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姜软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苏羽安坐在一旁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虽然你的关心对沈昼来说实属好意，但对我来说，过了头。”姜软笑吟吟地望着苏羽安，举起酒杯轻声道，“不论如何，还是感谢苏总帮我教训了顾非凡那个人渣，我敬你。”
说完，她仰起头，将玻璃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顿饭下来，她实在食之无味，酒席过半，姜软借着去洗手间的工夫出去透了口气。
前脚刚出宴会厅，后脚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隔壁的储藏室。
没开灯，储藏室里一片漆黑。
沈昼身上的洗衣液香气扑鼻而来，足以告慰她此刻所有的不安。
“今天谢了。”黑暗中，姜软开口打破了宁静。
对方有很久没有说话，狭小的空间里，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姜软听见沈昼喑哑的声音再她头顶响起：“苏羽安和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没把苏羽安的告诫当回事，也就没和沈昼提起。
沈昼：“她这人比较直爽，很多时候脑子追不上嘴巴。”
姜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然后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把顾非凡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了。”即便是眼前一片漆黑，她还是能感觉到沈昼向她靠近了一些，他温柔的鼻息拂过她的脸，把她的鼻尖挠得痒痒的，“早知如此，当时不该心软给他一条退路。”
姜软：“不怪你，是我的问题。你也是因为我才惹得一身污泥，今天的事情影响很恶劣，把你推到风口浪尖，我很抱歉。”
这话的语气有些生分，沈昼蓦地就想起在台上时看到姜软冷淡的眼神。
她这人总这样，嘴硬。
明明心里不开心，很介意，却总是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姜软。”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叫她的名字，“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
说完，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有些疲惫地喘了两口气。
“今天你在他们面前放的视频，什么时候弄的？”姜软问。
“上次去A市出差的时候。”他道。
姜软微微一愣：“那时候就已经策划好了？”
“嗯。”沈昼应道，“那时候有别的打算，今天提前用了。”
“那时候是怎么打算的？”
“捏住他的把柄，让他对你跪地求饶。”沈昼轻道，“就今天这样，便宜他了。”
姜软觉得好玩，忍不住逗了他一声：“你报复心还挺重。”
“在我这里，不可能知道别人欺负你，还漠不关心，让他逍遥法外。”沈昼顿了顿，说，“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报复心这么强，祝烟吊着你这么久，你就没点逆反心理？”她问。
“我对不在意的人，没有报复心。”他知道姜软还是介意祝烟今天和他一起上台表演，于是道，“今天表演的事情事出有因，我是被临时安排过去顶替的，事先……”
“我知道。”姜软没让他继续解释，“祝烟已经和我解释过了。”
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脑袋，他的头发做了造型，喷了发胶，有些硬，刺得她的脖子不太舒服。
沈昼似乎注意到了，他抬起头，伸手揉了揉她刚才被他头发刺到的地方。
他的指腹有些凉，她的颈勃却烫得离谱。
有种冰火交融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地逐渐变成了渴求的热浪。
他这人很欲。
天生的，那种被荷尔蒙裹挟的感觉。
沈昼不知道，他只是出现在她的眼前，哪怕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做，也足以让她那颗心泛滥得不成样子。
等姜软试图控制一下自己的时候，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已经出卖了她。
她索性别过脸去，把沈昼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拿开。
“痒。”她说。
沈昼很乖地收回了手。
“你们领导找你麻烦了吗？”姜软想起之前在宴会厅门口他打的那通让他脸色不好的电话。
“没有，他们不会。”沈昼道，“今天场子上坐的都是些老狐狸，顾非凡那些蹩脚的手段只会让他变成众人眼中的小丑，他们只会当是个笑话看，没人会因为我上升到研至金融。倒是你，我有点担心。”
姜软：“不都解释清楚了吗？我有什么好担心？”
沈昼：“你的名声比我重要。”
毕竟是拍到共同进出酒店的照片，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她的确是有点被顾非凡恶心到，但也不至于因为这囿于阴霾。
“我不在乎的人，我管他们怎么看我。”姜软道，“没有什么会比得过时间，时间久了，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像沙子一样被风吹散了。”
房间里没有光，姜软看不见沈昼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尔后姜软启唇道：“我的成长环境决定了我不会仰赖任何人而活，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让我依靠一辈子。”
沈昼说得没错，她是嘴硬，用铜墙铁壁把她鲜血淋漓的身体包裹起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看上去那么强大，无坚不摧。
沈昼：“一辈子这个词太远，姜软，别说一辈子，看看当下。”
“从旁观者视角来看，我好像确实像是一直在接受你的好，却什么回应都不给地吊着你。”她说着，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羽安说的其实也没错。
沈昼做到这个份儿上，够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沈昼的极限，不重要，毕竟对她来说，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算。”
“是吗？”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沈昼笑了笑，“你嘴硬，但心软。说出口的话可以是谎言，但身体的反应一定真诚。”
姜软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伸出手，凭着直觉，精准地环住了沈昼的脖子。
“你说得对，身体不骗人。”她贴近他的脸，沈昼也很自然地俯下身。
她吻上了沈昼的唇。
他扣住她，让她身体的每一寸和他严丝合缝。
她就这么咬他的唇，带着一点小小的嫉妒和报复。
沈昼被咬疼了，嘶地倒吸了口气。
可爱意在沸腾，他不吭声，回应得更加猛烈。
“沈昼。”暗夜里，她的声音像清醒时分最烈的酒。
“嗯。”他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心口狂跳不止。
“我的心很硬，容不下分毫背叛和欺骗。爱得再浓，我也能片叶不沾身地全身而退。”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声音招摇又魅惑，“你想好了，要不要来？”
姜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昼抱起来抵在了门上。
“要。”沈昼反客为主，热吻席卷而来，“但凡犹豫一秒，我就是顾非凡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