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云中岳2021-05-12 22:4311,121

  完全料错了,符可为竟然放胆从正面强攻。 请便两字余音在耳,迸射的电光陡然迎面压到。 符可为出剑的劲道极为猛烈快速,不由神刀不接招,闪避不当,后续的追击攻势必定更为猛烈。 神刀果然来不及闪避,大喝一声全力接招,刀上风雷乍起,迎着射来的剑光吐出、外振,要将射来的电光震出偏门。 符可为出剑的速度,半途突然增加了一倍。 神刀的刀,封得太慢了。 “滚!” 电光排空而入,传出符可为的冷叱。 剑无情地贯入神刀的右肩窝,猛地一挑。 神刀嗯了一声,向左飞翻丈外,爬不起来了。 “在下显然胜了这一场。”符可为退回原位,向四周的十名公正男女冷然问:“诸位公证是否有疑问?在下等候宣判。” 四周哗然,人人变色。 不可能有胜负争议,堂堂一剑将人挑飞,是千真万确的事。 “你……你胜了这一场。”为首的公证中年人,用并不稳定的嗓音宣布,脸色泛青,惊恐的神色十分明显。 “在下不需歇息,请绝剑苏前辈下场赐教。”符可为以剑支地,站在那儿屹立如山。 他指名挑战,挑上名列武林九大剑客中排名第四的绝剑苏天朝。 绝剑出来了,双方按例先客套一番。 仍然是符可为站在下首,表示尊敬对方。 绝剑的信心,因神刀一剑受创而打了折扣,拉开马步,竟然一反往昔的习惯采取守势。 符可为滑进一步,剑映着烈日光华熠熠。 “我让你尽量发挥。”他沉静地说:“是你们逼我用剑的,今天我要替你在江湖除名。” “小辈,你狂得离了谱……” 符可为不等绝剑的话说完,一剑点出。 电光迸射,风雷骤变,这一剑引发了绝剑的豪情,发起空前猛烈的进攻上剑运一剑绵绵无尽,快速移位形如疯狂,人与剑已无法分辨。 “铮铮铮铮……”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双剑碰击声,急剧连绵震耳欲聋。 符可为在三尺方圆的地段内闪动、旋转、移位,来一剑封一剑,来者不拒,而且不乘机回敬,尽量让对方发挥。他根本未施全力,连名列武林九大剑客为首的山东青云庄庄主,北地一剑陈若天都一招失手,如果他认真出招,绝剑恐怕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一场绝望的攻击,枉费精力而已。 狂攻了一两百剑,绝剑心慌了。 四周观战的人都是行家,一个个心惊胆跳手心冒汗。 落英剑路安也是剑术名家,旁观者清,一看便知自己上去也攻不破符可为的防卫剑网。 “苏老兄的名号,今天真要被这小子勾销了。”落英剑无限感慨,向一旁的追魂镖说:“他的剑术真的神乎其神,人与剑已凝合为一;骆兄,咱们的希望在你身上了。” “路兄,但愿他不会暗器,但希望不大。”追魂镖也泄了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一拥而上,去找余老哥下令吧!他是这次约会的主事人。” “那会死多少人?春秋会不比咱们强?”落英剑苦笑:“糟!苏老兄完了!” 情势逆转,主客易势。符可为反击了,绝剑接一剑退两步,仅接了六七剑,已经远离斗场中心,被逼退出四丈外,显得手忙脚乱。 先前符可为是不屑反击,这时是绝剑无力反击。 “撒手!”符可为冷叱。 一声清呜,绝剑的剑翻腾着飞出三丈外,落在凌乱的草丛,发出隐隐震呜! 符可为的剑,锋尖点在绝剑的胸口上。 “你很幸运,知趣的撒手。”符可为冷笑说。 “你……你的剑有鬼!”绝剑脸色死灰地说。 “你输了!” “我……你嬴了。” 绝剑从死神手中逃出来,却从九大剑客中除名。 符可为倒垂着剑,大踏步回到原地。 “诸位不打算宣布吗?”他向发呆的公证人问。 “你……胜……胜了这一场。”公证人宣布得有气无力。 五打三胜,符可为已经胜了两场啦! “那么,请狂剑余老兄下场赐教。”符可为再次指名挑战,找上了主谋狂剑。 狂剑余廷耀似乎不感意外,硬着头皮昂然出场。 “第三场,在下志在必得。”