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委屈。”姜软坐在他对面，道，“这件事因我而起，顾非凡真要是找了你麻烦，我会愧疚。”
鸳鸯锅冒出的热气横在两个人中间。
从这个角度看沈昼的脸，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阴郁。
愧疚？
听到这两个字，沈昼挑了挑眉。
他觉得自己可笑，做了这些，到最后换来了一声愧疚。
沈昼：“我既然能出手，就不怕他作无畏挣扎，姜组长不必操心。”
姜软有点听不下去了。
她很讨厌沈昼用这种淡漠生冷的语气和她说话，这让她觉得自己也许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周青蔓。
可她又怨不了沈昼。
他确实做得够多，没道理她不领情还要和他计较所谓胜负得失。
“沈昼。”她柔声，“胜负欲只是很小的一方面，重要的是我不想你因为我惹祸上/身，或是欠你本不该欠的人情，我不是把你推开。”
说完，她还补充了一句：“还有，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说话没过脑子。”
感情这种事情，有来有往，沈昼迈了这么多步，她也该朝他走几步。
沈昼听完她解释，很久没说话。
末了，他也没开口，倒是陈卓来了。
他脱了身上的店服，换了一件黑色的卫衣，他过来问沈昼：“你吃饱没？”
“嗯。”
“高子昂已经到包厢了。走？”说着，他转过来问姜软，“姜妹子空吗？一起去？”
姜软：“去哪？”
“唱歌。”陈卓说，“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上次我生日，你还和阿昼一起表演来着。”
姜软下意识地瞥了眼对面。
沈昼反应平平，没赞同提议，却也没拒绝。
她就当他是默许她去了。
“好。”姜软站起身来，“我正好有空。”
陈卓笑：“还是你爽快。”
她把车停在火锅店的停车场，坐了陈卓的车。
沈昼坐在副驾，低头看着手机。
陈卓怕她无聊，陪她说了会儿话，恰好高子昂的电话来了。
“你们俩快点行不！”高子昂在电话那端不耐烦地喊。
陈卓：“在路上。对了，还带了个妹子。”
听到妹子，高子昂瞬间就来劲了：“什么妹子？多大了？单身吗？好看不？”
“好看。”陈卓忍不住笑，“年纪不大，单身。”
高子昂急不可耐：“速来！看我把她拿下！”
陈卓：“啧，危险。”
“不可能！我出马还是很稳的。”
“这妹子你认识。”借着看右后视镜的机会，陈卓瞄了眼沈昼，看他毫无反应，陈卓顿时觉得了无趣味，索性/交了底，“姜软。”
高子昂沉默三秒后，失望不已：“刚妹子啊？碰不得碰不得，阿昼的人我可不敢动，我还想多活几年。”
闻言，沈昼的目光从手机上短暂移开，看了眼窗外，又继续低头看新闻。
他一路都没说话。
直到进了包厢，高子昂把兑好的洋酒递给他，沈昼这才开了金口。
“没喊李邀？”
“喊他干嘛，我跟他又不熟。”高子昂道，“你又不待见他，之前你还跟他闹不愉快，也就陈卓跟他有点交情。”
沈昼和李邀闹不愉快的那次，还是在陈卓的生日会上，也是因为她。
“别，我和他可没什么交情啊。”陈卓摆摆手，撇清关系，“也就生意上有些来往。”
他们三个小聚，她其实插不上什么话。
不过陈卓还算是心思细腻，顾及她的感受，让她一块儿玩骰子。
她今天运气不佳，一直输，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沈昼坐在她旁边，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对她喝得有些发红的脸像是视而不见。
陈卓不清楚内情，但高子昂多少知道点。
毕竟沈昼大半夜因为姜软来找他喝酒，俩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这不今天的气氛都怪异得很。
换作以前，沈昼早帮她挡酒了。
今天，纹丝不动，跟座雕塑似的。
“喝不动了。”姜软罚完酒，起身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玩。”
没走几步，她听见身后的门打开的声音，尔后手腕被抓住。
动作不算轻柔，却也没有毫不顾忌她感受似的粗鲁，她的后背抵在走廊尽头的墙上，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就把她禁锢住。
她被沈昼圈在臂弯里，他靠得很近，头顶五彩斑斓的灯光投射下来，给他的脸覆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跟着来干什么？”他的唇齿间有淡淡的酒气，比她刚才喝的那几杯酒还要醉人。
姜软抬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你明知故问。”
“脸红成这样。”沈昼低着头，微哑的嗓音李听不出情绪，“想让哪个男人送你回家？”
姜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明知故问。”
她在示好，在撩/拨，沈昼觉得自己的唇角干得厉害。
姜软仰头，微微一笑：“终于可以和我好好说话了？”
沈昼眸光收紧，没答。
刚要直起身子，白衬衫的领口被她一把抓住。
又是这个眼神。
和她第一次登门勾/引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昼觉得自己的怒气维持不了多久了，忍不住在心底骂自己没出息。
“你别走。”姜软呢喃，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还气吗？”
沈昼：“我没生气。”
他只是有点憋屈。
还掺杂了点没法看透她的无力感。
“真没生气？”姜软眸光潋滟地盯着他。
她知道沈昼最吃她这一套。
果然，下一秒，他身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嗯。”
“我不信。”姜软把他朝自己拉，让他的鼻尖停在距离自己的嘴唇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除非，你亲我一下。”
沈昼：“你想好了。”
“怎么？”
“这不是以前。”他道，“你得负责。”
“嗯。”
负责就负责，她本来就差他一个名分。
反正她也想好了，试试又不会怎样。
沈昼吻了下来。
他的唇瓣温热，舌尖微微发烫，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不打算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闭上眼贴着他，身上都是沈昼的味道。
他带着野性掠夺她的唇舌，又惩罚似的轻轻地咬了两口她的下唇。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来来回回走过了不少人，她的脸越来越红，到最后，气息也稳不住了，可沈昼还没打算放过她。
直到一声轻柔的呼唤打破了两人之间泛滥成灾的暧/昧。
姜软意识到沈昼的后背突然僵直了。
她说不出，只是突然觉得心口很慌，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正猛烈地撕/扯着她。
沈昼直起身的瞬间，姜软见到了声音的来源。
“阿昼。”对方轻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