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符可为等九人离开平湖镇北上同时,一匹健马向北飞驰。 尘埃一动,一名村妇猛地拉紧一条粗绳,贴树勒紧缠得牢牢的。 绊马索,简单实用,而且非常危险的玩意,对付飞驰的健马万试万灵,当然必须计算得十分准确。 一声马嘶,健马砰然倒地。 骑士猝不及防,被抛离马鞍向前飞。 另一面的一位村妇飞射而出,好高明的轻功提纵术,半空中一掌劈在翻腾的骑士背心上,抓住一只手斜飘而降,砰然一声将半昏迷的骑士抛入路旁的草丛。 路旁另两位村妇抢出,一个将人拖入林深处。一个一脚踢中健马的额心,健马双蹄已折,注定了必死,早些杀死,可减轻马儿的痛苦。她一个人,就轻易地把死马拖入树林藏妥。控制绊马索的村妇再重新掩埋绊马索。 几记耳光把骑士打得神智一清。 “你……你是……”骑士大骇。 “传什么讯?说!”村妇凶狠地说,但嗓音悦耳。 “姓……姓符的动……动身了,好……好像要……要公然硬……硬闯……” “你的口信传到何处?” “四十……里外的三家店,那是传……传递站……” 一耳光再加上一劈掌,骑士立即昏死,村妇解开骑士的腰带,熟练地捆人,撕衣勒嘴,把人塞入草丛中。 “他们动身了。”村妇向同伴说:“我们不要等啦!先走一步好不好?” “好哇!辛苦些,绕野走!”这位村妇是银花女煞:“早一步布置,多一分先机!” 四人撤掉绊马索,从树后取出四个背箩,越野而走。 “符大哥真会来硬的?”一位村妇问,她是金文文。 “毫无疑问。”欧玉贞肯定地说:“他是什么都不怕的,所以我们必须在暗处策应他,弥补他的不足。” “不怕他生气?” “你别让他生气的鬼样子唬住了,文妹!”银花女煞接口头:“我了解他,死老虎不吃人,样子难看唬人而已,他是真心对我们好,关心我们。咱们快赶一阵吧!” 口口 口口 口口 凌云燕不但美,而且武功暗器皆出类拔萃,逍遥仙客是色中饿鬼,难怪指定要她作为进住观中的条件之一。 玉树秀士也是色鬼,但为了活命,只好忍痛割舍。 “今晚咱们就要搬入景云观住宿,你先准备一下。”玉树秀士一面品茗一面交代凌云燕。 “云飞……”她粉面色变。 “你怎么啦?” “我不去!”她一咬牙,断然拒绝:“那妖道是色中饿鬼,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如果他打我的主意,你抗拒得了他吗?” “你在说不可能的废话!”玉树秀士冷笑:“咱们是求他保护的人,也是他的财神爷, 他一代高手名宿,决不会做出犯忌的事!” “那可不一定哦!徐堡主就敢出卖他庇护的人。” “徐堡主那能与逍遥仙客比!哼!”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你太多虑了……算了,不去就不去,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好啦!”突然,她想起了符可为批评玉树秀士的话。 “天啊!我真的瞎了眼!”她心中在狂叫着:“玉树秀士你这畜牲!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 她后悔,已来不及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信息始终无法传抵景云观,信使一一在途中失踪了。 当九匹健马驰过三家店时,传递站的人大吃一惊!九个陌生人竟然扬长而过,事先为何没接到任何信息呢? 这里的传信站,快马传信至景云观,片刻可到。 符可为九个人是有备而来的,他要以雷霆万钧的实力击溃包庇两个怕死鬼的人;今后,敢收容两个怕死鬼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急讯传出了,强敌压境。 不能让强敌直捣景云观,兵临城下岂不颜面尽失? 卅年来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景云观的人急怒交加的情景是可想而知的。 最先迎出拦截的七人七骑,在一声忽哨下,左右一分,七匹马堵住了三丈宽的官道。 中间的骑士高大狰狞的中年人,长相非常可怖。 其余是六名穿青袍的中年老道。 “干什么的?”狰狞中年人声如乍雷,据鞍沉喝。 符可为九匹坐骑,分两路小驰,不徐不疾,在三丈外缓缓勒缰。 “混蛋!”符可为大骂,声如洪钟:“光天化日,你们公然扮强盗劫路?” “少给我装糊涂,狗东西!”狰狞中年人伸手拔出刽刀大喝。 “狗杂种,你下来!”