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份特殊的关系，江肆不方便出门。
姜软去酒店附近的龙虾馆点了几斤龙虾，还带了份干锅牛蛙回来。
江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先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房间的门铃响了。
打开门，姜软提着几个打包袋站在门口。
“江老师，小龙虾和牛蛙吃吗？”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打包袋。
江肆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V字领口敞开得恰到好处，放眼就能看到他流畅的锁/骨和紧实健硕的肌肉。
她知道他自律，在身材管理方面也狠得下心，但眼看着酒店周围这一圈的确没什么热量更低的夜宵了。
“嗯。”江肆点点头，将门完全打开让她进来。
姜软瞥了眼，并没有发现朱漾的影子。
她把东西放在套间外面的餐桌上，顺口问了句：“朱助理不在？”
“他有点事出去了。”江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朱漾不在，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稍显冷清。
她以为江肆会对桌上的食物没什么兴致，却没想到他很自然地剥着龙虾，眉宇间自在又客气，表情里丝毫没有对人间烟火气的嫌恶。
“我看过你做的《独战》策划。”江肆说着，抬起了眼睛，“东西写得很到位，在点子上。”
“听说江老师是因为金导演的推/荐接触《独战》的本子，《独战》能有江老师的加入，作为策划，我感到非常荣幸。”她笑起来，唇角勾成好看的弧度。
江肆盯着她那双水灵的眸子，声音微沉，带着些许沙哑：“戳到我了，你的策划案。”
闻言，姜软对上了他的视线。
又听见江肆说：“其实这个本子一开始的时候就找过我。不是金导，是资方，他们让我演男一。”
这事儿姜软不知道。
毕竟资方也不会在事情八字没一撇的时候就跑来和影视公司说。
姜软：“看来江老师一开始对剧本不是很满意啊。”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满意。”江肆也没说假话，“第一版的策划案一般，没让我想要去了解这个故事。”
第一版也是她写的，是资方否了她最开始写的案子，她完全按照资方的要求来写的。
后来金导联系她，要了她自己发挥的版本，这才把资方的固执己见给狠狠地摁了下去。
江肆没说，他看到第二版策划案的时候，本来不抱有任何期待，甚至在看到策划案封面的时候，就想婉拒金导演。
后来是在路上堵车的工夫，江肆随后翻开来看了两页。
他像是突然看到了一个角色鲜活灿烂的一生。
除了想了解这个故事，江肆更想去建造故事，成为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这个故事的男二其实很出彩。
他演惯了大义凛然的男主，偶尔换一个挣扎在黑暗深渊里的反派小角色，还挺让他心动的。
“人们不愿意下地狱，是因为在人间没享尽荣华富贵。只要活着的时候享受够了，别说是地狱，挫骨扬灰又算得了什么。”江肆说起策划案中让他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这句很好，原先的剧本里没有。
是姜软在策划案里特意给在黑暗中挣扎徘徊的小人物男二号写的。
后来金导演觉得好，就把这句加到剧本里去了。
“看来我的审美和江老师出奇的相似。”姜软笑道。
江肆：“后来我去看了你做的其他的策划案。”
就在他刚到剧组和她闹了乌龙的那天晚上，他让朱漾去找来了两份她以前做的策划案。
每一个角色，她都用自己的理解赋予了新的生命。
她不是编剧，却有着比编剧更加细腻和敏锐的心。
“江老师觉得如何？”
“不差。”
算是夸奖。
姜软半开玩笑：“都是拿给资方看的，骗钱用的。”
江肆：“能心甘情愿地被骗，怎么不算你的本事呢。”
姜软愣住了。
她剥龙虾的手顿住，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沈昼以前也和她说过这样的话，是在床上的时候，他说骚话，说她天赋异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哄骗男人的心。
“不过我心甘情愿地被你骗，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她记得那天晚上，窗外没有灯光，她靠在他怀里喘气的时候，沈昼这样对她说。
有一段时间没联系沈昼了。
但生活里却处处都是沈昼的影子。
姜软以为自己不联系他，顶多只会在一个人的夜里想起他，却没想到会在两天后收到有关沈昼的消息。
是苏羽安送来的消息。
她加了姜软的微信，二话没说甩了个视频来。
姜软点开看，没想到是那天在餐厅里的监控录像。
工作结束后，她完整地看完，缓缓地给苏羽安发了个问号：？
苏羽安：不是你男朋友故意拉祝烟的手的，看到没？他是想拉你的，不过他比较菜，没扛住，昏了。
姜软：他让你发的？
苏羽安：你还不了解他？他会这么矫情地让我发给你看这种东西吗？
是不像沈昼的作风。
苏羽安：他太菜了，这么些天了还没处理好，我看着都难受。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
她这个表弟，最不擅长邀功，做什么都喜欢在背后悄摸的，她接受不了。
沈昼不说，她得说。
这个小兔崽子为了喜欢的女人私底下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做了多少事，还愣是高风亮节，一声不吭。
都吵架冷战了，还要托她帮姜软留意处理剧组里的关系。
知道姜软在气头上，不想见他，也就自己乖乖地跑远点，但该做的那些事他愣是一件没拉下。
姜软：我在现场，我知道。
苏羽安：你知道还和他冷战什么？快和好，不然我真每天都要帮他来做这做那，我要疯！
说疯，是真要疯。
沈昼是知道怎么麻烦人的，她又不在剧组，哪可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人家，他还偏要从苏羽安这边得到姜软的消息。
不过，小事不知道，大事还是能传进她的耳朵里的。
就比如某天早晨姜软在现场，就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