符可为冷然说:“余老兄,你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狂剑余廷耀只感到寒流发自尾闾,上冲昆仑顶,大热天烈日炎炎,却感到撒体生寒。 他当然明白,符可为要下杀手了。 “你也明白你的处境,是吗?”狂剑不死心,用上了威胁性的话。 “你用不着替你这些人担心了。”符可为以牙还牙,给予对方同样的心理压力。 “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都要死,为替你报仇而死,你虽然比他们先走一步,看不到结果,但不必遗憾。” “你禁受得起……” “四十几个土鸡瓦狗,算得了什么?”符可为冷酷地道:“神力金刚廿一名春秋会的精英,每个人都比你们两个人还要强;片刻间,在下就把他们屠个精光大吉,你们!算什么东西?要不,你们一起上,杀不光你们,我姓符的从此不在江湖现世。” 他这番话,揭开了神力金刚一群人失踪之谜。 春秋会的弟兄,包括玉树秀士在内,都不知道会主一群重要人物失踪内情,虽然猜想已遭到不测,但仍然怀有一线希望,生见人,死见尸;谁都不希望证实会主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 符可为这番话,虽然说得淡然,但却具震撼人心的威力。 “不想死的人,离开我愈远愈好。”他冷酷地说:“向我递爪子的人,杀无赦,绝不留情!” 他的剑向前一伸,指向狂剑。 狂剑被他那冷酷的表情吓得退了两步。 “你准备了,莫道皇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些助人为恶的混蛋,没有一个具有真正武林人的风骨和尊严,把你们杀光,天下虽然不见得会更好,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你必须第一个先死。” “你……….” 一声长啸,他扑上了,电虹破空,人影朦胧。 狂剑侧射三丈,再一跃又远出三丈。 剑气压体,电虹如影附形。 脚一沾地乘势下挫,丢剑。 光华熠熠的锋尖,已停留在胸口。 符可为阴森的目光,凌厉得像锋利的尖刀。 狂剑像是失魂,浑身发抖快要崩溃了。 “你这算什么?”符可为沉声问。 剑丢了,表示认栽,但认栽岂能了之? 四周的人,有一半已经悄悄走掉了。 “蝼蚁……蚁尚且……惜……生……”狂剑几乎语不成声。 “狗屁!你不是蝼蚁,你是人,是有尊严有担当的武林高手。” “我……我我……” “你知道我有权将剑送入你的胸膛,对不对?” “符兄,我也是受……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是……是华……华大爷华一峰……” 符可为沉思片刻,收剑后退。 “你可以走了,我会去找托你的人。另外,请转告毒箫萧老兄,叫他安份一点,否则他将后悔莫及!”符可为说完,扭头大踏步扬长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符可为当着数十仇敌面前,击败绝剑等几个有名高手的消息,在江湖上不陉而走,而且愈传愈离谱。 江湖上出了一个剑术名家符九的事,成了江湖大事。 狂剑离开校场,正南走上返城的大道,前面走的两个青衣人突然转身劈面拦住去路。 他有五个同伴,六人不约而同手按上了剑把,已看出拦路之人不怀好意,准备撤剑是本能的反应,他们都是机警的老江湖。 “你们能全身而退,真该早晚多烧一柱香,多谢老天爷保佑,其实你应该被杀死的。”年约半百的青衣人冷冷地说:“我保证,下次幸运绝不会再次降临在你的头上,我可预立保单。” “可恶!阁下是何来路?”狂剑火来了,忍受不了恶意的警告。 “你该听说过我这个人物,咱们是同一代的人,虽则你比我多混了些日子.” “阁下高名上姓?” “霹雳虎曾杰。” “哎呀……” “只要你的人敢卑鄙地发起疯狗式的围攻,所面对的将不止一把剑,而是许多刀剑,当然我这一把也在内,可以绝对保证,你们不会有一个活人。” “阁下是符老兄的……” “朋友,但他办他的事,我办我的,各行其是,各找相关的凶手。” “这……” “我特地现身警告你,因为我不希望符老弟杀人太多,有伤天和;他毕竟是凡人,不是主宰人间善恶生死的神祗。