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的，沈昼的车速快得她踩刹车脚都踩秃噜皮了。
上一秒明明眼底还戏谑搀着欲/望，下一秒施珈来了，他又换上了以往那张清高又冷淡的脸。
“你们聊。”沈昼完成了占座的使命，起身去找陈卓。
等施珈坐下，姜软问：“在金导那边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可以，金导对我还蛮好的，可能是因为江影帝帮我打过招呼吧！”施珈说起自己在新工作单位的情况，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软姐，真的太感谢你把我介绍给金导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姜软：“你好好工作，努力做几个大爆款，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那肯定的！”施珈很认真地说，“软姐，我肯定不辜负你。”
施珈介绍了自己在新工作单位的情况，话题于是又回到了白日影视。
“我听说何总突然就走了，还有好几个部长，也突然就被换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软姐？”
老实说，她也不知其中详细，只知道集团插手公司的事，当初与公司共患难的老人都被集团一个个地解决了，现在留在白日影视的高层和中层基本都是集团上面钦点下来的人。
白日集团也不怕赔钱，为了送这批人走，花了几百万。
这些事都是姜软在《独战》剧组的时候发生的，她未曾目睹这场没有硝烟的血雨腥风，说起的时候自然也带了点旁观者的云淡风轻。
听完她的讲述，施珈有些担忧地看着姜软，道：“软姐，你现在在白日的日子不好过吧？”
“也没有。”姜软摇了摇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总不会一直都顺利。”
施珈：“你就没想过要走吗？”
“想过。”姜软半开玩笑道，“等以后白日影视干不下去了，我就去金导那儿投奔你。”
是一句玩笑话，可施珈却没笑。
她微微愣了一下，尔后才应了一声：“好啊。不过以软姐你的实力，肯定去哪儿都没问题的！”
沈昼靠在不远处的柜台边，和陈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目光始终落在姜软的身上。
“真要辞？”陈卓接着沈昼刚才的话题问他。
沈昼“嗯”了一声：“手都伸到白日影视了，总不能就由着他们吧。”
“姜软知道么？”
“知道什么？”
“沈家的事。”
“带她回去过一趟。”沈昼顿了顿，道，“想和她说，她不要听。”
陈卓：“她要是知道了你家的事，可能会有点压力吧。”
“她不会。”沈昼摆摆手，答得相当笃定，“这种事她从来不会觉得有压力。”
“那是因为她以为你只是普通的富二代。”陈卓倒了杯柠檬水给他，“我和高子昂还以为你会孤家寡人到四十岁，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确定了。”
沈昼轻笑了一声：“宿命感。”
另一种说法，叫命中注定。
*
江肆回到A市公寓的时候是晚上七点。
他冲了个澡出来，看见朱漾正蜷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老大，我想吃火锅！”朱漾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江肆。
他擦着头发：“你去。”
“我在朋友圈看软姐发这家火锅店好几次了，之前探店短视频也经常看见，口碑好像真不错。”朱漾自言自语了两句，回过头，江肆就站在沙发后面，眼睛瞥向了他的手机屏幕。
朱漾把手机递给江肆：“你看，就这家。”
屏幕上是姜软最新发的朋友圈动态：敬我们的施编剧。
配图是火锅食材铺了满桌的照片，盘子的边缘有火锅店的LOGO。
“你想吃？”江肆问。
“是啊……我刚不才说嘛。”朱漾站起身准备出门，“老大你确定晚上没啥要我做的吧？没有我就自己去了啊！”
说着，想起手机还在江肆的手里，朱漾又折回去拿手机，轻轻一抽，结果没拿动。
江肆拿着手机，力道还挺大。
“一个人去吃火锅？”江肆问朱漾。
对方答得理所当然：“啊，肯定啊，我又没女朋友，你又不陪我去……”
江肆：“谁说我不陪你去？”
“你要去？”朱漾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火锅店人这么多，你说真的，老大？”
“我像是开玩笑？”江肆反问。
“哦。”朱漾拿回手机，“走呗，一起呗。”
江肆乜了他一眼：“听你这语气还不太情愿？”
朱漾嘴上是说没有，心里都不情愿到翻天了。
跟自己老大去人这么多的公共场合，他哪能安心地吃火锅啊！
结果到了还要排队。
朱漾叹了口气，刚准备取号，余光瞥见了坐在桌边的姜软和施珈。
“软姐！”
隔着玻璃，姜软没听见声，但朱漾的动作幅度还挺大，她瞧见了。
下一秒，她的目光毫无预兆地和朱漾身边的人碰到了一起。
江肆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像极了第一次在高铁遇见他的样子。
她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用唇形说了句“江老师”。
朱漾指了指她的位置：“拼个桌行不？外面还有几十个人在排队……”
姜软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示意他们进来。
见到江肆，施珈显得很惊喜，她起身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但江肆只是礼貌性地颔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着姜软的。
“好久不见。”他声音沉沉，却并不冷淡。
姜软微微一笑：“今天刚看到江老师的新作上线。”
江肆：“可圈可点？”
“水平一流。”
江肆蓦地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并非基于礼貌的微笑。
朱漾道：“软姐，我看你之前就在朋友圈里发过这家店，今天又来，心想肯定很无敌，所以就跟老大一起来了！”
姜软：“真的不错，是朋友开的店。”
她说话的工夫，陈卓已经过来。
他对江肆说：“在大厅会不会不方便？要不等包间空出来？”
“不用。”江肆摆摆手，道，“会给你店里造成困扰吗？”
陈卓：“当然不会。”
江肆坐下，目光微微一偏，看见了陈卓身后的沈昼。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江肆。
眼神很冷，带着满目的傲慢与不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