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一行人前后到了青峰山脚下，顾盼和律言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她才刚坐下，服务员还没过来，律言和百莉莉的车也跟着到了。
百莉莉扶着律言过来坐，看了顾盼一眼，去了离他们两张桌子远的地方坐。
顾盼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律言，指尖发颤，“你……”想过他会受伤，但没有想过伤这么重，竟然到了走路都要人搀扶的地步。
“我没事。”律言打断她的话，温和的笑着，还关怀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看着不太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律言梗了一下，“是不是……”
“不是，是我发烧了，在医院住了几天。”顾盼抬眼看他，“今天才出的院，所以一直没有找你。”
律言看着像松了一口气。
“律言，我今天找你来是想——”
“盼盼！”律言脸色有些白的再次打断她的话，他甚至有些着急的说，“我不介——”
没等律言说话，顾盼继续说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七年里，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早去陪我爸妈了。我对你的感情，感激大过于好感，前者千真万确，后者模棱两可。你或许不相信，我曾经动摇过，一个女人，有这样可以依靠的肩膀，怎么会不动心？”她顿了一下，“可律言，人不能随心所欲。”
律言有些颓丧的坐着，转开话题：“那个人，是汤圆的父亲吧？”
顾盼一愣，点头，“恩，汤圆……”她顿了下，“很喜欢他父亲。”
“你呢？”律言着急的看着她，“你呢，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顾盼老实摇头，“当年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和他……我们没有什么接触，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如果真的要有某种牵扯，他也只是汤圆的父亲而已。”
律言：“一直没听你提过当年。”
“当年啊，”顾盼目光有些涣散，又隐着痛苦，“是我的噩梦吧，接连着失去了一切，又刚好有了汤圆，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律言也想到了那年救了顾盼时的模样，“是啊，把你救上来，你还问为什么要救你。”
说到当年，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顾盼笑着对他说，“那时候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你还以为是天使，真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我算哪门子天使……”律言哭笑不得。
“不，律言。”顾盼正色道，“你就是我的天使。”
顾盼真诚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你帮了我太多太多了，汤圆的户口，我的工作，小九的学校，我们生活的一切都跟你息息相关，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盼盼……”
“律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不能是你。”
律言痛苦的看着她，“盼盼，如果你是因为那件事，我真的……”
“不是那天晚上的原因，律言，我们不合适，你适合更好的人，那个人可以是百莉莉，可以是其他人，甚至还可以是小九。唯独我不行，你明白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汤圆和贺朝阳也到了。
夜色朦胧，这个餐厅为打造某种浪漫的气氛，灯光很暗，正好掩去了他们的身形，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律言的下一句话正好进了他们的耳朵。
“不！盼盼，我喜欢的是你！”
而坐在他对面的顾盼却睁大了双眸，律言奇怪的转过头——
夜幕里，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朝他们走来，大的那个人嘴角绷直，小的那个满脸笑意，但即使如此相反的表情，也能从他们的五官中看出血缘关系来。
是贺朝阳和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