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珂笑道:“姑娘若是倾慕周先生,我倒是能帮这个忙,他此时正在我平州的绸缎庄里当掌柜呢。”
曼月也颇为惊讶:“想不到先生学富五车,出类拔萃,竟然连对经商都这么感兴趣,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沈玉珂不以为然的挥挥手,显然没把周儒祠放得那么高:“哪里,哪里,现在他就跟个普通掌柜没什么差别,整天忙里忙外,倒是一点没有半点清高的样子了。”
猛然间,沈玉珂如芒刺背,惊得急忙闭嘴,偷偷抬眸看过去,果然发现历京墨双眸冰冷的盯在自己身上,薄唇轻抿,显然已经在隐忍中。
猛然回过神来,沈玉珂急忙正色道:“怎么样,曼月姑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愿与我牡丹楼合作?”
曼月略微思忖片刻,便笑着点点头:“既然小姐与周先生是朋友,那这个忙我自然不会拒绝,我答应你。”
“呀!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曼月姑娘,谢谢你!”
兴奋至极的沈玉珂直接牵过曼月的手,高兴的拉着她在原地打转,最后竟然还给了曼月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幕被坐在一旁正喝醋的历京墨瞧见,顿时脸色一沉,不由分说便冲上去将两个人分开了。
沈玉珂将两套‘君子之交’的手帕留给曼月后,这才起身离开,可刚刚走出朝芳楼,她的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
沈玉珂不说话,历京墨还一肚子火呢,两个人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言,回到镇南侯府也是一声不吭,回到房间里便开始交火了。
沈玉珂先发制人,怒拍桌子:“历京墨,你什么意思啊,我要做生意是你死皮赖脸要去的,去了你就给我使脸色,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
历京墨不吭声,但显然脸色极度难看,板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了他二百万两似的:“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
沈玉珂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难以置信的问道:“小侯爷,青楼里面全都是女子,进去的人都是大爷,她们不碰你,不把你哄高兴,难道都去喝西北风吗!”
历京墨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道:“我历家祖训,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沈玉珂却根本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虽然他们已经成亲了,但是沈玉珂一直没有那样的自觉,她是真心实意的把历京墨当做好哥们一般看待,于是便嬉皮笑脸的勾住历京墨的脖子,揶揄道。
“那又怎样,你又没有纳妾收通房,更没有彻夜不归和其他女人厮混,不就是摸了你两把而已,你恼什么恼?”
一听这话,历京墨顿时抬腿便走,出去了。
沈玉珂当然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就是历京墨太过矫情,一个大男人,整得自己跟贞洁烈女似的,要是人人都跟他这样,那走在大街上不小心撞到一块,岂不是要抹脖子上吊?
“明明是个大男人,非要搞得好像娇羞小姐似的,扭扭捏捏,莫名其妙!”
这一晚,历京墨竟然没有回来睡觉,沈玉珂才不会等他,困了就睡,只不过半夜醒了几次,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珂便醒来了,看到身边没人,伸手一摸,也是冰凉的触感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本来她已经气消了,可没想到历京墨竟然如此小气,还敢彻夜不归,若是她轻易原谅,以后说不定历京墨就敢造反掀天呢!
沈玉珂漠不关心,可玉玲和玉芯却是有些担忧,纷纷上前劝她。
“小姐,小侯爷昨晚去书房睡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沈玉珂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他跟我耍脾气,还无理搅三分,我只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他就气得扭头走了。”
玉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小气,看来度量也不行啊。”
玉玲白了玉芯一眼,小姐和小侯爷闹矛盾了,身为丫鬟不但不帮忙缓解,居然还添油加醋,也着实为玉芯的未来堪忧啊。
“小姐,小侯爷并不是度量狭小之人,你们究竟是为什么吵架的,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是你没有发现的?”
沈玉珂却连想都不想,便反驳道:“还能有什么?我只不过是跟人出去谈生意而已,他就跟我说三道四甩脸子,我还没怎么他呢,他就开始跟我闹腾起来了,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越想沈玉珂越是生气,当即便道:“我警告你们俩,谁也不许替他求情,更不许跟他说话,这事我一点错都没有,你们也不许做出任何伏低姿态!”
沈玉珂就不信了,谁还治不了谁了。
因为与曼月已经谈拢,虽然牡丹楼之前就是绸缎庄,可沈玉珂还是将绣娘精心挑选了一番,顺势还招揽了一些新绣娘,虽然一次大洗礼和换新。
对于牡丹楼的管理制度,沈玉珂准备延续当初在平州指定的管理,每个月也会同样指定最为出色的前八名发放奖励,以此作为敦促绣娘用心专注做工的动力。
‘君子之交’是有下落了,可这个美人册该如何发行,倒是消耗了沈玉珂不少时间。
也正因为沈玉珂为‘君子之交’的事情苦恼,所以便将生闷气的历京墨彻底忘了个干净,以至于一整天沈玉珂都不见踪影,本来生闷气的历京墨,却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晚上沈玉珂一身疲惫的从绸缎庄回来,却根本就没有看到站在厅堂门口焦急等待的历京墨,自顾自的锤肩走进厅堂内和奶娘闲聊起来,历京墨被晾在一旁,心里却慌了。
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又饿又累的沈玉珂哪里还有闲心顾及其他,一阵狼吞虎咽后起身便告辞回屋,丢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她夹给鸡腿的历京墨满脸悲伤。
奶娘瞧见了,不由得发笑:“夫人这是在和小侯爷闹脾气呢?”
历京墨尴尬的收回筷子,懒得解释,也不愿意将之前的事情提起。
奶娘也没有多问,直言道:“我看夫人的确是心系绸缎庄,一大早出去忙到天黑才回来,若是小侯爷有心和夫人和好,那便多加体谅她一些,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咱们不能再给她添乱了,相反的,还要帮她减轻身上的负担。”
历京墨低头沉思了片刻,猛然醒悟道:“奶娘所言极是,京墨受教了。”
说完,历京墨便丢下碗筷,急匆匆的往别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