏扫了他一眼,狠狠啐了一口。
“谁信?”
“你还是祈祷,你们家主子能把我们小姐哄好吧,否则你们都完了。”
说着,就气冲冲要走。
言悦哪里肯让她走?
他下意识将人拦腰抱住:“你去哪儿?我警告你啊,我们刚把事情压下来,你现在出去,可就是把我们心血全糟蹋了。”
晚沏低头看看腰间的手,抬脚踹过去。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言悦冷不丁挨了一脚,又气又疼。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
他盯着晚沏的背影,看向言默。
“你看看她!你怎么不帮我!”
言默顿了许久,才开口。
“的确是你先动手动脚,这叫登徒子。”
言悦:“???”
气死他得了。
——
屋内依旧安静。
宴行之定定的看着榻上逐渐恢复了血色的女人,神情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抬手,似乎想要帮她拂去脸上的碎发。
可女人眉心紧蹙,呜咽着。
“别过来,别碰我……”
带着满满的厌恶和痛苦。
他手硬生生僵在半空,忽然扯开笑。
原来,她讨厌他是真的。
当时想把他推进去,想让他死,也是真的。
平静转为愤怒,最终化为阴沉。
云凤芷还在梦境里。
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像是个旁观者,看着原主和自己父母撒娇,看着云家突生变故,再看着她挣扎着保命,被人弃之如敝屐。
最后,是那张战争。
分明是在梦里,她却依旧感觉到撕心裂肺的惨痛。
她看到了宴行之眼底的愤怒,还有宴域一明显看笑话似的神情。
她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宴行之和宴域一两个人再都斗的你死我活,那也是皇子之间的斗争。
她这种普通人,不可能得到半分好处。
两个人也绝不会让她钻这个空子。
她钻了,所以他们联手要绞杀她。
很正常。
她早该想明白的。
云凤芷的意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努力的动了动手指,睁开眼。
不算陌生的地方。
云凤芷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醒了?”
是男人冰冷的声音。
她努力想要坐起来,浑身却疼的厉害。
宴行之大步走过来,一手端着汤药,另一只手轻松将她扶着坐起来,还帮她的腰间垫了个垫子。
云凤芷恍惚着,下意识去辨认汤药的成分。
可分辨出之后,她心里更复杂。
“你还活着?”
宴行之正帮她吹药的动作,瞬间顿住。
他哂笑着掐住她的下颌,直接将乌黑苦涩的汤药灌进她口中。
“是啊,如你所见,本皇子现在健康的很。”
云凤芷被药熏得反胃,再加上肚子里空空,就更想吐。
她挣扎着,男人却捏着她的下颌不肯松手。
像是故意折磨。
她被呛得眼泪直流,恼怒的擦掉眼泪:“为什么救我?”
宴行之刚准备解释自己前两日都做了什么准备,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没了兴趣。
他只勾勾唇。
“自然是想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云凤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光我没死,宴域一也还活地好好的。”
云凤芷垂下眼帘,给自己把脉。
脉象已经恢复正常,虽然浑身都是伤,但看情况已经在愈合了。
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保住了?
这……
她心情更复杂。
宴行之已经后退两步,居高临下的望她。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你忠心的属下,身上带了一颗药丸,说是你给她的。”
云凤芷愣住。
“晚沏呢?”
她说着,掀开被子就往外走。
可腿上还带着伤,又昏迷这么多日。身上软疼无力,她竟直接栽下去。
宴行之就这么安静看着,也没伸手帮忙。
她摔得浑身生疼,倒抽一口凉气,却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许久,她终于放弃。
“宴行之,能帮帮忙吗?”
男人勾起唇角,狭长的眉眼眯起,无情凉薄。
“好处呢?”
云凤芷僵住,确定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后,才认真开口。
“我可以帮你疗伤。”
“宴行之,你受伤了。”
男人脸色却骤然阴鸷。
他大步走过来,毫不温柔的将她直接从地上托起,又重重扔回榻上。
“云小姐果真冷心冷意。你置我于死地,我想方设法把你救出来……”
“你非但不感激,甚至连给我疗伤都成了条件。”
他黑眸充斥着薄怒,冰冷的大掌重重扼住她的脖颈。
“倒不如真的让你死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怪异。
云凤芷不知如何平息他的怒火,更不知眼下这种场景该说什么。
她只能小心翼翼检查自己的伤口。
看到自己身上所有伤口都包扎的极其用心,药也用的非常准确,她心情更复杂。
是宴行之?
他不仅救她,还给她疗伤?
她实在想不通,灌了好几口水,嗓子里终于不难受了。
“你不是去杀我的吗,为何还要把我救出来?”
男人刚要出门的动作彻底僵住。
他转过身,压着满心的火气。
“我去杀你?!”
云凤芷对上那双饱含怒气的眸,咬紧牙关。
“难道不是吗?你这些日子,将我云家的管家和侍女全部赶尽杀绝,下一个不就轮到我了吗?”
“更何况,我是那么好的药引,你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宴行之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的迟疑。
但,并没有。
他摁了摁眉心:“谁告诉你的?”
云凤芷轻笑。
“怎么,你瞒了这么久的东西,忽然被我知道了,你觉得不好意思?”
她歪着头,慢悠悠的。
“宴行之,你没必要和我装出一副自己脾气很好的样子。”
“我不蠢,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我们压根不可能和平相处,顶多是互相利用。”
她仰着头。
“你这次不杀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该不会要用我,为你的登基之路血祭吧?”
宴行之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字眼给刺激到,猛地俯身,将她箍进怀里。
下一瞬,用力咬住她的颈侧,直咬破了皮肉。
“云凤芷,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