所以,你最好收起或打消所有的恶毒念头,不然即使他不杀你,我也会杀,记住了吗?” “在下记住了。”狂剑沮丧地说。 “那就好,希望今后咱们不再碰头。” 目送霹雳虎两人去远,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发呆。 “好险!”狂剑终于不再发呆,拍拍脑门悚然说:“咱们以为符九最多只有五个人,谁知……” “五个人已经多得令人做恶梦了。”一个同伴悚然接口,不住打冷战。 “姓符的一个已经嫌多了。”另一个同伴说得更严重,不啻承认符可为一个人就可以屠光他们四十余名高手。 “咱们现在怎么办?”另一位同伴说:“就这样回去?” “你难道请人用八人大轿拍我们回去?”狂剑没好气地说:“咱们只得将实情分别告知各人的东家,至于如何决定,那是他们的事。” “万一几位东家不死心,仍然要暗助华大爷呢?”第三位同伴问。 “那得看你们自己了,命是你们自己的。”狂剑冷冷地说。 “走吧!我不希望再碰上其他的人,硬着头皮像蠢蛋一样的受羞辱,毕竟不是愉快的事。” 口口口口口口 徐州的地头蛇,似乎一夕之间都躲起来了,英雄好汉都躲在豪霸的大宅院里,不再管外地人的闲事,毕竟外地人的仇怨与他们无关。 他们被符可为吓破了胆,不敢存有争回面子的念头。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强龙太强了,地头蛇不得不避风头。 城西八里处的吟风庄,是府城豪绅华一峰华大爷的大庄院。 论财力,华大爷此不上府城其他的豪霸。 论交通官府的权势,华大爷却强多了;翻云覆雨八面玲珑,衙门的世袭胥吏,有一半人与华大爷关系良好,互通讯息。 刑房的巡捕马夫捕快,有一半是华大爷的朋友。 当地的人,都知道华大爷早年曾闯荡江湖,除了三两个人外,没有人知道华大爷就是名震武林的名宿宇内一尊。 府城的地头蛇,都被吓得躲了起来。暗中与华一峰来往甚殷的毒箫,却又借口出远门办事,而置身事外。 华一峰只好用上最后一着棋。 这天申牌使分上福客栈来了五名公人巡捕,盘查旅客抖足了威风。 符可为等四男女的旅行证件虽然是伪造的,但绝对与真的一模一样。路引发自南京,目的地是河南郑州,期限是一百天,有效期早着呢! 终于查到他住宿的上房,五位巡捕如狼似虎。 符可为摆出权势大爷的派头,因为路引上记载的身份是上元县的仕绅,该县的举人。 举人不是官,比秀才高一级,比进士低;秀才已经是地方上的仕绅了。 任何巡捕,见了秀才举人,先天上就矮了一大截,绝不敢抖威风,即使是外地的过境秀才举人也得毕恭毕敬称一声老爷。 这就是读书人中举的好处,打官司上衙门不用跪,而且有座位,真的犯了法,必须有凭有据,请出学政大人,当堂革去功名,才能打荆上条上刑。 查完了路引,五位巡捕仍然神情倨傲无礼。 “你这张路引有问题。”领队的巡捕沉声说:“我要彻底查个一清二楚。” 叭一声大震! 符可为一掌拍在木桌上,虎目怒睁,威风凛凛。 “大胆!”他怒吼:“在我面前,你胆敢你你我我无礼乱叫?去请你们的推官大人来,看他怎么说?滚!” “你……”巡捕吃了一惊。 “我欢迎你去南京查,这期间我按规矩要住进府衙的招待宾馆,所有的有形无形损失你要完全负责,去!先把你们的巡检找来说话。” “你……” “你叫我什么?” “符……符爷。”巡捕凶不起来,真要闹上府衙,吃不完兜着走:“昨天,这里发生械斗……我……” “不错,发生械斗,有两个不法之徒在这里动剑向我行凶。”符可为的嗓门大得全院的人都听得到:“贵府的治安太坏,说不出将出惊天动地的大血案,死上二三十个人,府大人的乌纱帽铁定要丢。而你们则首当其冲,恼得他们火起,杀掉你们百十个易如反掌,你们穿了公服,走在大街上也得小心背上成为暗器的标靶。” “不要上当做替死鬼,老兄。”