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斟酌再三,一想到沈玉珂那一脸的得意劲,就让人恨得牙根发痒,当即沈正岚一咬牙,狠下心来道:“我是族长没错,可今日要做的事,你们也是有掺和进去的,万一哪天事情闹大发了,你们也别想将我推出来当替罪羊!”
“大哥说得哪里话,咱们可都是签字画押的,有物证在,谁也跑不了!”
想要霸占沈玉珂的绸缎庄,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从沈玉珂逃婚之后,历京墨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故意找各种理由折腾沈氏家族名下的产业,而且明眼人也都知道历京墨指使的。
可笑那些人还以为是历京墨将怒火撒到他们身上,殊不知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替沈玉珂报仇。
“那好,既然做下决定,我们便各自准备去吧,明日便开始着手收回绸缎庄的事情!”
众人心怀不轨,分散而去,而沈玉珂还自顾自的躺在床上怡然自得,对于外界之事完全不知。
晚饭过后,玉玲刚刚给沈玉珂上好腿药正在歇息,玉芯却来禀告:“钱公子来了。”
怎么今日这么热闹,这么多人都赶在一天来了。
“让他进来吧。”
钱志鑫进来的时候,沈玉珂正靠在床头看窗外,及腰青丝随意散落身后,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韵味,莫名其妙的就让人着了迷。
“沈小姐好惬意,靠在床头赏风景?”
沈玉珂无聊的瞥了他一眼:“你来莫不是因为那苏家少爷,知道是我下的黑手吧?”
钱志鑫急忙笑道:“哪里的话,就算是他查出来是和你有关,我也不能将沈小姐捅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那苏家少爷着实不经打,这都几天了,还躺在床上哼哼呢。”
“哼,娇贵身子自然经不起打,你此番前来莫不是也听说我腿断了,来安慰我的吧?”
钱志鑫的眉头皱起,正要伸手查看却猛然想起沈玉珂是女子,这才尴尬收手。
“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何会摔断腿,可有看过大夫了?不行,平州的大夫医术一般,你这般症状他们定是不能看好,这样吧,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你便随我一同去吧,京城内名医甚多,总有几个能治好你的腿!”
“你要去京城了?”沈玉珂诧异的问道。
钱志鑫眸光一沉,低声道:“生意需要而已,不碍你看腿的事,你赶紧让人收拾一下行李,明日早上我便让人来接你。”
沈玉珂笑了:“钱公子去京城是去挣大钱的,我一个瘸子怎么好拖你的后腿呢?”
“什么瘸子不瘸子,尚未看过医,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可我本来就是瘸子了,有何说不得?”沈玉珂笑道。
钱志鑫心中恼怒,却又气沈玉珂如此自暴自弃,心中又乱又烦,抬头一看沈玉珂竟然还对着自己笑,那笑容着实扎眼,当即脑子一空,便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等钱志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沈玉珂抱在怀中,带着女子特有的汗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中荡漾。
“我不许,我不许你这样说,玉珂,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治腿,一定能治好的!”
“若是治不好呢?”沈玉珂的声音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温度。
钱志鑫心一横,用力的抱紧沈玉珂,一字一句信誓旦旦的在她耳边道:“若是治不好,此生我便是你的腿。”
沈玉珂顿时没了回应,钱志鑫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动,却猛然察觉怀里的人身子莫名抖了起来,松开一看,沈玉珂早已经笑得难以自制。
“钱公子,你是不是小话本看多了,这番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钱志鑫一愣,心知她有所误会,急忙解释道:“我不是……”
“不是也没关系,我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去京城的。”
钱志鑫眼眸中的光亮渐渐暗沉下去,却突然笑问道:“若你这样说,我倒是要问问为何。”
沈玉珂想了想,坦白道:“不为什么,我觉得平州城就是我的根,至少现在我不想离开,也没有值得我离开的理由。”
两人目光相对,沈玉珂笑得坦荡,钱志鑫笑得潇洒,却也明白了一切。
在她眼中,钱志鑫没有平州城重要,更不会成为她离开平州城的理由,换句话说,钱志鑫在沈玉珂的心里,还没那么大的分量。
钱志鑫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次说要走了,就执着着一颗心,就想过来看看你,却没想到,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沈玉珂笑笑:“无妨,我也会祝钱公子一路顺风,事业有成。”
钱志鑫笑得苦涩:“借你吉言。”
“钱公子切莫这样,搞得好像我伤了你一般,你此番是雄心壮志,他日凯旋而归,我也定会举杯庆贺。”
“好吧好吧,我本想安慰一番,没想到你却如此坚强,反倒显得我自作多情,话说,我堂堂钱公子,万千少女为之倾倒,为何偏偏你就不动心?”钱志鑫疑惑的皱皱眉,分外不解。
沈玉珂想了想,给出一个理由:“或许是因为,我心里早就没把自己当做少女的缘故吧。”
说来尴尬,沈玉珂也不想解释在这具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体里,竟然藏着一位二十七八岁女人灵魂的事情。
钱志鑫感觉沈玉珂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可他并没有细究,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追究别人细节的事情,更何况,若是沈玉珂想说,又怎么会这样模棱两可呢。
“那便如此吧,你好生休息,他日若是想找我帮忙,可不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沈玉珂被逗笑了:听你这意思,你肯定会飞黄腾达了似的,难不成去了京城,你便会不认识我了吗?”
钱志鑫挑眉道:“那倒是不会,不过我若是去了京城,混得好的话,此番恐怕等我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沈玉珂点点头,表示明白。
人各有志,钱志鑫有才华,而且志不在此,沈玉珂能做的,便是多加庆贺了。
“他日你若是回来了,我并设宴款待,不醉不归!”
钱志鑫笑了:“借你吉言。”
从沈府里出来,钱志鑫瞬间便的沉默了许多,心思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