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时间跟我走访调查一下？”他探出头问了一句，陈咚咚听见声音立即雀跃举手，想看看陈菲的女儿有多可爱。
“秦娟，你跟我走。”刘成直接忽略掉十分热情的某人，点明让秦娟陪同。
她太吵了，而且意气用事耽误办案。
秦娟淡然收拾东西之后跟刘队上车走访调查。既然要处理这个案子就要了解，于是询问了一些相关事宜，等到的时候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秦娟按照地址敲了敲门，里面迟迟没有人开门，反倒是邻居先过来了。
“你们找阿菲是吧？她带着小孩出去了现在没回来。”
“阿姨，我们是来调查的，您能配合我们讲点事吗？”秦娟和颜悦色开口，市井妇人第一次有人采访，兴致勃勃答允，找了个矮板凳坐下。
“好呀好呀，你们想问什么？你们是警察对吧？”
阿姨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眼睛倒是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秦娟轻笑一下点头，一起坐在矮脚凳子上采访调查。
“哎要说这个阿菲啊，是真的惨，我经常能听到谷恒亮那小子打她，经常她的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阿姨无奈摇头，谁家人看到陈菲的生活都感叹一句惨。
秦娟在笔录上潦草记录几笔，阿姨见她这么认真，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有人重视，于是情绪激昂得说了更多，无外乎就是一些家长里短对破案没有实际性帮助的话。
“也多亏她朋友帮助她，不然恐怕她连日子都熬不下去了。”阿姨感叹一句，按照他们家的情况，没有饿死也被打死了。
“朋友？”秦娟落笔微一顿，疑惑看向阿姨，这似乎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没错啊！她没跟你们说吗？一个月前有个男人来找她，自称是她的朋友，因为这件事谷恒亮怀疑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然后又把她打了一顿，后来不知道哪来的钱拿去赌了，连着好几天家都不回。”
阿姨说到这件事就不开心，对谷恒亮的鄙夷也是毫不遮掩。
“这个朋友是男是女？他叫什么名字？”刘成在旁边询问，阿姨看了他一眼之后陷入回忆，努力想了半天开口：“好像叫、叫……一程？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阿姨无所谓开口，她哪儿记得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不过是听陈菲叫过两次而已。
赵亦臣？！
刘成瞳孔微张，应该就是他吧，案发时接到报警刘成在现场看到了他，他是法医在案发现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两个地方都有他，这就很不正常了。
刘成从网上查到赵亦臣的照片给阿姨辨认，身为一个优秀的法医有网页简介并不奇怪。
“哎就是他，怎么你们认识？他是什么人啊？”
阿姨连连点头确定，随即八卦凑到一边询问，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刘成抿唇，示意秦娟调查结束，没有解释便去妇联继续走访调查。
“刘队你认识那个男人？”秦娟有些奇怪，见他脸色有点不妙便开口。
“我怀疑这不是普通的猝死案，而是有预谋的高技术、智商犯罪你会相信吗？”刘成微顿开口，用探究的目光望向副驾驶位的秦娟，他不相信自己潜意识的判断，但职业敏锐告诉他……
这件事也许跟赵亦臣脱不了关系。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一个人偶然两次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生活中，阿姨说赵亦臣是陈菲的朋友，他就更能判断了。
“你开什么玩笑，凭一个乡下女人吗？”
秦娟嗤笑，不是她瞧不起人。一个人的眼光和能力受多方限制，陈菲一个不懂法、又不能经济独立的乡下女人，被迫生下孩子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刘队竟然说着是搞智商的犯罪？
真正高智商犯罪应该让那个垃圾进监狱判无期，一辈子都出不来，还能把离婚证给办了才对。
刘成摇头，她不懂，这里面有许多的细节她还不知道。
赵亦臣毕业长津医学院，按理应该被调剂分配到长津省，可是他却出现在西湾市，虽然这个市经济比较发达，就业前景不错，但绝对是最次的选择。
因为长津本院校的学生毕业后可以在当地的省拿到不错的工作，再不济也会选择去北城闯一闯，年轻人嘛，高开低走，一步步积淀经验与能力，在北城这个机会勃发的地方还是很有前途的。
再或者他还能选择去省局工作，那里的待遇一定比西湾市好。
陈咚咚也是因为他的人情加上市局高薪特别聘请过来的，不然凭她优越的学历也不至于在这里屈尊。
凡事反常必有妖！
“我们先去妇联看看吧。”刘成叹息一声，他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妇联调查了一些资料，登记的册子上明明白白写了调节纠纷的原因和时间。
陈菲最长离开谷恒亮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她还是回了家，并且在妇联的劝说下为了孩子没有离婚。
“她当时明确说过不离婚了吗？”刘成询问，猜测她应该回了四休村或者在别的地方打工。
妇联工作人员一脸骄傲：“那可不！那时候谷恒亮可勤快了，态度也很好才把她哄回家的，我们的工作肯定是要做到位的啊。”
秦娟听着只想笑，工作做到位就是一个死，一个伤吗？
早一点帮助陈菲离婚才是脱离苦海，没想到这儿的妇联保护的不是妇女的权益，而是她们自己的脸面和男方。
刘成知道他们不知道谷恒亮的死讯，也懒得深入计较那么多，看着收拢到的资料，也许他该去找赵亦臣见一面。
回去的路上天渐渐黑了，秦娟拿着笔记本走在他身后，晚风吹来寒意，她走在海边不知他在想什么。
“刘队，我们不回去吗？”秦娟提一句，现在不仅过了晚饭时间，还到了夜班时间了。
“受害者既是加害者，你会选择怎么做？”刘成坐在海边的椅子上看着潮起潮落开口，他有片刻的迷茫。
他曾经无奈的将一个可怜的女人送进了监狱，现在又面临同样的抉择。
小云有自闭症，在福利院只能保证吃喝却感觉不到快乐，这样的童年是悲惨、不幸的。
有时候他所坚持的正义，就一定是对的吗？想起幼嫩的儿童，他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