煞神不发威亦自然流外出慑人的杀气:“为你的妻儿想想吧!你得不到多少好处,却用性命来巴结,让妻子儿女成为孤儿寡妇,划得来吗?不准你们再来打扰我家主人,否则一切后果自负,滚!” 两人一番饱含威胁性的话,把五个巡捕惊得毛骨悚然。 这些公门人消息是十分灵通的,已知昨天南校场的事故结局,更知道花非花等几个女人已经到了,不知藏在何处,而花非花众女是符九的同伴。 花非花、银花女煞、欧玉贞等人,都是杀人不择手段的女煞星,在大街上用暗器,杀三五十个武林高手小事一件,谁敢说不怕? 真要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血案,每一个官都得挂冠,甚至撤职坐牢。 符可为和煞神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巡捕们怎能听不出?就算能出动大批了勇,不见得能捉得住符九,万一反而被对方杀死三五十个人,责任谁负? 巡捕们知道碰上了扎手货,文的武的都行不通,有如碰上太岁煞神,只好狼狈而遁。 口口口口口口 天刚亮,吟风庄守庄的庄丁,便看到距庄门百步的大道两旁,廿四位衣着华丽的男女骑士据鞍高坐,似有所待。 不久,庄门大开,一位身材雄壮如狮。腰缠乌光闪亮纲鞭的中年大汉,带着八位同样雄壮的随从,出现于庄门前。 廿四位骑士下马,留四个人看守坐骑,廿个人在庄门外三丈止步,雁翅排开泰然自若。 符可为仍然一袭表衫,但腰带上插有连鞘长剑。 “你们来干什么?本庄的不认识你们!”系鞭中年人嗓门像打雷,态度极为强硬。 “你只是不愿认识而已。”符可为独自上前打交道。 “你们强盗吗?徐州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呵呵!贵地如真有王法,你神鞭太岁姚关保能活到现在?你一个独行大盗,竟然摇身 一变成为徐州豪绅庄院的总管事,这是什么世界?你够资格与我谈王法?叫华一峰出来!” “敝庄主昨日下午赴云台访友,短期间不会返庄。” “这么说,你能做主罗!” “你要干什么?” “我要徐堡主父子及贵庄主之徒玉树秀士高云飞。” “这……” “我给你十声数决定,一……” “他们本来寄住本庄的南下庄,前天南校场约斗事故之后,当晚便带了手下的人,从西面官道向西走了。”神鞭太岁苦着脸大声说:“华大爷基于师徒之情与冲江湖道义,不得收留玉树秀士和徐堡主,以及掩护他们争取时间远走高飞……” “你参加了南校场之会,是你报的讯,是不?” “我……” “我先宰了你这狗杂种!”符可为失望中怒火上冲,拔剑怒气冲天一跃而上。 四名随从大喝一声,四支剑火杂杂抢出相迎。 风雷乍起,剑气漫天,他盛怒中用上了盖世绝学,狂野的剑招发如电耀霆击。 响起数声惊心动魄的金铁交呜,激光如金蛇乱舞。 “啊……”第一个人狂嚎着飞摔出两丈外,第二个立即向另一方抛掷。 一冲错两盘旋,四个人分向三方抛出,四支剑有两支折断,洒了一地鲜血。 四个人都是被剑挑飞的,伤势之重可想而知。 血迹斑斑的长剑,向前一指。 “你们误了我的大事,都该死,杀!”他虎目怒睁,杀气腾腾,发出兽性的怒吼,挥剑直上。 神鞭太岁连鞭也不敢解,惊恐地在四名随从的保护下急退,脸吓白了。 金文文绿裙飘飘,像临凡仙子般飞掠而出,一把拉住了他握剑的手。 “符大哥,冷静些!”金文文惊惶地急叫:“杀死他们无济于事,徐堡主等人已经逃走一天两夜了,再不追就难找到他们啦……” “大哥,我也觉得于心不忍。”花非花也到了,柔声劝解:“多杀有丧天和,我相信徐堡主和玉树秀士,一定没将谋杀无辜旅客的事告诉华庄主……” “华一峰如果不知内情,为何心虚得避不见面?”符可为不甘心地说。 “爷,目下追究事实已经晚了。”银花女煞亦前来劝解:“咱们真的不能再耽误了,曾叔和贞妹已先一步去找普超尘的手下,希望能获知那些凶手的行踪。” “罢了!这天杀的华一峰!”符可为无奈地作罢。 口口口口口口 廿余匹驮骡、十六匹马,不徐不疾地向西行,仅走了廿余里,便拆入偏西北的小径。