煞神跳下马,倒垂着刽刀:“刽刀对刽刀,我煞神从来没有碰上使刀的对手,来来来!吃我一刀!” “你是什么东西!”中年人跳下马,愤怒地挥刀冲进。 “来得好!” “铮!”一声狂震,中年人斜震出五六步。 “你亦接我一刀!”煞神怒吼。 刀光电闪,刀气袭人,人与刀浑如一体,双手运刀势如天雷下击。 中年人一刀便吃了亏,这才知道煞神名不虚传,不敢硬接,刀随身走一闪一旋,快速贴上煞神右后侧,蹈隙反击刀发如电掣。 煞神一声狂笑,半旋身钢刀疾沉,“当”一声刀背击偏对方刽刀,一旋一挑,立还颜色。 “嗤!”一声轻响,刀尖划破了中年人的右小腿侧,裤裂血出。 中年人一跳五尺,扭身左手一扬,袖底喷出浓浓的黑雾,迎风一迸而散,向煞神飞涌。 煞神已先一步急退,也左手一扬,一团灰光破雾而入,恰在浓雾喷出的后一刹那穿越! “法宝来也!”煞神同时狂吼。 “啪!”一声响,褐光飞越浓雾,在毫无戒心的中年人鼻尖上迸爆,褐色粉末洒了中年人一头一脸。 煞神从来不使用暗器,第一次使用便得心应手。 “哎哟……我的眼睛……”中年人掩住双目,涕泪交流的急退,一脚踏空,摔落路旁的大排水沟。 不是暗器,是一颗胡椒粉丸,是符可为准备的法宝之一。 曾家那位叫五哥的子侄,已经下马掠出,剑向一位鹰目老道一指。 “你也下来松松筋骨,我送你下地狱!”五哥指名单挑:“我,曾五!” 鹰目老道愤怒地冲出,正是煞神一刀伤了中年人的瞬间。 “你死吧!”鹰目老道厉叫,剑攻出右手同时一扬,喷出满天流星,迎向曾五罩去,剑是骗人的虚招。 曾五似乎早有准备,向下一仆,剑把着地,左手立即顺势摔出三颗小纸包。 “法宝来也!”他的叫声紧接着煞神的吼声而起! 满天流星到了,腥风刺鼻,而曾五已在摔出小级包时,急滚出丈外去了。“啊……”鹰目老道狂嚎。 曾五哈哈狂笑,跃起急退而回。 “宰掉这些强盗!”曾七拔剑大叫,策马前冲。 五个老道,眼看两个同道一照面便倒了,狂嚎声惊心动魄,已吓得魂飞魄散,怎敢拦阻对方健马冲阵?不约而同策马冲入田野,落荒而逃,丢下同伴不管了。 第二批人远在里外,看到前面的人在作鸟兽散,相顾失色,立即兜转马头向后转,不敢再逞强拦截。 九匹马继续前进,驰入官道旁的小村。小村已先一步家家关门闭户,像座死村。 接不到信息,景云观失去集中人手,在途中布伏决战的先机,惊慌失措乱了章法。 瑟缩在村中的徐堡主等人,心惊胆落,叫苦连天! 玉树秀士化装村夫,潜至徐堡主租住之房舍。 “这混蛋阴魂不散,真找到此地来了。”徐堡主说:“咱们进住观内的事,恐怕泡汤了!” “真他娘的倒楣!凌云燕已被我说服愿意进观,目下小狗就在村中,已无法送人入观。”玉树秀士惶然说:“何况景云观目下强敌临门,妖道那有心情管咱们的死活?咱们只好自求多福了。” “我料定妖道靠不住,果然不幸言中,现在咱们只能等待事故的结局。”徐堡主叹息说:“哦!你要小心些,符小狗九个人中没有女的,这表示花非花等几个女杀手是在暗中活动,要小心她们暗算!” 符可为并不知道死对头就在村里,过门不入错过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小村以东两里处,是一片树林,树林前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视野宽广,可看清里外景云观的动静。 林缘站着符可为,望着卅余名道俗踏草而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颇有几分神仙气慨的景云观观主逍遥仙客,佩了剑挂着乾坤袋,背领上插了一柄拂尘。六名中年道侣左右相伴,一个个怒形于色,杀气腾腾。 第二排是十二名狰狞高壮的大汉,第三排是十二名美丽的道姑。最后一排是六名唇红齿白的道童。 所有的人都清一色佩青钢剑。 “哈哈哈哈……好壮观的阵容!”来人已接近至五十步内了,他仰天大笑:“卅六天罡全来了。逍遥仙客,难怪你敢在一方称雄,声威震江湖,有这许多人替你谋财掠美女,委实令人羡慕!” 在廿步外左右列阵,无边杀气像浪涛般涌向符可为,空间里似乎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孽障斗胆!”逍遥仙客的鹰目中放射出鬼火似的暗绿色光芒。 “哈哈哈……不斗胆敢来吗?我敢打赌,这卅年来我是第一个能将你这妖道逼出来的人!” “你其他的人呢?” “到村中办事去了!” “就留你一个?”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劲敌,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 “你究竟要什么?” “三个人,徐堡主父子及玉树秀士高云飞。