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走得很匆忙。
走之前，他给余卿留了句话。
“要是有天在研至金融干得不开心了，随时来找我。”
余卿：“找你干嘛？工作包分配吗？管吃住吗？”
“当然。”沈昼笑了笑，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入秋了。
今年A市的秋天来得比以往更加早一些。
昼夜温差大，夜晚的城市格外的冷。
沈昼穿上外套，手握着方向盘，满脑子都在想姜软的那张自拍。
发来的信息看着挺委屈的，那张照片里的眼神却写满了“找死”两个字，所以沈昼倒也不认为她会被欺负得多惨，她向来就不是好惹的善茬，就算是在悬殊的背景和实力面前，她的脑袋也足够聪明，能想得出法子及时地化险为夷。
但这一耳光，也确是结实地挨了一下的。
所以见到姜软的时候，沈昼的心还是疼了。
“脸怎么样了？今天谁打你了？”
姜软站在门口，那双明艳动人的眼睛掺了些许不满的意味，她轻哼了一声，道：“我要是不给你发照片看看，你是不是就打算今天晚上就睡在公司了？”
瞧她这语气里的不爽，是在暗戳戳地向他宣泄情绪呢。
“不加了。”沈昼摊手，哄她道，“这个破班，谁爱加谁加。”
说着，他从纸袋里拿出刚在楼下药店买的云南白药喷雾，道：“我给你喷点药。”
对方下手是真重，眼看着已经过了半天时间，她的脸颊还肿着。
“被自己人打的？”沈昼问。
姜软“嗯”了一声，道：“就那个新来的部长。”
关于张妍，沈昼多少从姜软的嘴里得知了一点，他的眸光暗下去几分，声音也有些凉：“她这么嚣张？”
“是啊，和新来的老总是亲戚吧。”具体张妍和季总之间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清楚，但就张妍这么点三脚猫都比不上的功夫，还能在策划部站稳脚跟，想来她和季总之间的关系应当很好，“不过呢，今天这一耳光也没算白挨。她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动我了，还有，今天本来要黄的项目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工作上的事，沈昼的心口发紧得更厉害。
没等姜软说完，沈昼伸出手，把她揽在了怀里：“好了，你先到床上休息会儿，我给你煮碗姜茶。”
他观察仔细，听得出她说话有点鼻音，姜软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今天受了凉。
“入秋了，今年天气冷得特别快。”还没到十月份，A市就已经降温，昼夜温差又大，医院里排满了感冒发热的病人，“多穿点，每次看你穿短裙和丝袜就头疼。”
姜软笑了笑，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你说说，看到我穿短裙和丝袜，你到底是头疼，还是头脑发热？”
她轻飘飘一句话，瞬间就让沈昼破功了。
“你摸摸。”沈昼说着轻轻地抓住了姜软的手腕。
她很自然地右手垂下。
抬起头，就看见沈昼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摸哪儿？”他话语里满是笑意。
姜软垂下的手微微一顿，又听见沈昼说：“你说我头脑发热，难道不该摸摸我的头到底烫不烫？”
他故意的。
姜软看他笑得满面春风的样儿，就忍不住想回嘴，把场子找回来。
她索性抓住他的隐私部位，车速飙得比沈昼还要快上百倍：“不就是在摸摸你的头烫不烫么？”
只不过是摸了下面的这个。
沈昼的表情一顿，喉头止不住地上下滚动。
“你是越来越会了。”他笑自己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似的，被她三两句话轻轻一撩就走不动道。
姜软松开手：“可能吧。毕竟看得出，你是越来越喜欢了。”
她惹了火就要溜，沈昼显然不会让她得逞。
也没给她反应的空隙，沈昼伸手就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危险又暧/昧的气息逼近，他的鼻息轻柔地喷撒在她的脸上，让她尚未消/肿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姜茶呢？”她被他温柔的气息挠得痒痒的，别过脸去问。
沈昼：“真想喝姜茶？”
她忽闪着眼睛看着他：“还有别的选项吗？”
沈昼；“比起喝姜茶保暖，倒不如运动流点汗，增强体质。你觉得呢？”
姜软：“比如，床上的运动？”
“公主意下如何？”在这件事上，沈昼难得变绅士了些。
姜软笑了笑：“公主觉得甚好。”
还煮什么姜茶啊。
沈昼的魂儿都被她勾走了。
他飞快冲了个澡，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结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姜软已经睡着了。
她熬了一个通宵，大概是真的累垮了。
沈昼微自己刚才疯狂的一己私欲感到愧疚。
他靠在卧室的门口，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姜软。
可能是入眠的时间尚短，她睡得不实，身子轻微地晃动了两下，又不自觉地把蹙了蹙眉头。
最近的那个项目真的把她折/磨得够了，她睡着了潜意识里都在反抗。
沈昼看了会儿，手机传来了微弱的震感。
他关了卧室灯走到客厅，是沈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喂。”按下接听键，沈昼很短暂地应了一声。
“国庆节是个好日子。”沈老太太在电话里把时间都算好了，“就下周，你回来接任吧，我和你爸说了。”
“哦，是么。”沈昼道，“他怎么说？”
沈老太太；“他没什么好说的。他儿子回来接管公司，他能有什么说法？至于那个女人，你就更别放在心上了。她最近在分公司有活儿干，不会来集团站你面前惹你烦，你放心好了！”
“我暂时没想直接接手集团。”沈昼想了想，道，“我想先从分公司入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管理公司了，所以我想先从分公司开始。”
沈老太太对沈昼的提议表示赞同：“还是我的乖孙好啊，想什么都想得周到！你可比你爸好多了！”
诸如此类的话沈昼听得太多，觉得没什么趣味。
反正这么多年了，沈老太太一直都是同样的说辞。
嫌弃自己的儿子没出息，又见不得儿媳妇比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变着法儿地打压她，生怕她抢了沈家的一切。
不想沈家落入外姓女人的手里，并不妨碍沈老太太纵容她自己的儿子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还给那女人的一对儿女最好的物质条件。
她太矛盾了。
又真实，又残忍，又虚伪，又心软。
沈昼已经不想揣度他的心思了，他只想从她手里拿到自己要的。
沈老太太：“你有没有哪家想要的分公司？你随便说，我这就去给你打招呼。”
“有。”沈昼顿了顿，“我要白日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