速度更慢了,夜间骡马队行走,速度如果快些,后面一定会掉队的。 天刚始晓,骡马队来到一座小村,徐堡主和玉树秀士等几个首要人物,进入一间农舍,受到主人的热烈欢迎。 主人姓张,叫张皓,早些年也曾在江湖闯荡了一段时日,无出人头地,几经挫折,乖乖回家吃老米饭。 双方引见毕,张皓深感光荣,武林九大剑客之一的大豪和春秋会副会主,拜会他这个江湖小人物,等于是抬高他的身价,自然小心巴结。 “堡主意欲抄小路赴郑州,道路不熟,希望张兄能替咱们雇两位能赶夜路,而且会武功的向导。”二郎神杨钧道出来意:“至于各项开销,当然加倍给付,咱们准备今晚动身。” “小事一件,这是兄弟的荣幸。” “以后如果有人来打听,务请张兄守密。” “兄弟理会得,只怕……” “只怕什么?” “敝地旅客稀少,对陌生人相当好奇,只要费些工夫打听,不难查出线索。诸位来此,如想完全避兔被人目击,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徐堡主硬着头皮说。 “如果事急,而堡主手头宽裕,何不请人保护?”张皓好意地提出建议。 “保护?徐某名列天下九大剑客之一,要请人保护?”徐堡主大为不悦。 张皓心中也在嘀咕,颇不自在:九大剑客又怎样?被人追赶总是事实! “能获得强而有力的人保护,不无稗益呀!”张皓虽感不自在,依然和颜悦色解释:“如果能获这人的保护,纵使是地行仙也不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撒野。” “哦!这人是谁?”徐堡主兴趣来了。 “微山湖景云观观主。” “逍遥仙客?”徐堡主脸色一变:“这个人沾不得,那妖道贪得无厌,他不榨干你是不会罢手的,而且仇敌太多,日后将有后患。” “暂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安顿,等风声过后再作打算,也是上策呀!逍遥大法师忍受不了任何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向他的权威挑战,不信邪的人胆敢进入撒野,结果只有一个:死!” “哦!你是……” “不敢相瞒,兄弟是大法师的眼线。”张皓亮出身份:“在下只负责留意外来的人动静,并不负责引介。” “堡主,有考虑的必要。”百毒郎君郑重地说:“符小狗日益壮大,气候已成,日后图谋他更为不易,将永远是咱们的大患。假如因此而将他引至景云观,岂不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这……”徐堡主意动,向身边的玉树秀士问:“高老弟的意下如何?” “一切但凭堡主作主,在下没有意见。” 玉树秀士目下要人没有人,要财没有财,几已成了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意见? “咱们分开走,一队带了多半的珍宝,抄小径走郑州。堡主与高副会主,则带另一队人,以及足够的珍宝,前往景云观托庇,引符小狗跟踪前往,请逍遥大法师收拾这小狗。” 徐堡主舍得花大把金银,对付符小狗,他已经花掉可观的巨额金银,再多花一倍他也心甘情愿。 “好吧!值得一试。”徐堡主略一思量,终于下定决心:“张兄是否能替咱们安排?” “不需安排,也不需引介,只要你们直接前往沛县景云观求见观主,就会有执事人员与 你们商讨细节。” 钱可以通神,徐堡主有的是钱,一切好办,并立即付诸行动,人分两路,各奔前程。 抄小道赴郑州的一队,带走了三分之二的珍宝,雇了两个向导,不再昼伏夜行,以正常的脚程动身前往郑州。 徐堡主父子留下八名爪牙,与玉树秀士等六人,共计十四人,公然大摆大摇北上沛县,有意吸引追来的人。 口口口口口口 符可为仍在府城逗留了两日,并未采取追缉行动。 申牌正,天色尚早,距晚餐还有一个时辰,几个人在内院的厅中品茗。 “明天一早,我、曾叔、煞神,另带六个人北上。”符可为即席宣布:“其他的人都在此等候消息。” “我一定要去!”