人交给我,我即拍腿走人。” “他们是贫道有效保护下的宾客。” “那就没话好说了,咱们只有生死一博!” “该死的孽障,你狂够了!” “狂者进取。我千里追凶,不死不休,你!放马过来!” 他字字铿锵,声声敲击对方的脑门,豪情万丈拔剑高举,大踏步而出气吞河岳! “要活的!”逍遥仙客愤怒如狂,挥手怒吼。 一名老道拔剑迈步,第二名接着出列,面目阴沉,像个债主。 “他一定是活的!”最先出列的老道用剑向符可为一指,语气信心十足。 剑把底部,活盖刚启,致命的药物还没泄出,第二名老道仍没稳下马步。 激光排空,人剑一闪即及,剑气似冰雹,大劫临头。 “兵解!”喝声同时到达。 居然没有人看清符可为是如何扑上的,但见光动、人到、声到、剑及! “啊……”惨号声乍起,人体在射到的激光前飞起、抛落。 一个左肋开大洞,一个右肋裂开了,内脏挤出,血染红了乱草。 一眨眼,符可为在原地重现。 “不杀光你们,永不会太平!”他高举血迹斑斑的长剑,杀气直透华盖,虎目中冷电熠熠,一字一吐声如沉雷:“禁不起一击的人,不要出来送死,下三滥的药物不放则已,放则我必定剑裂了你们,” 抢出两位老道救助同伴,抱起人摇摇头吃力地退回。 又一个老道出来了,接着第二名;第三名是女道姑,柳腰扭,莲步移,所经之处异香四溢。 第四名仍然是女道姑,明显的要四打一。 “只许两个两个上,不许以多为胜!”符可为舌绽春雷沉喝。 “小辈,该怪你自己,不该把人遣走,自己落单!”最先立下门户的老道狞笑说:“反正你一定要死的,何必介意呢?”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 “你认命吧!不介意又如何?” “你们就会倒大楣!” 接着是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人与剑似乎突然幻合为一,只看到耀目的光,和淡淡如虚似幻的朦胧人影,以惊人的眩目奇速,一闪即逝,无畏地贯入人丛。 妖道们身后,草长及膝上览无遗,看不到异物,更不可能看到人影。 草盖齐掀,八个人从地洞中跃出,洞盖是木板形的盾牌,上面覆的草一掀即落。 八个突然现身的人,以木盾护身,剑也当作刀使用,两人为一组,盾斜举不看人的面孔,从盾牌下看敌人的下半身,见脚就砍。 从人丛中出其不意锲入,像是地底突然冒出的神兵,交叉砍杀,相互掩护,眼上蒙了薄纱布,口中带了放有辟香辟毒药物的口罩,手臂有护套,背部有夹板,前面有掩心皮革镜。 一冲之下,就砍掉了后排十一个男女的脚。 好残忍的大屠杀,此长风堡更惨烈,以有备攻无备,张下网等大鱼,胜负早已决定了。 符可为展开了平生所学,每一剑皆有如一记霹雳,首当其冲的两老道两道姑,一个个连人带剑被砍裂、挑飞,洒下一天血雨。 人都疯了,兽性暴外无遗。 消遥仙客发狂似的追逐符可为,但符可为避免与他正面接触,来如风去如电,追逐其他的人,急剧的回旋带起漫天剑气,瞬息间已毙了八个男女。 一声长啸,他大旋身猛扑目龇如裂的逍遥仙客。 现场肢体凌落,尸横遍野,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片刻间就几乎屠光了所有的人。 “铮!”一声大震,火星直冒,逍遥仙客硬接了狂野的一击,总算崩开了符可为的剑,马步仅稍挫半步,剑上劲道之猛已可与符可为比拟。 符可为不再迟疑,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抢攻,逼妖道无法抽出精力利用左手玩弄玄虚,逼妖道只能用武功运剑决战,压力一剑比一剑重,真力源源之不绝。 “铮!铮铮铮……”双方都快逾电闪,绝对无法避免双剑接触,强攻硬抢气势如虹,没有任何游斗的机会,每一剑都是生死间不容发的绝着。 符可为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明的剑术高手,以神御剑攻势如潮,双方皆以神意相搏,已经没有所谓招式了。 由于速度太快,旁观的人已无法看清形影的变化,目不暇给,连人影也难以分辨。 眩目的激光,迸爆的火星,风雷似的剑气啸鸣,依稀难辨的虚幻人影,剧烈的双剑交呜,如此而已。 搏斗的范围不大,三丈方圆而已,地面的草已全被踩平,已没有飞散的草叶出现。 斗场已经回复平静,只逃走了一个道姑,一个道童。除了逍遥仙客之外,摆平了卅四人,说惨真惨,这是一场出其不意的、一面倒的大屠杀。 