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苦笑着摇摇头,历家的男子啊,一个个都是痴情种,偏偏情智这块,就跟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还需要别人多加提点一些,才能开窍。
如此,那自己便只能为他们多费点心思才行,要不然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也说不定。
历京墨刚刚进入别院,就看到玉玲往外走,两个人迎面碰上,玉玲躬身行礼。
“小侯爷是来找小姐的吗?小姐正在里屋作画呢,您这个时候去正合适。”
历京墨收起匆忙的脚步,点头嗯了一声便要往里面走,走了两步突然又顿住了。
“玉玲,你可有心仪之人?”
冷不丁的,历京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把玉玲吓了一跳,毕竟是沈玉珂的陪嫁丫鬟,这个身份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沈玉珂不知道,玉玲还能不清楚吗。
尤其是这话还是从历京墨的口中说出来的,那所包含的意义,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不得不多想。
“奴,奴婢,奴婢……”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羞于启齿,玉玲迟疑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历京墨这才说道:“你别误会,是之前娘子觉得青影不错,想要给他许个婚嫁,我别无它意。”
玉玲这才得以松口气,可一想到青影更是感觉脸上火热,犹犹豫豫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奴婢,奴婢单凭小姐和姑爷做主。”
丢下这句话,玉玲是有点也站不住了,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如此,这便是要让沈玉珂做主意了?历京墨不由得苦恼,刚才奶娘还说要让他帮忙分担重任,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这又要给沈玉珂添麻烦,他于心何忍呢。
悄无声息的来到屋里,历京墨偷眼瞧了瞧里屋,沈玉珂果然在专心作画,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站在门口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玉芯一声不吭的端着铜盆大步走过来。
“呀!姑爷来了,站在门口干什么,快点进去啊,小姐就在里面呢。”
玉芯也是,为人大大咧咧,做事粗心大意,可偏偏就是对历京墨格外热情,一嗓子喊出来,把历京墨吓了一跳,惊得沈玉珂的一笔扯出了三米长。
历京墨所有的心思全都被玉芯打断,只得点头答应,撩开珠帘走入里屋。
沈玉珂有些生气的看着那副被毁的画作,真想冲过去狠狠教训玉芯那丫头一顿,偏偏历京墨还闷不吭声的进来了,他走的那么潇洒,怎么进来的这般窝囊?
放下画作,沈玉珂冷声道:“玉芯,出去!”
不知所以的玉芯当然不会说走就走:“啊?小姐,你不是说要沐浴吗,热水还没准备好呢,奴婢现在出去了谁给你搓背呀?”
沈玉珂额头三道黑线油然而生,简直快要被玉芯逼疯了。
“我不洗了,你赶紧走!”
这丫头再多说一句话,沈玉珂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内心的愤怒,现场就将她剐了。
玉芯只好点头答应,可临走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那等会儿热水送过来了,就麻烦小侯爷多加辛苦了,虽然现在天气还热,可沐浴后还是别让小姐再外面多呆,尽快上床休息为好。”
“玉芯,赶紧给我滚!”沈玉珂怒声咆哮,地动山摇。
玉芯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沈玉珂了,不过心知不妙自然不会多加逗留,随即便拔腿就跑,转眼消失不见。
临走的时候,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历京墨强忍内心邪笑,脸上强装镇定:“玉芯这丫头也不过是心直口快,但她所说也没错。”
“你少给我添乱,她是我的丫鬟,要怎么处置也是由我,明天我就把她赶紧嫁出去,省得在我面前碍眼!”
这才认识历京墨多久啊,胳膊肘就往外拐成这样,知道的以为她是在卖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就走,别在这里给我碍事。”沈玉珂心中有火,此时看谁都不顺眼,只能将火全都发泄到历京墨身上。
历京墨一声不吭,走到沈玉珂的身旁,将那副画作打量了一番,便道:“我倒是可以把这幅画作补救一番,你瞧这样如何?”
不由分说,历京墨提笔在画作上添了几笔,顿时一幅《岩上兰草》变成了《岩上兰花开》,枝叶摇摆,花枝低垂,娇艳妩媚,宛若美人笑。
沈玉珂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也的确惊喜,不得不说这幅本来应该被丢入纸篓的废作,在历京墨的画笔下,竟然奇迹般的重生了。
而且似乎比以前更为惊艳。
此前心中的怒火也消失的不剩多少,沈玉珂索性转移话题,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历京墨笑道:“你之前不是所要给青影许亲吗,虽然他是拒绝了,可既然他是我的护卫,娶的又是你的丫鬟,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喜上加喜吗?我便想着,由我去说动青影,咱们就将这门亲事定下如何?”
虽然旧事重提,沈玉珂却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历京墨若是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是不是有点太过小题大做。
“随便你吧,反正是你的护卫,你说了算。”
别看她是侯爷夫人,说话还真没历京墨管用。
历京墨谄媚的凑到沈玉珂身边,伸手就往她的肩膀上捏去,着实把人吓了一跳。
“历京墨,你干什么!”
历京墨也没想到沈玉珂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自己激怒了她,只好小心翼翼的答道:“我看你今日如此辛苦,就想帮你捏捏肩膀而已,你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沈玉珂有些不敢置信,可很显然,刚才历京墨站在她的身后也没别的意图可做。
“娘子,你难道这般抵触我吗?”
历京墨受伤的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他所有的受伤。
谁能想到堂堂镇南侯府小侯爷,居然也会自降身份给人捏肩捶背?至少沈玉珂没有这个想象力,不过听历京墨这意思,捏肩应该也是他讨好自己的一种方式,难不成是想以这种方式跟自己和好?
沈玉珂顿时乐了,要不说历京墨是大小姐脾气呢,说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随便捏了不成?
沈玉珂嘴角冷笑:历京墨还是想得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