花非花坚决地说:“有我一份,我有权参予。” “我非去不可,别刁难好不好?”花非花不死心,继续要求。 “不可以!”符可为毫不让步:“妖道贪财好色,景云观地下密室是女人的地狱,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绝不允许你们几个女孩子去冒风险。” “我愿意……” “我不愿意!”符可为坚决地说:“你们之中任何一人出了意外,我……我都会发疯。听我一次,好吗?” 花非花正要分辩,觉得身侧的银花女煞悄悄在桌下拉了她两下,立即改变态度。 “好吧!我听你的。”她流外出无限委屈的神情,表示答应得十分勉强。 “你真有把握对付逍遥仙客?”霹雳虎问。 “早在三年前,我就想制造找妖道的借口了,只是他很聪明,最近十年来已不再在江湖为恶,躲在景云观享受他卅年来所获的造孽钱,徒子徒孙也不远离巢穴为非作歹,所以我不愿积极计算他。这次,如果他干预我缉凶的行动,这叫做天假其便,他报应临头。” “我承认对妖道颇有顾忌……”霹雳虎苦笑:“我知道,再高明的武功也奈何不了妖道的妖术。武朋友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和无用武之地的妖人赌命。” “我只要你们吸引他,并准备防守的法宝,便成功了一半,另一半是我的事。老实说,我知道他的底细,而且敢去找他,他已经死了一半了,如果对付不了他,我决不会和你们前往冒险。曾叔,相信我。” “你既然有必胜的把握,为何我们四个姐妹不能去?你……”花非花又提出了抗议。 “我说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符可为抢着说。 “姐,好啦好啦!爷是怕我们牵累他,也算是一番好意呀!”欧玉贞打圆场:“我们乐得在徐州玩几天,放松一下心情不是更写意吗?” “好吧!”花非花听出欧玉贞话中别有含义,于是不再争取:“但,你们可要小心哦!” “我会小心的,不要你们去冒险,便知我十分谨慎。” 晚膳后,他们还详细地计议一番。 沛县微山湖畔的景云观观主逍遥仙客,数十年来皆被人看成无恶不作的妖人,好色如命,被他碰上中意的美丽女人,这女人便注定了必定神秘失踪的恶运。 豢养爪牙需要庞大的开支,物质上的享受更是样样要钱,所以妖道也爱财如命,仅靠信徒供奉的香火钱,那能填满他的欲壑?为非作歹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早,符可为等九人,依依道别北上。 近午使分,抵达平湖镇,在镇中最大的平湖老店投宿。 洗掉仆仆风尘,用过午餐,各人在自己房中准备对付妖道的法宝。 申牌使分,院子里出现三个劲装中年人,所佩的剑装饰华丽,一看便知是品质极佳可列入宝刃的名剑,看气宇风标,也流外出剑术名家的气慨。 那位叫五哥的曾家子侄负责警戒,已先一步发出讯号。 三人一踏入院子,符可为也恰好启门外出。 三人一打眼色,三双凌厉的怪眼狠盯着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符可为,似乎想用凌厉的气势把他吓垮,也似乎不相信他是江湖的剑术名家。 在客房内准备法宝的霹雳虎,启门向外瞥了一眼,重新掩上房门,不想看结果,对符可为有十足的信心,三个家伙不会对符可为造成威胁。 “贵姓?”为首留了大八字胡,有一双阴森鹰目的人,用傲慢的态度问。 “姓符,符九。”他毫不介意对方的傲慢,脸上仍然一团和气:“老兄高名上姓,有何指教?” “在下姓谢,本镇不欢迎你!” “哦!谢老兄,你要赶我走吗?” “对!赶你走!” “可否告知理由?” “没有必要!” “姓谢的,能表明你的身份吗?” “反正你走就是了,走了就不要回来,沛县地区不欢迎你逗留。徐州府的消息早已传到,你是个所经之处灾祸随之的瘟神。” “哦!原来如此。你用什么赶我走?” “剑!” “妙极了!炳哈哈……”符可为大笑:“我就是用剑杀人的专家,你居然要用剑赶我走!