八个人在外围聚集在一起观战,没有勇气加入,根本插不上手。 曾家子侄有四人受了轻伤,但并不碍事,其他都安然无伤。 八个观战的人,连功臻化境的霹雳虎也看得手心冒汗,心跳加剧,紧张得死抓住剑,猛抽凉气。 “铮铮铮铮!”一连响起三声金铁交呜声。 符可为后退了三步,逍遥仙客斜震出丈五六。 逍遥仙客逮住这瞬间时刻,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可怕的怪啸,身形开始转动,道袍鼓张,神情狞恶已极;片刻之间,他的身形消失了,原地飘起淡淡的轻烟。 符可为脸色一沉,吸口气双手徐徐外张上抬,诡异的气氛陡然光临。身形向下挫,风生八步,青影朦胧,眨眼间便无影无踪,平空消失幻化了。 两人幻化的不可思议现象,把旁观的人惊得张口结舌,毛骨悚然,彷拂真的白日见了鬼。 两条淡淡青影在十丈方圆内倏没倏现,似乎又像是两抹流光在追逐,此隐被现,更像是幽灵,你幻我没。 除了隐隐可闻的阴风流动声外,听不到足音,看不见任何实影。 隐隐的气流流动声渐急,并响起一阵呜呜咽咽的怪声,音浪不高,但入耳令人毛骨悚然,似乎这种怪声并不属于人间世,而是来自阴曹地府的鬼魂召唤。 怪声一阵比一阵紧,场内陷入神秘不测的气氛中。 “妖术!”曾家一位子侄脸无人色地骇然惊叫。 响起一声霹霹,怪声、烟雾、幻影等异象同时消失。 逍遥仙客脸色死灰地抱腹踉跄后退,最后双腿一软,跪伏于地,宝剑落在二丈外草地上。 符可为的身形幻现在妖道面前八尺处,冷冷地凝视着妖道。 “你已练成了元神分身术,难怪你不把江湖同道放在眼内,自划地盘包庇凶手。”符可为冷冷地说。 “你……你毁了我……我的内……内丹……”跪伏在地的妖道,声嘶力竭厉号。 “现在,我要毁你的元神!”符可为伸出长剑,神色庄严,剑尖指向妖道的眉心:“然后,用三昧真火炼化你的形骸!” “不……不要……”妖道崩溃了。 “要,你要的!” “请给我机会……” “我为何要给你机会?” “我……我发誓改过自新……” “哦!真的?”符可为沉吟一下:“我有条件。” “我……我答应!” “拆除观中的地下密室。”符可为一字一吐地说:“观中的珍宝,你捐出三分之二给善堂,三分之一作为遣散观中鼎炉的遣散费。” “我……我照办。” “转告你那些暗中准备助拳的朋友,不准管我与徐堡主之间的事。” “遵命。”逍遥仙客神色黯然地说:“我准备辞去住持,远走他方……” “能听我的忠告吗?” “这……请赐教!” “你虽修道有成,但却走左道旁门,修炼愈久,天年愈短。找一处山明水秀钟灵之地,重回正道,始能返璞归真。”符可为正色地说:“如能清心寡欲顺乎自然参修,虽然不一定能达到地行仙的境界,但至少可多活上个十几年决没问题。” “我决不会辜负你的忠告。咦!” 远处人影来势如流光,妖道大为惊骇! “文文……”霹雳虎惊呼。 “小文,你怎会来这里?”符可为大叫,飞步迎上。 金文文飞掠而至,娇喘吁吁! “符大哥,我们找到徐堡主的藏匿处所。” “他们在那里?”霹雳虎急切地问。 “在景云观附近的小村落……” “别急,慢慢说,他们逃不掉的。”符可为轻拍姑娘的肩背,以稳定她的情绪:“把经过告诉我。” “我和妃姐她们,比你们早几个时辰离开徐州北上,替你们清除信差,暗中打听消息。午前侦查出徐堡主等人,藏匿于景云观附近的小村中。并在一座民宅内,发现被玉树秀士制住穴道的凌云燕,据她表示,玉树秀士认为景云观主不可靠,已会合徐堡主等人准备逃离他方。咱们要快速行动,否则就追不上了!” “放心,大白天他们不敢公然行动的,你妃姐她们目下何在?” “潜伏在村外监视他们。” “好,咱们这就走。” “小友,需要我效劳吗?”逍遥仙客诚恳地问。 “谢啦!你不方便出面。”符可为婉拒:“为免波及村民,我不会在村中动手,我要等他们离村后再捕捉他们。” 口口 口口 口口 傍晚使分。 徐堡主等人正在等候消息,人人显得焦急万状。 不久,化装为村民的二郎神自外潜返。 “情况如何?”徐堡主焦急地问。 “非常不妙!”二郎神脸色不正常地说:“妖道带了卅多名高手,几乎被符小狗等人屠个精光大吉,好惨!” “妖道本人呢?” “我离开隐身之处时,妖道正与符小狗斗妖术,那情景好像是地狱鬼域,我……我不敢再看下去了,立即离开现场,绕了一大圈才回来。” “我看状况不妙,咱们得立刻动身离开这里。”玉树秀士惶急地说。 “那也要等天黑后始能动身。”徐堡主向二郎神交代说:“派几个人出去看看村中有无动静?另外交代下去,立即作脱身准备,行囊马匹不要了,每人平均分带些一珍宝及银子,轻装上路。” 二郎神恭应一声,出堂而去。 “堡主打算向何方脱身?”