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成几经劝说,陈咚咚尝试着拿起工具,看着被技术手段干瘪得凸大眼眶的干尸,陈咚咚强按下心里的糟乱,深吸一口气想下手,往前走两步,那瞪大的眼眶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不安。
冥冥音音,她眼睛一晃,仿佛干尸活了过来,他还是昔年那副幼小的模样,而陈咚咚早已长成为一个大人,男童嘿嘿笑着,当着她的面一步一步朝着河里跑去。
陈咚咚经过多年专业的训练,心理素质过硬,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幻象,努力让自己神识清醒。眨了两下眼睛,她看着面前干枯的婴儿,暗自松了口气,心里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我不行,刘队你找别人吧!”陈咚咚直接将手上的工具一丢,跑到同事身边坐下,怎么都不肯化验干尸。
陈咚咚不肯去做,干尸的身份就没办法确认,刘成劝了她好一会儿,见她实在恐惧也没有办法。只得让汪凯按照她的指引,一步步的使用仪器化验。
当干尸的化验结果被提取出来,事无巨细的甚至连血型都验出来了,刘成不禁有些诧异。
如果这具干尸是当年溺水的男童的话,间隔起码二十年还能验出来,现在的科技发展得太厉害了一点,也不枉费局里花高价买这些精密的仪器,又请了专业人员来坐镇。
“你干得很好。”刘成夸赞一句,让汪凯将证据收藏好。
刘成将干尸的信息输入数据库,想找出相关信息。只要他把溺水父母的地址找到,就能确定倒手卖娃娃的女人是不是干尸的父母了。
信息输入进去,在漫长的等待中,电脑始终显示搜索的状态,刘成还以为网络有些卡,重新连接之后还是一样,再等了一会儿,直接显示搜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警局关于人口的资料都是互通的。
虽然资料上说这干尸只有一岁左右的年龄,但应该被记录在数据库里。而且即便中途死亡被消户、或者还没上户都应该查到具体资料的。
刘成看着黑黢黢的电脑陷入沉思,现在社会连警局的数据库都找不到信息的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这男童并非中国籍,而是日本或者泰国、缅甸等的亚洲国家。
二:男童非法出生,不被村镇、医院等地记录,就这样长到一岁多。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很不符合陈咚咚所说的事,当年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医疗技术完善,各个地方的人口调研也很严苛,他们一家既住在陈咚咚附近,这么点大的孩子总有头疼发热的时候,只要进一次医院就会上记录传输到数据库里,而关于这个男童,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案子陷入僵局,似乎一切都在往深渊处不可控制的发展……
难道他一开始的推测是错的吗?刘成沉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将男童干尸塞在bjd娃娃里售卖。
“刘队,大事不好了!”
突然有了喊了一句,刘成来不及多想起身查看情况,跑过去之后发现陈咚咚恐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他皱了一下眉头,她专业就是法医,总不至于被一具男童尸体吓成这样吧?
“手、手机……”陈咚咚恐惧指了指手机,惊慌开口,刘成眉头一沉,拿起她的手机发现那是一个监控软件,地点好像就是她家。
卧室里两个男人拎着折叠的斧子在她屋里粗鲁的翻找什么东西,彼时屋内已经乱成了一团,而有人注意到屋子里有监控,走到摄像头面前直接一斧头下去,监控画面变黑,刘成看着陈咚咚恐惧缩成一个小团团。
不敢想象如果她在家里会遭遇到什么情况。
“别怕,有我在。”刘成手臂搂着她的肩膀宽慰,陈咚咚将头埋在他怀里抽泣。
现在回去恐怕会有危险,他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会闯入陈咚咚的家中,想找什么?难道是那具干尸吗?它在警局里做化验呢。
“成哥哥,他们该不会真的是来要我命的吧?”陈咚咚探出一个脑袋抽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手上拿着的斧子好吓人,就好像黑道上的人一样。
“应该不是,他们只是在找那具干尸而已。”刘成冷静开口,如果目标只是陈咚咚,那他们大可以离开了,没必要拖延耽误时间。
陈咚咚似懂非懂看着他,一具干尸,还能要来干嘛?
“总之你先别担心,如果实在害怕的话我多派几个人保护你,但东西你得保护好。”刘成所指的是那具干尸,放在警局是最安全的办法,但幕后的人就不会现身。
引蛇出洞一定要有引子才行,不然只会耽误时间跟进度。
陈咚咚点头,无奈接受这安排,她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那个东西。先是藏在她喜欢的bjd娃娃里由喜变成惊,然后又搞出那么多的事,她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入夜,几个警员护送陈咚咚回家,开门时屋内一片狼藉,陈咚咚叹气一声吩咐同事们采集证据,自己先趴在椅子上休息。等他们都处理好了之后,陈咚咚进屋反锁门,将干尸藏在衣柜底下的一个暗格里。
这是刘成特意跟她交代的,要把干尸藏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很重要的物证,
等她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才若无其事的抱出来几床被子安排他们住下。侧卧满了就将沙发腾出来给同事睡。
入夜,陈咚咚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还是在那个梦境中,男童变了一副态度,狠戾责问她为什么不救自己。
冷寂灰暗的天,就仿佛末日一般压得人心喘不过气,陈咚咚一遍遍的解释,那个男童不仅不听,还将所有的罪责推卸到她身上,指责就是她害死了自己,害得他灵魂无法转世,要折磨她一辈子,十生十世都要纠缠着她不放。
他冲过来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陈咚咚呼吸不上来,努力喘着粗气挣扎,可是她越反抗,脖子上的力道就越加重,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一片空白,大脑“刷”的一下放空,她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