你的剑利吗?” “小狗少卖狂……” “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符可为脸一沉,不怒而威:“太爷行走江湖,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太爷既未杀你父母,又未刨你家的祖坟,你凭什么充人样,找上门来用剑赶我走?呸!你是什么东西?” 霸气十足,骂得痛快;任何人也受不了这种侮辱,三流混混也会被激怒得失去理智。 果然不出所料,姓谢的忘了一切利害,愤怒得气炸了胸膛,咬牙切齿拔剑疾冲而上,招出快逾闪电。 符可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剑,迎着疾射而来的激光拂出。 锵!金铁交呜声响起,姓谢的剑脱手飞出丈外,掉落在庭院水池中。 “在太爷面前动剑不啻班门弄斧。”符可为的剑尖点在对方的左胸:“是你先用剑偷袭的,我有权将剑送入你的胸膛,是不?是谁交使你们来的?说!” “仙长知道你……你很了得……”姓谢的两臂分张,身形半挫,脸色发青:“所以……要在下请……请你走……” “仙长?什么仙长?” “逍遥仙客……” “哦!我知道这个人。”符可为不动声色,干脆装糊涂套口风:“但我不认识他,他为何要请我走?” “仙长上了年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不在他地盘上逗留,就不会有伤和气。” “就这样?”符可为收回点在对方胸膛的剑。 “是的,就这样。”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了。” “他要不要回音?” “无此必要。”” “他没问我愿不愿意呢!” “你……” “叫他亲自来赶好不好?” “阁下……” “我行道天下,从不承认任何人划地盘圈禁区。劳驾你返报,要他收回成命,不过问我的去来,否则……” “岂有此理!”姓谢的傲慢毛病又来了。 “你给我闭嘴!”符可为虎目怒睁,对付强梁不能用软的:“否则,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我说得够明白吗?” “你……你……” “这里到沛县,来回不到一百卅余里,腿快的一天来回绰绰有余;明天这个时候,符某在店中等回音,他如果不来,我就去找他!” “你在找死……” “那是我的事。我办事,必须有充分的理由,理由愈多愈好,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 “你胡说些什么?” “不懂就算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你会后梅的!”姓谢的气冲怒叫,带了同伴离去。 “曾叔,咱们猜对了!”符可为欣然叫。 “两批人果然在那儿,妖道欲盖弥彰,不打自招,拙劣得很,他心虚了!”霹雳虎启门笑道。 “不,妖道不是心虚,怕我前往闲事,而是故意激我前往,以便一劳永逸。我猜,徐堡主所给的金银珠宝一定极为可观,倾家买我的命,妙哉!这种财不发,岂不是白痴?咱们明天就北上沛县。” “你的意思……” “搬空景云观的藏宝库!” “我看你真可以做强盗,后生可畏!”霹雳虎苦笑:“长风堡故事重演,你把那些昧着良心,巧取豪夺的妖魔鬼怪整惨了!” 口口口口口口 景云观不在县城内,在东门外十里,微山湖畔。 该观占地甚广,大殿雄伟壮丽,散布若廿余间殿堂,香火鼎盛。 在外表上看,景云观与其他道观并无两样,只不过比较华丽些。但地底的建筑,面积比地面大两倍,陈设更是极尽奢华。 外人不可能进入,也没有门户可入,只有妖道的亲信弟子,才有资格从极隐密的门户出入。 消遥仙客从不将要求庇护的人留在景云观,受庇之人得自行设法找地方安顿,他只负责对付前来追索寻仇的人。 景云观旁的小村,是一座小小的市集,有二三十家店铺,大半是贩卖香烛神器,靠香客光顾的小店。 