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此话一出,人群中一片唏嘘,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颇为鄙夷。
肖如宁也是佩服他的脸皮,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
明明是自己克扣的工钱,却还能一脸正气,这人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就先把这些人尚未结算的工钱给结了吧。”陈景肆笑眯眯地看着张铭,嘴里吐出的话,让张铭一阵肉疼。
这盐矿的百姓加起来上百名,那结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取钱来。”
眼下刚出了这等大事,张铭也不敢犹豫,连忙点头答应,心里只想着怎么把这位太子爷给哄好,这样他才可不再怀疑到自己头上。
亲人瞧见那张铭发完工钱后,陈景肆等人才离开了茶场,回了宋府。
这一来到前厅,便瞧见了已经卸下易容的陈景礼和长空以及孟桐。
肖如宁颇为诧异的看着他们,问道,“这么快?”
“你们两个的速度,不是比我们还快吗?”陈景礼轻笑一声,“有捷径可走,自当是速战速决。”
“殿下,这是我们找到的帐本,并且还收集了不少那里工人的供词。”长空从行囊中拿出两个账本,以及一大摞的纸张放在桌上。
“永宁,你再去找那张铭,就说本宫让盐矿今日停工。与茶场一样,结算了工钱后让他们回家歇歇。”放下账本,陈景肆开口道。
永宁应了一声,带着长青转身离开了前厅。
“殿下,这些是百姓们揭发田的产以及盐矿所在位置,民妇已经派人核实过了,都是真的。”宋紫韵扫了眼一旁的春杏,春杏连忙把东西呈了上去。
“早上的时候永宁还交给了我两个账本,那上面记录了张铭近几年与蛮夷和其他商人的所有的往来,总共的金钱超过了万两。”陈景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赚的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啊。”
“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万万是不能再拖下去了。”陈景礼抿了抿唇,“再拖下去只怕又要有变化。”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见那狗官,今日本宫不要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县衙内。
张铭在应付了永宁后,便迅速派人去解决盐矿那边的问题,同时也是把自己的心腹一并给叫了过来,商议此事该如何应对。
“大人,属下已经派人去搜过了茶场以及盐矿了,那里的账本皆是不翼而飞,属下猜测应是太子叫人动的手,那些东西怕是都在太子手里。一旦得到了那东西大人怕是无法再翻身了,属下劝大人还是赶快逃吧!”
张铭浑身发软,脸色惨白,嘴唇不断的发抖,瞪大眼睛质问道,“你说的可当真,当真什么都没了?”
“都这个节骨眼了,属下哪敢骗大人啊,属下真的仔仔细细找过了,都没有了!”
“对,家中还有账本,家里还有……”张铭嘀嘀咕咕,撑着坐起身子。
刚想喊人去问,却见王氏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了。
“夫君不好了,家中的账本也不见了!”
王氏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张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完了都完了,什么都完了……”张铭嘴里念叨着,整个人瞬间老了几十岁。
他清楚地明白,那些东西若是掌握在了陈景肆手里,那自己根本没有翻身之地。
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他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以为京中那边有那样一号大人物撑着,会平安无事的。不曾想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而且也只能是自己。
“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带着一众人都赶来了,看这样子应是来问罪的!”
“你们快带一些人,把铺子里遗留下的东西通通烧掉,一定要烧干净!”张铭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自己的那些心腹,“有账本不要紧,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那些剩余的货物!”
几个心腹没有犹豫,点头后马上离开了书房。
“你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儿子先走,走的越远越好,别再管我,我死了也不必你们来看,快走!”张铭生眼通红,发疯的冲着王氏吼叫着。
王氏愣了数秒后没再废话,转身便要跑,可不等她跑到门口,陈景肆等人已经到了。
“张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见到本宫来就这样的害怕?”陈景肆明知故问,满脸带着笑意。
可在王氏眼里却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吓得王氏直接跌坐在地。
书房的周围已经被暗卫团团围住,他们想出去自是绝无可能了。
“本宫看过了张大人的所有账本,不曾想张大人的手段还真是精彩呢。短短几年就赚了那么多的银子,只可惜是有命赚没命花。”陈景肆越过众人,坐到了主位。
“罪臣什么都愿意招,只要殿下肯放过我的妻儿,无论如何我妻儿是无辜的。”张铭跪一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陈景肆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门口的暗卫,暗卫会议后便带着王氏离开。
“想让本宫放过你的妻儿也不难,但本宫也要看看你,究竟会说多少实话。”
兴许是因为妻儿的原因,这一次张铭交代的十分痛快,无论陈景肆问什么他都实话实说,且说的和账本上皆是能对应。
“你一个知府敢犯下这样的大的事,且没有靠山,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吗?”陈景肆盯着地上的张铭面色愠怒。
“是罪臣猪油油蒙了心,并无人指使。”张铭一口咬定了这一点,独自揽下了所有的罪名。
“既然你说是你一个人做的,那你赚取的那些银子都藏在哪儿了?”一旁的陈景礼眸色暗了暗,语气冰冷。
张铭犹豫了一下,随即立刻回答,“多半的钱都在城中,买了宅院和铺子,剩下的存在钱庄,还有家中的地窖里,殿下可前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