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太后疲惫,请安散了,时云暂时住在凤仪宫。
小允子来玉粹宫看玉容:“你的计策极好,先让人故布疑云,让人信了有鬼神,然后借着省亲,将太妃救出去。如此以来,太后似乎并没有起疑心。”
玉容问道:“太妃可安置好了?”
“如今太妃已经在京郊安置。朕请了大夫给她医治。”小允子道,“可算是了了朕的心愿。”
玉容继续问道:“那十余个宫女太监安置好了?”
烧死了十几个人,并非是宫女太监。
玉容不会做出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牺牲一批人,成全另外的人。
“这些都是平日想要离宫的,听说能出宫欢天喜地磕头离开。宗泽将处死的死囚带进宫烧了,移花接木。”小允子感叹道,“你细心,各方面都想得周到。”
玉容笑道:“你记得安抚时云。”
小允子嫌弃道:“想到她私通沈府,我连正眼也不愿意看她。”
“她可是觉得自己是宠妃呢。”玉容道,“让她维持这个想法,今后跌倒才越疼。”
小允子笑道:“这种热闹,我倒是愿意看。”
次日小允子下旨赐时云咏梅堂,堂内精致小巧,步步都是极佳的景色。
时云越发得意,请安时笑道:“从前觉得玉粹宫好,进了咏梅堂,我才知什么叫做华丽。”
宋美人羡慕道:“听说皇上赐了一棵金梅,和真正的梅花一样大小,种在咏梅堂。”
皇后抿嘴笑道:“朱贵妃喜欢梅花,皇上也没舍得赐她,可见皇上的心意。”
时云摸着肚子笑道:“皇上更看重的是这孩子。”
朱贵妃哼了一声。
皇后微笑道:“皇贵妃也别往心里去,皇嗣最要紧。等时云生了皇子,别说金梅,更多皇上也舍得。”
朱贵妃越发不悦。
时云得意道:“哪日收拾妥当了,请娘娘移步赏花。”
皇后笑道:“到时候本宫必定赏光。”
玉容见皇后总压着朱贵妃,不由得出声笑道:“咏梅堂是好,但是云昭仪可别忘了安置皇上送的小香猪,那可是皇上的一片心意。”
朱贵妃扑哧笑道:“听说那香猪如今快一百斤了?”
穆嫔笑道:“金梅下赏肥猪,倒是咏梅堂一景。”
时云脸色一红,再也不提邀请嫔妃去咏梅堂赏花之事。
皇后岔开话题笑道:“眼看要过年,这几日各宫的年赐下来了,年前还会晋封嫔妃,大家热热闹闹过节。”
玉容:要发年终奖,加工资了。
年终奖确定下来,朱贵妃成了皇贵妃,淑妃晋了贵妃,陆昭仪晋了妃,玉容和时云都晋封昭仪,其他人各有封赏。
时云暗自得意,见了玉容冷嘲热讽道:“你是名门出生的大家闺秀,如今也不过和我一样。等我生了孩儿,便能压你一头。”
玉容道:“压我一头,也不妨碍我要凌迟了你。”
狠话先放出来。
雪一片片落下来了,大梁后宫如同银世界,玉粹宫忙碌着,清点着过节的物件。
玉容披着大毛披风,心里算着前世种种恩怨。
小允子过来,替她拿了手炉来道:“在想什么?”
“在想前世的琐事。”玉容微笑看雪道,“安嫔已死,朱府恩怨已了,顾府蒸蒸日上。朱惜月已过上正常生活。贤妃、杜维岳已然离开,太妃也救了。似乎这一世咱们很顺利。”
小允子道:“也不算顺利。”
玉容想了想笑道:“也是,皇后还在,二皇子还在宫外,六儿的仇还没有报。”
“非也非也。”小允子笑道,“我说的是咱们一直没有孩儿,这点不太顺利。”
见四周无人,玉容嗔道:“那怎么办才好?这世界可没有莆田医院治疗不孕不育的。”
小允子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夜里朕再努力。”
玉容低低啐了他一口。
秋月送信来:“娘娘,樊婆送信说有了云昭仪身世的消息。”
玉容忙道:“你说来听听。”
小允子笑道:“你要对付时云,朕帮你出手便是,何必饶这么大的圈子。”
玉容道:“我要告慰六儿在天之灵。”
哪能这么便宜时云。
“你总是这么重情意。”小允子叹息,示意秋月继续。
秋月道:“时云是云昭仪的本名,她从小没了父亲,和母亲张氏寄居在舅舅家。舅舅见她生得好,想将她卖给地主做小,张氏为了保护女儿,和兄弟闹翻。”
玉容道:“这张氏倒不是那见银子眼开的。”
秋月又道:“那舅舅是个泼皮,乘着张氏不在,将时云卖了。”
玉容道:“张氏岂能饶过她兄弟?”
秋月叹气道:“母女俩从小相依为命,张氏和她兄弟断绝关系,只身寻女,这两年受了不少罪。”
玉容道:“这样重感情的母亲,怎么生出这种女儿的?”
想必是溺爱所致。
玉容吩咐道:“告诉张氏,她的女儿在宫中受宠,让她去宫门认亲。”
小允子道:“这是为什么?”
玉容叹息道:“时云早已有能力寻找生母,但是她并没有,可见她的心已经被富贵染黑了。”
小允子惊道:“难道她还能不认自己的生母?”
玉容道:“她若是不认,老天都容不得她。”
第二日,嫔妃们给皇后请安,玉容陪着朱贵妃也过来看戏。
皇后赐了绸缎给时云:“本宫新得的绸缎,给孩子作件衣裳。”
时云笑道:“谢娘娘恩典,嫔妾正打算亲手缝几件衣裳给孩子。”
陆妃笑道:“云昭仪很有做母亲的样子,这孩子必定孝顺。”
时云摸着肚子笑道:“母亲岂有不为孩子打算的。”
宫女奉上点心,皇后吩咐:“先给云昭仪上,她如今有孕容易饿。”
时云瞧了一眼芙蓉糕,笑道:“谢娘娘赏赐,嫔妾从小就爱咸的糕点,不爱吃甜味的点心。”
皇后笑道:“那么让人上些咸的酥糕,你还有什么忌口的?”
时云道:“从小奴婢爱炒面,最好是放了荤油的,对大米这些却敬而远之。”
嫔妃们都笑了:“云昭仪吃得重口。”
小太监禀告:“娘娘们,外头有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说是云昭仪的生母,要求进宫认亲呢。”
时云手中的绸缎掉落:“什么?”
从来时云对外都说,是皇后娘娘管家的女儿,养在外头,今年才回京。
沈府管家和皇后是远亲,虽然是旁支的旁支,几乎不可查的亲戚,但毕竟是姑娘出身,如今却来了一个生母。
穆嫔笑道:“是不是打秋风的?”
时云咬着唇道:“必定是骗子。”
小太监又道:“皇上见那妇人哭得伤心,说让那妇人进宫,请昭仪娘娘当面辨认。”
时云道:“直接让她离开,无须进宫辨认。”
玉容笑道:“皇上有旨意,让昭仪当面辨认云昭仪岂能抗旨?”
朱贵妃懒懒道:“让人上来,我们也瞧瞧,若是骗子,必定不能轻易饶她。”
穆嫔此次没有晋封,被时云压了一头,对时云一肚子火气,冷笑道:“昭仪不会是心虚吧。”
皇后挥手,吩咐带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