由于距县城过近,所以没有客店,但村中有些房舍可以租给香客暂住,一切自理,没有人招待侍候。 徐堡主父子八个人,以及玉树秀士六个人,就在这里分别租了一座有院子的房屋居住,雇了几个村夫村妇听候使唤。 本来他们可以到县城居住的,但认为在景云观附近比较安全,消遥仙客在城中派有人暗中保护,有点靠不住,保护网张得太大,必定有空隙难以周全。 长风堡就是抱包庇的人,安顿在堡内严密保护的。 这两批人住了几天,就已经感到有点不对了。 景云观每天都有香客往来,怎知道其中有没有意图不明的人混入? 出了事再善后,亡羊补牢未免风险太大。 显然,妖道用的就是亡羊补牢的老手法,提供庇护人的安全。这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混入闹事,再出动人手加以格杀。 但如果来人不怕死,以命换命,事后虽然逃不掉被格杀,仍算是成功了。 如果符九混进来,一剑宰了他们,妖道即使能杀得了符九,但这对他们又有何好处? 徐堡主和玉树秀士曾经向景云观的执事人员提出住进观内的要求。 观内有许多道侣们住宿的精舍,接待一些有头有脸的香客们住宿;可是他们的要求被执事人员拒绝了,后经据理力争,执事人员表示须禀报观主定夺,命他们先回居处等候通知。 徐堡主和玉树秀士回到居处不到一个时辰,景云观派了一位老道告知观主的决定后,立即走了。 徐堡主马上派人请玉树秀士过来商谈。 “结果如何?”玉树秀士一踏进厅堂,迫不及待地问。 “妖道原则上同意,但却提出两个条件,假如咱们不答应,那就免谈。”徐堡主苦笑地道。 “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要求咱们再捐赠香油钱五千两银子……” “徐兄,在下目前业已阮囊羞涩……”玉树秀士急忙接口。 “银子由我来负责,不成问题。”徐堡主表情怪怪地:“倒是另一个条件,颇难令人接受……” “什么样的条件?”玉树秀士急忙问。 “要人。” “要什么人?” “凌云燕柳姑娘!” “这……”玉树秀士沉吟一下:“果真不出我所料。” “妖道明知道柳姑娘是你的人,竟然指名要她,实在太过份了。但如果不答应他,咱们恐怕很难躲过即将到来的灾祸。” “徐兄说的不错,飞燕是我喜爱的女人,但……但为了度过此次难关,在下只好忍痛割爱了……” “哦!老弟不后梅?”徐堡主毫不惊奇地问,似乎早已料定他会答应的。 “绝不后梅!” “五千两银子我已备妥,老弟的人何时可送去?” “至迟明日傍晚前。”玉树秀士长身而起:“在下得回去准备一下,免得临使发生意外变化。” 目睹玉树秀士背影消失于堂外后,长春居士不由摇头叹息! “这家伙真有种,提得起,放得下;日后他一定活得比别人都如意。”长春居士苦笑道:“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是一个奸雄的材料。” “他本来就是这种贱贼!”徐少堡主冷笑道:“为了活命.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送情妇算得了什么?就算要他去挖他老娘的坟送尸骨,他也会毫不迟疑找把锄头,高高兴兴去挖。” “儿子,不可以如此说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何况是情妇?总之,他是个不简单人物,既能扮龙又能扮虫,咱们要小心他。”徐堡主说:“今晚大家要惊觉些,等明天进住观中后,安全就无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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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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