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
没他说的这么爽。
沈昼抬头看了眼张勉，三十多岁的中年已婚男人偶尔惦记一下过去的单身暧/昧时光，倒也能理解。
余卿忍不住吐槽张勉：“你说是这么说，什么暧/昧最有意思……你还不是每天老婆长老婆短，生怕自己老婆跟别人跑了。”
张勉：“……”
沈昼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好，没打算在私人话题上多说。
“明天下午的走访别忘了，还有IPO项目申报进度记得跟上。”
“……哦。”
余卿想着要么沈总监还是忙着恋爱去吧。
沈总监把心思分点给工作之外的事，他们这些卑微的底层投行人好歹也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
白日影视策划部一组连续开了五天的会。
说是整个一组的会，但每次参会的也没几个人。
冯舒楠手里的剧本是今年的S+项目，策划部部长直接跟，一组的人直接跑了一半。
另外一个小成本网剧是肖梨负责，还有两个项目也都由制片部的人过去跟了。
“软姐，我老觉得你才是最惨的卑微打工人。”开完会的时候，组里的同事忍不住替她抱不平，“项目是你策划的，投资是你谈的，合同也是你凭本事拿到的，结果项目敲定之后跟你就没多大关系了，就连署名大多都是制片部那边的……”
“策划部和制片部不分家。”姜软一面忙着整理会议记录，一面道，“我们拿出好内容做好前期工作，制片部负责统筹和后期制作，这样项目才能做得好。”
署名位置在哪里的姜软不计较，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明面上的那些署名都是资方和高层的，事情却又都是他们这种排不上名号的人做的，制部里也一群炮灰做着最多的事，名字却只能在片尾的部分出现一两秒。
不过不重要，总会出头的日子，熬一熬都会有的，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剧本最终定稿，出于礼貌和走流程，策划部和制片部负责人一起开了个短会。
以往一组提交的都是公司买来的IP，或是金牌编剧冯舒楠的剧本，一般来说制片部都放行。
毕竟拉投资的事情制片部不管，等拉到了、项目确定了，他们才进来跟项目，安排剧务和场务之类。
但是这次拿出来的是一个小新人的作品，别说名气了，就连一步上线的小短剧作品都没有，居然敢拿到台面上争取华人投资商的S+级项目。
“简直痴人说梦！”制片部的负责人直接把剧本甩在了她的面前，“你刚来公司吗？不知道这次的新项目什么要求？这种东西你都敢拿出来？我看你是仗着自己在公司待了几年，就开始混了是吧？你有一点影视策划人最基础的职业判断吗？”
姜软：“你刚才看完的时候，明明说这个故事很好。”
“故事是故事，编剧是编剧，你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这点都分不清！”制片部负责人拧起眉头否认了她的说辞，“别的小项目你可以让她试一试，这个肯定不行，你拿这个出去，根本就一点胜算也没有！”
姜软抬眸看向负责人：“现在的胜算就不看故事本身了吗？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你到时候怎么跟投资方介绍编剧？一个在公司工作还没两年、连个像样的作品都拿不出来的助理？”
“谁没有第一次？就算是冯编剧，那也是一个一个故事累积起来，从默默无闻才走到今天的。”
“姜组长，你简直在无理取闹。”
她还想说话，却被身旁的施珈拦住了。
施珈按住了姜软的手背，小声地说：“算了，姜组长。”
“最起码试试。”姜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施珈的肩膀，“你的故事我们组里多有人都读过，都觉得很好，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姜组长，做影视策划这么多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资方想要的是自带流量的IP作品，只要故事情节过得去，找两个流量明星撑一下，收视率就不会差，一定能赚。”制片部负责人看着她，说，“去公司的IP库里随便找一个，这个你让施珈做编剧我没什么意见，毕竟IP价值在那。但你要想用原创剧本就算了，如果你们策划部搞不来，跟老板说一声，我们制片部自己来。”
眼看两个部门就要干起来，最后还是策划部部长让了步。
回到策划部的时候，姜软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任谁都看得出刚才和制片部的会议很不和谐，没人敢吭声，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吓人。
“姜组长，谢谢你。”施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向她道谢。
“你不用谢我，要是你的东西不行，我也不会争取。”
她承认这个决定是有些冒险，毕竟让施珈一开始就去争一个S+的任务，除开故事本身之外，她其实并没什么胜算。
但IP库里的故事确实没有一个让她觉得出彩的，公司里也没有编剧有档期去改故事，她这才想要试一试。
没想到还没出门，就在公司里就被浇了冷水。
“姜软，你来一下。”部长站在门口叫她。
施珈以为她因为自己挨批，内疚得眼睛都红了。
姜软知道林部长不会怪自己，部长比谁都清楚她的困境，只是刚刚当着制片部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可能直接站在姜软这边激化矛盾，只能给双方一些缓冲期。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容易，你看你，年纪轻轻多漂亮的一张脸，熬得黑眼圈和细纹都出来了。”林部长请她坐下，安慰道，“姜软啊，你是我手把手带的最后一个徒弟，你的才华和能力我很清楚，也相信你作为策划的眼光，可你要明白，我们做的内容首先得要能卖出去。”
姜软深紧紧地抿住唇，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林部长：“外聘的编剧我已经联系好了，后天交剧本前三集。”
姜软有些不甘心甚至委屈：“你也觉得不行吗林部长？”
“你这个姑娘，有的时候就是有点太执拗了，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非A即B的。”林部长笑了笑，说，“你做的PLAN A留着，我负责出PLAN B，到时候我们提交两份策划案。不论结果如何，我们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