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美人靠上,迎月虚弱地闭着眼睛,昏迷之中,口里犹喃喃呼唤着栗子的名字。
朱夫人又急又气:“御医怎么还不来?”
正在焦急中,只见朱成熙带着宗翔大踏步进来,朱夫人道:“御医呢?”
“心病还需心药医。”朱成熙道,“惜月让儿子将姐夫请来安慰二姐姐。”
兰寿道:“四姑娘想得周到。”
宗翔拜见朱夫人道:“小婿唐突了。”
朱夫人请了宗翔进屋道:“圣上已赐婚,你们不必避讳,还请将军好好安慰小女,发生这种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女儿出事,朱夫人担心宗翔心有不悦,难得的低声下气。
宗翔忙道:“小婿义不容辞。”
玉容道:“请哥哥进去瞧瞧二姐姐,说几句宽慰的话,或许二姐姐能清明过来。”
朱夫人忙道:“是,是,将军赶紧进去瞧瞧。”
宗翔进了内屋,半坐在迎月身边。
玉容轻声道:“母亲,咱们在外头候着,让二姐姐和哥哥独处。”
朱夫人默许了。
朱成熙风风火火再次冲出府门,气得朱夫人恨恨砸了一个盅子。
“毛手毛脚的,不成体统。”
里头,宗翔声音传出来:“迎月,我来了。”
听得有男子的声音,迎月腾地坐起来:“是栗子回来了吗?”
丫鬟绣球忙道:“姑娘,是姑爷来了。”
见不是栗子,迎月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宗将军。”
宗翔坐在床边,低声安慰:“迎月,你不要过于忧心,我会陪着你一起找栗子的。”
“将军怎么来了?”
“我是府上的一份子,府上有事我当然要过来,更何况是你的事。”
玉容:撩妹高手啊。
迎月哀哀哭起来:“我没有看好栗子,都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错的是幕后的恶人。”宗翔拉着迎月的手,柔身道,“总有一日我会手刃那恶人,将栗子送到你跟前。”
玉容:……
迎月似乎缓过来些,拭泪:“我真没用,还没过门帮将军分忧,反而要将军安慰我。”
宗翔揽她入怀道:“来日方长,今后宗府后院还要仰仗夫人呢。”
玉容:你们就地成亲得了。
金珠帘外,朱夫人赞许道:“宗将军体贴细致,和迎月真乃良配,这事……惜月办得不错。”
玉容抿嘴笑道:“母亲过奖,二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兰寿赞道:“四姑娘和二姑娘姐妹情深,关系甚笃。”
想到玉容和自己亲生的邀月、迎月、成熙都关系亲密,朱夫人的目光也柔和下来。
室内,迎月忧心忡忡,毕竟失去儿子的痛苦,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安慰得了的。
“可是栗子……我还能找到吗?若找不到,我宁愿去死。”
“必定能找到。”
朱成熙再次气喘吁吁带着白胡子老道跑进来。
“四妹妹,我将道长请来了。”
白胡子老道器宇轩昂进来,突然见到玉容,顿时如同斗败了的公鸡。
这女子不是两回八字不合的卦,差点害得自己道场被砸的那个吗?
怎么又是她?
怎么哪里都有她?
玉容:同情你。
朱夫人再次奇道:“你们为何要请道长过来?”
“母亲跟着进来便知。”朱成熙冲着玉容眨了眨眼睛。
唯有玄学能缓解失子之痛。
玉容不得已掳走栗子,但也不忍心看迎月如此悲伤,所以出主意让朱成熙请了道长。
只是没想到,又请了这人。
世界真小。
主要还是这人倒霉。
白胡子道长进了内室,宗翔和迎月依旧偎依在一起。
宗翔诧异:“你不是上回那道长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胡子老道满脸惊诧。
上回贫道正是给这人算的八字,这回又是他?他怀里是谁?
玉容进来笑道:“哥哥,二姐,这道长善知未来过去,特特来给栗子算算。”
宗翔笑道:“妹妹想得周到。”
白胡子道长:哥哥?这是兄妹?
那上回你们合八字是为何?
消遣贫道吗?
玉容微笑道:“二姐姐既是我姐姐,也是我嫂嫂,我不为她考虑又为谁考虑?”
白胡子老道:( ⊙ o ⊙ )姐姐又是嫂子,哥哥是姐夫?
高门好乱。
贫道仿佛窥到了禁忌之事。
迎月拭泪道:“请道长帮我算算儿子在哪?何时能找到?”
朱夫人看着朱成熙。
朱成熙冲着白胡子老道使眼色:可以开始编了。
白胡子老道闭眼、掐指。
“老道刚才在府外,见到一股紫烟直冲云霄,紫烟吉祥氤氲。”
朱夫人听得入神:“这紫烟是何意?”
廖姨娘轻手轻脚进来,垂首顺眉站在朱夫人身后,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茶盏。
白胡子老道笑道:“贫道掐指一算,这是府上有人被得道的高人收为徒弟,气冲斗牛的缘故。”
玉容捧哏:“府上并没有此事,道长弄错了。”
“不可能。”白胡子老道连连道,“贫道再三算了,应当庚子年出生的孩儿。”
迎月坐直身子,眼睛发亮:“栗子正是庚子年的,你难道说的是栗子?”
朱夫人道:“这孩子与道法有缘?”
白胡子老道捋须微笑:“出生富贵中,却与富贵无缘,与我道家渊源颇深。”
迎月拉着道袍:“道长,我儿子何在?”
又是一阵掐指。
“如今公子已入洞拜师,此处飘渺不可寻。”
玉容忙问道:“栗子还能回来吗?”
白胡子老道微笑:“三年内,公子必能学成归来。”
迎月失望:“要三年?那我岂不是三年见不到孩子?”
宗翔忙劝道:“这是栗子莫大机缘,你是栗子的母亲,应当为他高兴才是,平常人求都求不到呢。”
迎月的悲伤总算缓了些。
梁松高声问道:“道长,不会天上一年,人间千年吧?”
玉容:……你特么考虑得真周到。
迎月吓得泪水都止住了。
白胡子老道忙道:“公子只是去了名山大川,并非去了天上仙境,三年必回。”
三年不能回,贫道拿不到银子。
梁松满脸正气骂道:“这狗屁仙长太不晓事,收徒好歹同府上说一句,偷鸡摸狗的成何体统。”
迎月忙辩解道:“成仙得道的人,岂能以俗世之礼要求。”
似乎满脸写着,不准说我儿子师傅的坏话。
玉容:……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