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珂坐在椅子上可能已经许久了,脖颈靠在椅背上,隔得脑袋都有点疼,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她一直在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回忆中的画面,却让她面红心跳,久久不敢多想。
抬起自己的右手,沈玉珂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冲动之下,自己究竟是如何打下去那巴掌的。
而此时的历京墨竟然还能一脸平淡的望着自己,只是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沈玉珂慌乱的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历京墨,我,我不是故意的。”
历京墨默默的抬手抚上脸颊,却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却也是残酷了些。
“无碍,是我鲁莽了,你别往心里去。”历京墨苦笑了一声,眼神多是无奈。
沈玉珂想说,并不是历京墨所以为的那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情不自禁的上手了,其实,那个吻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欢女爱,情理之中,谁都有情难自控的时候。
可沈玉珂又怕,万一自己这样解释,会让历京墨产生更多的误会,这只是没有太过介意,并不代表允许。
历京墨一直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沈玉珂于心不忍,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啪嗒,在历京墨的手背上竟然落下一滴泪水。
沈玉珂惊得说不出话来,难不成历京墨还哭了吗,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那一巴掌,不管换做是谁恐怕都会误解。
不行,沈玉珂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沉默下去,且不论其他,历京墨也是为自己帮了不少忙,尽管此时她还不能从内心彻底接受他,但也绝对不能做这般无情的事情。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事出突然,那就是我一时茫然下做出来的反应,并不是我对你这个人有所介怀,我当真不是针对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历京墨低头不吭声,伸手搭在沈玉珂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紧紧握住,却是包含委屈的开口了。
“玉玉,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样突然吓唬你了,是我鲁莽了。”
沈玉珂附和的点点头,只要别让历京墨伤了心,一切都好说。
沉默了片刻,沈玉珂这才开口问道:“那你说,我们何时去面圣比较好?”
历京墨抬起头来,眼眶还是红红的,就连鼻头都发红,跟个兔子似的。
“越快越好,毕竟你的牡丹楼明日就要开张了。”
如此,事不宜迟。
“今日总归是晚了,我们且先回去吧,反正牡丹楼的事情我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沈玉珂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历京墨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委屈巴巴的跟着站起来,历京墨问道:“玉玉,我能跟着你一块走吗?”
沈玉珂不解,笑道:“这有何不可,你跟我来吧。”
历京墨脸上顿时堆满笑意,跟着沈玉珂在众多绣娘和小厮的注视下从牡丹楼中走出来,两人相互搀扶着上了同一辆马车,随即一同回到镇南侯府。
府上门口,青影已经等候多时,有心想要去找历京墨表达心意,却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归根究底的说起来,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般迟疑纠结,也让青影怀疑自己,单凭这件事他就办不利索,若是日后娶妻成家后,他又如何再做衷心护卫,说一不二。
历京墨搀扶着沈玉珂下马之后,进入府内,去拜见奶娘的时候,一进福禄院便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最后还是奶娘率先开口了。
“夫人请恕老身擅作主张之罪,今日夫人身边的婢女玉芯口出狂言,实为不妥,老身便命人将她拿下关在柴房里了,详情老身便不多说,夫人此番回来了便将人带走吧,今日就算是给她一个惩戒罢了。”
奶娘春抚有先皇赐令在前,自然可以任意处置府上的小厮婢女,哪怕是沈玉珂带来的人也是如此,‘天下第一仆’有资格处置任何为奴为婢的下人们,而且根本不需要经过主人的同意。
这便是先皇给的特权,也算是给镇南侯府的特例,行走在大街上,任何下人胆敢狗仗人势,只要被春抚知道,就有处置的权利。
尽管不会做涉及生死,但有春抚在,那些下人们若是想在京城为非作歹,多少都有了几分顾虑。
沈玉珂将柴房的门打开,却看到玉芯满脸泪水的坐在一堆柴火上,那模样简直跟受了千般委屈一样。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玉芯跑过来就想往沈玉珂的怀里扑,却被玉玲挡住,一把将她拉到一旁。
沈玉珂面色如常,只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回别院再说吧,把你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玉玲将自己的手帕递给玉芯,玉芯这才赶紧将脸上泪痕擦干净,一声不吭的跟着沈玉珂回到别院。
“说吧,你究竟犯了何事被奶娘惩罚?”
沈玉珂这般质问的语气,顿时把玉芯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她也知道自己理亏,只顾认错,却不敢多言一句。
“这里又没有别人,没什么可隐瞒的,你直说便可。”沈玉珂扫了一眼视若无睹的历京墨,显然也没将他当成什么眼线。
玉芯心有余悸,磕磕巴巴的将今日所说的事情悉数说了出来,不过最后也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再三磕头认错。
沈玉珂也是无奈:“玉芯啊,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你要嫁人的心思,也是我为牡丹楼的事情忙昏了头,竟然把这件事给忽略了,这样吧,等我忙过这一阵,就给你准备嫁妆许你嫁人,你看这样可好?”
玉芯赶紧摇头,哭着再三发誓:“小姐您误会玉芯的意思了,玉芯是听秋香说老嬷嬷要将丫鬟许出去,奴婢担心那人会是玉玲,为了不让玉玲离开,奴婢这才挺身而出,甘愿牺牲自己成全玉玲的,奴婢真没其他意思。”
沈玉珂被逗笑了,却还强装严肃,故意问道:“没其他意思?你当真没嫁人的意思不成?”
“奴婢只是想着自己不如玉玲认真,小姐肯定会有诸多不顺心,所以,所以才想牺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