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会站在法律这边。”秦娟眼神微动一下，坚定不移开口。
刘成无奈一笑，她还真的是铁面无私啊。在其位谋其职，是他面对弱者产生同情，于是失了公允了。
“我们回去吧！”他从椅子站起来坦然吩咐，心结纾解了不少，也该回去处理案子了。
秦娟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聪明的她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痛快和难过，她没必要事事都要知晓。
翌日一大早，刘成便带着人去陈菲家中走访，她们都在家中，刘成也看到了她三岁的女儿。
粉粉嫩嫩的脸蛋，胆怯躲在妈妈后面看着突然造访的陌生人。
“刘警官你找我有事吗？昨天你也来了对吧？”陈菲惶惶询问，不知道他们来找自己还有什么事。
“没错陈小姐，我们需要按例走访调查，请问你方便配合吗？”刘成说罢看了一眼她的屋内，陈菲迟疑一下点头，邀请他们进去。
秦娟在屋子里打量一圈，她家里的环境稍好一些，有像样的家具，虽然简朴但是很干净，看得出来她是勤于打扫的人。
“我听说你和赵亦臣是朋友？”刘成直击中心，问得她猝不及防。
陈菲惊讶一下，眼神稍有些闪烁抿唇点头：“没错，我们的确是朋友。”
“陈小姐可能我的问题有些冒昧，我调查了你们两个人的学历，你们似乎并不是同学，生长轨迹也大不相同。据我所知你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你们怎么会做朋友？”
刘成看着档案上的信息询问，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做了朋友，赵亦臣还多次出现在跟死者有关联的地方，这实在太巧合了。
“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我刚结婚几年，脾气比较大。我丈夫跟我关系冷淡所以我出去找兼职赚钱，然后我和他就认识了。”陈菲徐徐将他们认识的过程讲述出来。
刘成仔细听着，想找出其中的漏洞。
“那时候你丈夫打你吗？”
伤人的话问出口，陈菲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几秒才摇头：“没有，那时候他除了不爱工作之外还挺正常的。”
“还有呢？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刘成继续追问下去。
“那时候他只跟我说他是学生，我想着应该是大学生吧！我比他大几岁，一直把他当弟弟看，我知道的，我这种没学历又结了婚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他有可能呢。”
陈菲低头嘲讽一笑，似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秦娟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影楼风的土俗照片有些皱巴，上面的画框玻璃亮得能反透出光，仔细一看玻璃相框的缝隙就知道这玻璃是新装上去的。
有家暴的男人家里的东西常换新是很正常的现场，有的时候夫妻吵架厉害，必撕结婚照。
她缓缓走到另一边调查，发现陈菲的确如她看到的那般窘迫和贫穷，除了两双女士拖鞋和一些运动鞋外，仅剩下一双细跟高跟鞋，而且一看那款式就知道是便宜货，高跟鞋皮面都已经起了褶皱。
她深吸一口气，想不到长得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过着这么窘迫的日子。
没有女人不爱美的，她之所以这样，也不过是被谷恒亮拖累所致，但凡能出去找个工作不用操心家里，也不至于过这种生活。
秦娟瞥了一眼细跟高跟鞋之后将鞋柜的门关上，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怯生生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秦娟蹲在她面前柔声开口，小女孩显然被她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墙上，发现没路可退的时候她胆怯看着这个陌生的阿姨。
“月、月月。”
“好的月月阿姨问你，你讨厌爸爸吗？”秦娟握着小姑娘的双手开口，利用心理学里的亲密效应拉近跟她的关系。
月月没有回答，却很坚定的点头。显然家暴生活对童年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钱娟还想再问，手肘碰到口袋摩擦有异物，她将西装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发现竟然是两根棒棒糖，也不知道陈咚咚什么时候丢进去的。
不过眼下正好送给她吃。
秦娟想着，将棒棒糖交给她，月月接过两个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盯着看。秦娟还打算问更多信息时，月月毫无保留的将棒棒糖递过来给她，清澈无辜的双眸带着幼稚的天真与可爱。
她虽身处贫穷与暴力之中，却好像这贫寒家庭中盛开的一株铃兰花，幼嫩、美丽。
秦娟愣了一下，本想问出口的话咽在喉咙，又被她吞了下去。
这么无辜天真的孩子，她却用所学到的心理学知识套路她，还真是……
成年人是复杂且阴谋的，这句话的确没有错啊。
她有些自行惭秽，浅笑摆手示意自己不要，让她将棒棒糖拿走。
等秦娟起身时，刘成问得也差不多了，几个搜罗现场的成员也没有发现异常，他们没有理由待下去了。
要走的时候，秦娟随意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月月透过妈妈手臂缝偷看她，还是那双无辜的眼睛，不爱说话，却让人忍不住呵护觉得心疼。
“怎么？秦娟姐也喜欢小孩子？那你可得抓紧了。”
身边的成员看到她的异常，略有些讶异。秦娟姐竟然也会喜欢小孩子，他还以为像她这种冰山美人会讨厌小孩子才对。
秦娟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上了车，队员摸摸鼻子也跟上离开。
“刘队现在怎么办？”秦娟问了一句，目前为止这个案子一直是正常的猝死案，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其中不正常。
“去找赵亦臣。”刘成吩咐一句，队员改了一个方向掉头。
赵亦臣两次出现在跟死者相关的地方，这本身就不同寻常，而且他敏感的身份——他是一个法医。
刘成心里有些担心，他担心赵亦臣知法犯法，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前途。
可凭着两次跟他的见面，他私心总觉得赵亦臣不是这种傻子。
无论如何，他们只能亲自见一见他才能下决断，还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