玉树秀士问。 “县城。” “县城?” “不错。”徐堡主胸有成竹地说:“符小狗能老远地追踪到此,他必定有一面绵密的侦查网,始终掌握到咱们的行踪;因此,往任何方向脱身都不安全,县城是唯一安全处所,他胆子最大,也不敢公然在城内打打杀杀。” “但咱们不可能永远躲在城内呀!”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至少可以免除眼前的杀身之祸。”徐堡主沉静地说:“目下咱们行囊颇丰,纵使住最大的客店,亦可住个一年半载。这期间,我将设法招引一些好友同道,与符小狗算一算总账。” “这倒是个好主意。”玉树秀士欣然地同意:“在下亦可召集散失在江湖上的昔日会友,明抢暗箭齐来,拼死符小狗!” “贵会山门虽关了,但散失在江湖上的会友仍为数可观,老弟如能设法召集得到部份人手,加上老夫的财力,咱们东山再起的希望甚大。” “这得全靠堡主鼎力支持了!” “好说好说。目下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咱们的交情是建立在患难之中,日后必定合作榆快!” “当然当然。” 在各种人等中,有些人可以共患难,亦可以共享乐;但有些人,则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共享乐。 徐堡主和玉树秀士,都是重视名利的枭雄,而今陷入危难困境,不得不相互依存,共渡难关;如果真能渡过难关,他日一旦有成,两人能否真的可以共享乐,只有天晓得! 口口 口口 口口 同一时间。 符可为等人,在离县城约四里处的一座树林中进食干粮。 “老弟,你的推测不嫌太大胆了些?万一他们不进城避祸,咱们岂非又得大费手脚天涯追踪?”霹雳虎就心地说。 “曾叔多虑了。”符可为自信地说:“他们最后倚为长城的妖道都倒了,在这方圆二三百里内,再也找不出能庇护他们的大豪。他们心中必定明白,绝难逃脱咱们的紧迫追捕,县 城是唯一的安全处所,而且近在咫尺,片刻工夫可达。 因此,我有九成九把握,他们必定去县城躲灾避祸。所以我叫小妃她们撤离小村,以免被他们发现,而引起戒心。” “符大哥,妖道会不会泄露咱们的行踪?”在附近食用干粮的花非花问。 “不会的,他自己善后的事都忙不过来了,那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何况他并不知道咱们真正的企图与动向。” “假如主人的推测正确,合该他们气数将尽。他们必定等待天黑后再行动,却未料到今晚上弦月高挂,他们的行动就失去隐密性啦!”煞神欣然地指指业已升起的上弦月。 “夜间搏斗时,千万要小心对方的暗器,这些家伙都不会按规定使用暗器的。”符可为慎重地交代众人:“徐堡主留给我,我要在他身上追出天龙剑的下落。” “爷,有关天龙剑下落之事,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欧玉贞迟疑地说。 “你难道发现了什么?”符可为问。 “天龙剑托庇长风堡的消息,是云裳女史透外的,而金陵双艳亦表示亲眼目睹他曾出现于该堡中,这表示陆超托庇长风堡之事是实。” “不错……主” “但你曾向该堡内堂管事迫供,他却表示从未见过天龙剑其人。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了。” “你的意思……” “这有两个可能。”欧玉贞沉静地分析:“第一个可能是,徐堡主将天龙剑秘密安置于一个非常隐密处所。第二个可能是,天龙剑遭到了与金陵双艳同样的命运,只不过他没有金陵双艳幸运而已,以这个可能性最大。” “你是怀疑徐堡主见财忘义,逼取他的藏银后将他处决了。”符可为冷静地问。 “不错。那天毁堡之后,咱们曾搜遍全堡,均未发现踪迹。他是个残废之人,不可能乘乱逃离出堡呀!” “果真如此,真是天意!其实我心中亦早有所疑,只是无法证实而已。”符可为叹息道:“真正说起来,我对天龙剑的恨意,不若像对徐堡主那般深,要不早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徐长风这杂种心太狠毒了,这种人多活在世上一天,就多一份罪恶,今晚我一定要铲除这个祸害!” “玉树秀士是我的,你们不要跟我抢!”金文文说。 “恐怕轮不到你呢!”花非花笑道。 “我已说过了,妃姐,你不可抢我的!”金文文急道。 “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谁?” “凌云燕!”