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心脉开始针灸,俞太医在心脉的每个主穴道扎针,便摇头晃脑道:“心脉上头共有十三个关键穴位,分别是……”
淑妃有些着急:“俞太医,本宫不懂这些,请您专心为皇儿针灸。”
俞太医只好闭口不言。
片刻后,只见大皇子手臂处一个枣子大小的凸起,似乎里头有东西在动,淑妃低低惊呼一声。
玉容吩咐俞太医:“挑开这里。”
随着小刀扎进,这凸起如同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喷出乌黑的血。
那血是一块块凝结的淤血。
与此同时,大皇子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要咳出心肺。
随着一口淤血喷出,大皇子昏厥了过去。
“皇儿!”淑妃就要扑上去。
玉容拦住笑道:“姐姐别担心,多年毒血吐出了一多半,这是好事。”
淑妃将信将疑道:“这是毒血?”
俞太医见猎心喜,忙不迭介绍:“血色暗黑,里头还有絮状物,显然是毒血。”
玉容吩咐若柳、若杨:“速速上药汤。”
一桶热水倒入木桶,热气腾腾中带着草药的清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拔针,将皇子送进木桶中。”
大皇子被放入木桶,片刻后伴随着一阵阵腥臭,桶中原本淡绿色的汤药,变得浑浊起来,慢慢又变成了淡墨色。
玉容道:“大皇子这是在拔毒。”
淑妃担心又高兴:“皇儿能承受得住吧。”
俞太医塞了参片给大皇子,笑道:“皇子此时浑身舒泰,只不过会略略疲劳。”
药水效尽了后,玉容吩咐换水,如此三番后方扶起大皇子。
若杨、若柳扶着大皇子上床歇息,淑妃握着大皇子的手,眼睛一动也不动。
有几分害怕,有几分期盼。
半个时辰后,大皇子虚弱睁开眼睛:“母妃?”
没有嘻嘻表情,眼神清明,带着询问和不解。
淑妃的手剧烈颤抖,眼中含着泪花,嘶哑着声音:“清儿……”
大皇子道:“儿臣做梦了。”
淑妃又哭又笑,死命抱着大皇子不放手,泪水扑簌簌落下。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母妃了。”
“母妃怎么哭了?”
玉容笑道:“看来效果不错。”
俞太医给大皇子扎针:“大皇子大病初愈,不宜悲喜,需要沉睡养神。”
淑妃连连点头称是。
大皇子睡着,淑妃跪下连连磕头。
“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郭思婕没齿难忘,请贵妃受臣妾三拜。”
为母则刚,孩子是母亲的盔甲也是软肋。
淑妃居然自称闺名。
玉容没有阻止,这是一个母亲的心。
待到淑妃磕头后,玉容吩咐俞太医:“给大皇子开清毒药,一连要服用二十一日。”
毕竟年月已久。
玉容再次交代不许外传:“皇后若是知道,恐怕对大皇子不利,此事不许说。”
淑妃知道轻重,满口应了:“等大皇子彻底好了,让他亲自过来给贵妃磕头。”
再三谢过玉容,淑妃方让人抱着大皇子离开。
外人只以为大皇子贪玩睡着了。
玉容吩咐若杨、若柳打扫了殿内,又吩咐徒子徒孙。
“你们拿着毒血去细细研究,瞧瞧到底是什么药,如此霸道,让人死不得活不成的。”
俞太医腆着脸笑道:“贵妃师傅,能否将此秘方传授给徒儿,徒儿学了好为民造福。”
徐医女笑个不停,贵妃师傅这是什么称呼。
玉容笑道:“你只管拿去便是。”
放在自己手中是废物,只有医者才能发扬光大,才能治病救人。
瞬间感觉胸前又有了红领巾。
接下来两个月好事连连。
新春伊始,青萝出嫁。
小允子送了一抬嫁妆,玉容送了一抬嫁妆,淑妃和安嫔各自送了一份嫁妆,青萝风风光光嫁给了顾羲和。
成亲后第二日,陈氏带着青萝进宫参见玉容。
青萝盘上头发,插了一根玳瑁金簪,配着橘色折枝菊花袄子,显得稳重大气。
玉容不由得笑道:“有几分诰命夫人的模样了。”
陈氏脸上带着不足之色。
“皇上、贵妃都赐了嫁妆。我这个婆婆还有什么地位。”
青萝置若罔闻。
玉容拉着青萝的手笑道:“今后若有不如意只管和本宫说,若是母亲和兄长欺负你,你也只管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陈氏气得连连喝水。
丫鬟彩虹替她端茶倒水:“老夫人慢些。”
青萝抿嘴笑道:“婆婆和夫君都对妾身极好,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妾身心里都知道。”
玉容道:“本宫将顾府交给你了,你要好好操持,不要辜负本宫的心意。”
青萝道:“妾身明白。”
陈氏鸡蛋里头挑骨头道:“早日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是正经。”
青萝脸一红。
玉容笑道:“我给你一个方子,保准你一举得男。”
陈氏连玉容一道编排:“满嘴胡言,若是有什么好法子,怎么不见你怀孕?”
青萝急道:“母亲慎言。”
“我肚子里头生出来的闺女,有什么说不得的。”陈氏高声道,“你和皇上敦伦的时候,记得腰上垫个枕头,平时少吃寒凉之物。”
玉容无奈道:“女儿明白。”
“明白明白,你明白个屁。瞧瞧隔壁安妃,都生了两个儿子了,以后随便哪个当太子,她都是母后皇太后。”
陈氏恨恨道,“平时瞧你挺聪明,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玉容也无奈,自己并非不想怀孕。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穿越的,类似于转基因?一直不能受孕。
“母亲休要唠叨了,我自有分寸。”
陈氏气道:“彩虹,这月十五你陪着我去庙里,我去求送子观音送个孩儿。”
丫鬟彩虹道:“奴婢遵命。”
玉容由得母亲折腾。
一转眼过了新年,到了春三月,玉容带着若杨做春饼,又吩咐若柳选荠菜熬粥。
俞太医过来请平安脉,玉容笑着坐下道:“这些日子没什么,只是想吃些酸的。”
若杨大喜:“难道是主子有喜事了。”
绿茶回忆道:“奴婢记起来,似乎主子好几个月没有洗小衣裳了。”
玉粹宫的宫女们眼巴巴看着俞太医。
俞太医仔细诊脉,惋惜道:“主子并非喜脉,只不过是肝气略盛,喜欢食酸的罢了。”
若杨依旧不死心:“说不定是月份小,太医没有看出来。”
俞太医失笑道:“老臣行医二十余年,若是连喜脉都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白活了。”
玉容道:“行了,你们都去忙吧。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知道。”
宫女太监们方才散开。
俞太医低声禀告:“娘娘,臣日夜研究大皇子的毒药,总算不负娘娘所托,找出了毒药的配伍。”
“这是什么毒药?”
“这是一种能让人缓慢变傻的药材,只有略微的酸涩味道,下在羹汤中让人防不胜防。”
俞太医感叹道,“有味主药似乎是东夷传过来的。”
玉容冷笑:“本宫记得从前皇后的乳母就是东边的。”
俞太医道:“得到配伍后,臣对症下药,如今大皇子的病已经基本痊愈。”
好几年的病,能两个月痊愈,实在是不容易。
期间淑妃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要给玉容磕头,被玉容制止了。
玉容起身笑道:“本宫去瞧瞧淑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