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吧!”
验尸房里,陈咚咚戴着医用手套慎重看着手底下的法医师,她拿着抽血器对着女尸的血管抽了下去,面色凝重的等待结果。
三秒后,抽血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所有人都看呆了。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终于看到血液呈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流了出来,也不过寥寥几滴之数,但……足够了。
她将抽血器的小瓶子密封交给其中一个人,法医师将它交给化验部处理。
陈咚咚拿着手术刀举起,看着干枯的女尸肌肤陷入沉默。切开有些发硬的肌肤,手感有些像切腊肉一样,将尸体解剖后,它几乎就像是树皮一样可以撕下来,让人不免觉得惊悚胆怯。
将肚皮上的皮肤揭开之后,陈咚咚看着躯体里的内脏忍不住眉头抽搐几下,眼中带着不确定和担心。因为眼前的画面已非常人可以接受。
肝部异常肿大,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甚至隐有变形趋势。而其余内脏却比正常的大小要小得多,肠子弯弯绕绕堆积在一起,除了些许发臭的粘液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止是肠子堆积的位置不对,正常的尸体在死亡8个小时内尸体是不会发臭的,除非尸体感染细菌繁殖,又或者说她肠子内部有异体菌的存在。
陈咚咚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肠子的构造,在没有发现肠胃穿孔的迹象。倒是她身体的结构,十分奇怪。
陈咚咚将肠子放下,目光瞥见女尸侧面肌肤如同五花肉培根,只有一层很纤薄的脂肪时,突然反应过来哪里奇怪了。
这具尸体……没有血!
她解剖过数以万计的尸体,不能说她经验老成,验尸无数,最起码也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了,并且尤爱钻研那些稀奇古怪的尸体,然而这具尸体,却大大的超乎了她认知的极限。
人没有血,还能活着吗?
她没有答案,看着眼前的女尸想到报警人的叙述,他们发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还活着。
在国泰民安的今天,怎么会有人……遭遇这种事?
女尸的身份很快被确认,她叫湛诗倪,年龄24岁,只不过她在三年前就已经失踪,为此她的家人苦寻无果之后,最后只能失意的注销了她的身份信息。
刘成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赶到湛诗倪的家中对她出事前进行调查。
三年前湛诗倪是学校的大学生,自从出学校玩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的舍友对她的行踪也全然不知。当年除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外,这件事便石沉大海,被校方给压了下来。
而今,失踪三年的湛诗倪不仅还活着,甚至还……遭受了非人一般的炼狱待遇。
刘成从省局联合辖区派出所同志,分别在郡山市周边以及湛诗倪曾出现过的地方调查走访。
三年前的记录,许多地方早就找不到源监控,这三年的城市变迁更是不断有商家换代,关于湛诗倪的记录,也随着她消失的三年渐渐了无音讯。
“刘队,这是省局那边发来的资料。”秦娟抱着笔记本接收视频之后将电脑递给刘成。他点开视频看了一眼监控,位置大概是在监控探头下,湛诗倪握着一杯奶茶喝着,时不时看向前方的红绿灯。
绿灯亮起之后,她跟随人群涌动过了马路,刘成仔仔细细的看完,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眉问了一句,不免觉得奇怪,省局是不会给他发无用文档的。
“这段监控是目前市面上我们唯一能找到湛诗倪出现过踪迹的视频,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个。”秦娟说了一句,将电脑挪到自己面前,鼠标点了好几下后再把电脑还给他。
监控画面里,是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面包车被监控拍到,一切都很自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刘成看着两段衔接不上的视频略有些不耐烦,他总不至于凡事都要靠他去猜、去处理。
“经过工作人员的排查,这辆突然出现在主干道上的面包车很奇怪,而且它很快就下了高速。除了短暂的视频之外,我们几乎找不到任何的行踪,再者……”
秦娟说着微顿,语气突兀沉闷了几分:“车牌我已经调查过了,是套用的。”
意思也就是说,这辆车是一辆黑车。
“你怀疑这辆车将湛诗倪带走的?”刘成寻声问了一句,仔细观察起这辆车,即便重看三遍,依旧找不出所踪。目前警方掌握的线索,只有这两条。
“是的,我们白天走访了很多地方,谁都不知道湛诗倪在校内期间还认识别人,而且她在斑马线那段视频中是打算回学校的方向,但突然就此失踪了,我觉得被拐的几率很大。”
秦娟冷静分析,也只有被拐走,然后发生了一些难以描述的事,等到三年后她再偷偷逃了出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案发现场不要说车胎痕迹,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竟然轻到只剩下骨头和部分肝脏的重量,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这该是多恐怖残忍的事?!
刘成稍一沉吟,很快便做出判定,要求省局发一部通告,让所有市区极其下属派出所将近五年的失踪案全部整理齐,在一天之内交上来。
秦娟拟写着这个申请,毕竟这么重要的通告需要局长的盖章授意,写到一半时秦娟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刘成:“刘队你是担心……”
“没错,湛诗倪的事情绝非个例,我想一定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正遭受煎熬。”
刘成笃定开口,白天陈咚咚给他打过电话,死者的肺部肿大异常,其余内脏却趋于变小,很显然湛诗倪一直依赖着药物维持生命体征。
由此刘成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的豢养计划。
目前所知凶手需要大量的血液,至于血液的用途……刘成不得而知。
不过他想,既然湛诗倪已经逃了出来,想必凶手一定会有所警觉或者出来寻找。
凡事只要有迹,便可寻;有漏洞,便可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