花非花说:“她受到了如此大的侮辱,会放过那个混蛋吗?” “算这混蛋走运。”金文文泄气地说。 “走运?”银花女煞不屑地说:“他走的是死运,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你认为她一定会找他?”煞神不以为然地说:“她不是一向对那混蛋百依百顺的吗?” “屠叔,你不懂女人的心理,尤其是个性刚强的女人。爱之深,恨亦切,凌云燕就是这 种女人。”银花女报吃完最后一口干粮,拭净手之后,来到符可为身边:“爷,借一步说话,我有事与你商量。” 符可为微微一怔后,即长身而起与银花女煞向外移。 “玲姐干嘛神秘兮兮的?”花非花低声问欧玉贞。 “我也不清楚……” “他们既然避开我们,当然谈的是私事。”煞神接口道:“你问小贞,岂非白问?” 两人来到林缘,距众人已有一段距离。 “你对妃妹的日后作何安排?”银花女煞低声提出爆炸性的问题。 “她是师父的唯一骨肉,我当尽本份照顾她。” “如何照顾?” “这……” “妃妹要的是男女之爱,而非兄妹之情!” “我们是师兄妹……” “这是什么理由?江湖上师兄妹成为夫妇的比比皆是。”银花女煞正色说:“我是旁观者清,你们彼此心中有意,但由于个性刚强,都不愿主动表白。你难道没有发现,妃妹的个性最近已改变了许多?她是一个值得你爱的女孩子,唯有结为夫妇,才能照顾她一生。” “我想……” “不要想,而是要去做!” “我……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如此才是,我与贞妹、屠叔衷心祝福你们。”银花女煞松了口气。 “你要谈的就是这件事?” “不,还有一件。” “何事?” “有关文妹与你的感情问题。”银花女煞神色郑重地说:“谁都看得出她对你一往情深,但你似乎有心结,却在刻意逃避,为何?” “金蛇洞武林世家,江湖中白道的象征,我不敢高攀!”符可为沉静地说:“此次基于共同目标,权宜与我凑合在一起行动,恐已难获紫虚散仙谅解,我怎敢再接纳这份感情?” “你多虑了。紫虚散仙虽为白道至尊,但却没有一般白道人士那付惹人厌的嘴脸。”银花女煞笑吟吟地说:“相反的,他嫉恶如仇的人物,处置仇敌的手段相当暴烈,是个相当明理的人,你又何必自划界限?何况你曾在武昌清风园望月楼地下密室,公开宣告文妹是你的女人……” “那是为了救人而信口胡扯的,岂能当真?”符可为急忙辩解。 “在你而言,那只是权宜措施。但在文妹而一吉,她竟能在长辈面前公开宣称跟随你,意义就不一样啦!” “小玲,我知道你是基于与她的情谊而如此做,但你却未真正考虑到实际……” “你错了,是曾叔托我问问你的意见的。” “曾叔?” “不错。”银花女煞正色地说:“他认为你是不可多得的俊杰,是值得信赖的好汉子,极愿促成你与文妹之事。” “男女之情变数甚大,急进不得。”符可为诚恳地说:“我对金文文了解不深,她也只看到我的表面,与其日后后悔,不如事前彼此多作了解。这样好吗?让我们自然发展,增加彼此了解,顺序渐进,以免造成伤害。” “你说的也对,感情之事勉强不得。”银花女煞点点头:“不过希望你别先自设界限,并要解开心结。” “我懂你的意思。”符可为点头应喏。 两人回到树林中,迎接他们的是各种不同的目光。 口口 口口 口口 起更使分。 十余条人影以不徐不疾的速度越野而走,月光下面目清晰可辨。 一行人已接近林缘五丈之处。 “且慢!咱们最好先派人搜索这片树林。 ”玉树秀士向走在前头的徐堡主低声提出警告。 “高老弟,你多虑了!”徐堡主十分有信心地说:“符小狗不是神仙,绝不会想到咱们会去县城而在前面拦截的,以老夫的猜测,他恐怕仍在村中鬼推磨似的搜索呢!” “话虽如此,但在下仍有心情不宁之感。”玉树秀士不安地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徐堡主苦笑地说:“老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推断林中必无凶险,听我的,绝对错不了……” “哈哈哈哈……”林中响起一阵清朗的大笑,打断了徐堡主的话。 笑声未落,林中已踱出九男女。 徐堡主等人闻笑声已惊疑万分,及至来人现身,更骇然色变如见鬼魅。 “姓符的,俗云: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要赶尽杀绝吗?”徐堡主急怒地叫。 “姓徐的,你说这话公平吗?”符可为冷声说:“山西道上廿多条无辜人命,他们又该向谁申冤?” “老夫的长风堡被毁,百万珍宝被你劫走,难道还不能抵销那些人命债?” “在你眼中,人命不值钱;在我眼中,人命却是无价的。”符可为冷笑:“何况那批珍宝并非我据为私有,我对那些沾满血腥的珍宝毫无胃口。” “你究竟要怎样?” “你我的仇恨已浓得化不开,不是你父子死,就是我亡。”符可为冷声说:“但你总算是一方豪霸,我给你父子两条路走,由你自己选择。” “那两条路?” “第一条是,你父子联手与我作生死一搏。” “第二条呢?”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废了你父子两人武功,放你们一条生路。” “什么问题?那对你很重要吗?” “你先选定要走那条?”符可为不答反问。 “假如这两条路我都不选呢?” “我将屠光你们这些人。”符可为的语气坚定得不容人怀疑。 “姓符的,你与长风堡的恩怨与我无关,你没有理由找我吧!”玉树秀士高叫。 这家伙怕定了符可为,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是吗?”符可为冷笑说:“在江宁你带着一批狐群狗党,对我紧迫搜索,以及贵会对我明枪暗箭齐施,那又怎么说?你是副会主,你敢说与你无关?” “但……敝会会主与一干高手均被你屠个精光,春秋会山门已倒,所有的恩怨应该随之两消……”玉树秀士嚅嚅地说,往日的英风豪气已荡然无存。 “嗯,你这个混蛋说的不无道理,咱们之间的恩怨似乎该两消了……”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玉树秀士心中一宽。 “我不再找你,但另有人要找你。” “谁……”玉树秀士的心又抽紧了。 “我!”金文文越众而出:“武昌旅店中两条旅客的命债等着你还呢!别逃!你这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 玉树秀士怎敢不逃? 他对金文文又爱又怕,当金文文越众而出时,他早已偷偷向东移出丈外。金文文话声一落,他立即施出金鲤倒穿波身法,向后跃出丈五六,双足一点地,扭身落荒而逃,瞬间就消失于东侧树林中。 “小文,别追!他跑不掉的。”符可为及时出声制止。 “但他已跑掉了呀!”金文文泄气地说。 “凌云燕正在树林中等着呢!以她的个性,岂会轻饶他?”符可为淡淡一笑,转身步向徐堡主等人。 “你决定选择走那条路?”他狠盯着徐堡主。 “老夫是一方之豪,绝不在威胁下低头,老夫要走自己的路。”徐堡主神态狞猛,的确有大豪的架势。 “好,我成全你。” 符可为一挥手,身后诸人兵刃同时出鞘,完成包围态势。 九比十三,在人数上徐堡主这方占优势,但他们大多已丧了胆。因此,当徐堡主打手式列阵时,不但玉树秀士那些手下毫无反应,连徐堡主的死党长春居士与二郎神等人亦伫立不动。 徐堡主见情,心为之下沉,面无表情地环顾了手下一眼后,与少堡主徐文新并肩拔剑而上。 霹雳虎曾杰吁出了一口大气,群殴的情势解除了,不管杀人或被杀,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父子俩并肩迈步入场,但徐少堡主却在距符可为丈二处止步,并向右移出五步,摆出一付置身事外的姿态。 徐堡主神态沉着地继续举步向前,在符可为面前约九尺处止步,并挫身拉开马步,完成攻击准备。 “咦!你父子俩难道不并肩联手?”符可为诧然地问。 “废话。”徐堡主宏声地说:“老夫名列天下九大剑客之一,在武林中位高辈尊,不屑联手以两打一。” “哦!是吗?”符可为惑然地说,虎目中泛起疑色。 打自山西开始,徐堡主始终不敢面对他,仅派手下爪牙打手与他周旋,而今却一反常情,豪勇地要和他单挑,也难怪他心中生疑。 徐堡主冷笑一声不再开口,开始凝神内敛。 符可为亦拔剑出鞘,神色一正。 双剑遥指,强大的杀气像怒涛般向对方涌去。 一声沉叱,电虹激射,风雷骤变,徐堡主突然发起空前猛烈的抢攻,以无与伦比的声势猛压狂抢,势如雷霆,锐不可挡。 “铮铮铮……” 符可为沉着地封架,他的身形徐徐移动,身躯似乎缩小了许多,封架的剑势范围也愈缩愈小,运剑的速度也就显得更为快捷灵活,在对方无与伦比的凶猛攻势下,防守得风雨不透, 不时回敬一两剑攻其必救,迫对方放缓压力。 片刻间,大概封了百剑左右,速度骇人听闻。 徐堡主的攻势依然狂野绝伦,每一剑皆力道万钧直攻要害,真力绵绵不绝无休无止,每一剑皆有如霹雳石破天惊,强攻硬抢剑剑绝情。 符可为仍采防守姿态,每一剑皆硬接硬拼,来一剑接一剑上 不含糊。 煞神看得直摇头,口中在低声咕哝。 “有什么不对?”霹雳虎不解地问。 “爷的考毛病又犯了,他在考验他自己,看看到底能承受多重的雷霆压力,所以不反击。”欧玉贞接口说。 “我说嘛!”霹雳虎释然:“连号称半仙的妖道都束手无策地任由符老弟宰割,何况区区的徐堡主!” “爷,你不要再玩了好吗?”欧玉贞高声娇叫。 “好啦!好啦。” 电芒疾射,徐堡主连攻两剑,石破天惊排空而入。 “铮!铮!”双剑相接,冷流激荡,龙吟震耳! 徐堡主身形暴退五步,气喘吁吁。 一直站在丈余外的徐少堡主,右手急抬。 “哎……”右手尚未抬至定位的徐少堡主,突然斜斜跌倒,右背肋出现一个拳大血洞,眼看活不成了。 是银花女煞所发出的一枚银花,在他体内爆裂,手中跌出未及射击的一把五寸飞刀。 徐堡主刚站稳身形;目睹儿子丧生在暗器之下,不由急怒攻心。 “我与你拼了……”他发疯似的挥剑扑上。 符可为身形晃了一下,右手长剑幻化为一道激光,扭曲地切入。 徐堡主身形毫无阻碍地直冲出丈外,砰然大震中,仰面摔倒,地面留下一条仍紧握住长剑的右臂。 符可为冷然一笑,迈步走向正吃力挣扎而起,摇摇晃晃地站稳,面如死灰的徐堡主。 “我要知道天龙剑的下落,如不招供,我一定将你剁碎喂狗!”他冷声地说。 一触及符可为阴森慑人的目光,徐堡主不由自主地打一冷战,连断臂之痛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我……我……”徐堡主冷汗满面,语不成声。 符可为的剑徐徐指向他的左臂。 “他……他……他已死……死了……” “是你见利忘义,谋害了他,是吗?”符可为似乎并不惊讶。 “这……” “你这没人性的畜牲,你怎能做出这种犯忌的事?呸!狗都比你高贵三级!” “请……请饶……饶了我……”他快支持不住了:“我……我知道错了,请给我机会……我……我会改过自新……” “你曾经给别人机会吗?” “饶我一命……”他用右手掩住断臂伤口哀叫:“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每一个犯罪的人都说这两句话,成佛的人未免太多了,西天不知有多大,容纳得下这么多佛吗?” “饶命………” “你也曾是江湖之雄,把天下善良的人都看成刍狗,子女财帛任你予取予求,应该具有 豪霸的气慨,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怕死鬼!”符可为不耻地说:“我已没胄口杀你了,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饶……” 语音未落,剑光一闪,卸下了徐堡主的左臂。 双臂已断,身体失去了平衡,立即跌倒在地。 “你……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还不如杀了我……”他在地长号。 长春居士,三郎神等人,不由摇头叹息,面带不屑地作鸟兽散。 众叛亲离,双臂又失,他挣扎着坐起。 “我对天发誓。”他向符可为等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吼叫:“我要散尽家财,招请天下杀手用尽各种手段搏杀你,一定!” “你已没有机会招请杀手了,老狗!” 身旁响起了娇媚的语音,香风入鼻。 “是谁?”他大吃一惊,转首望去。 侧方不到八尺处,俏立着江南双艳,正冷冷地凝视着他。 原本苍白失血的脸,更为苍白。 “你……你们要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的。” 大艳冷冷地说,媚目中迸射出仇恨之火。 “我……我已……已受重伤,你……你们不……不可以落井下石……”他艰难地挪动臀部向后移。 “我们当然可以。”大艳逐步迫近: “在长风堡中,你是如何对待我们姐妹的?” “我……我向你们道歉,赔偿你们损失,放我一马……” “免谈!”大艳森冷地说: “撇开你与我们姐妹的仇恨不谈,光冲着你刚才发的誓,我们就不能放过你。符爷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要为恩人消除祸苗!” “我……我只不过信口而发而已……” “但你发的却是血誓。”大艳不为所动:“你这种人活着就是罪恶。俗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怨不得我们!” 大艳拔剑,刺向他的心房…… ———本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