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听到这道声音的第一反应是，想一巴掌把说话的这个人扇飞天际。
原因只有一个。
面前的西瑞尔被打断了思绪，回忆硬生生地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但在听完那段话，尤其是捕捉到“容颜永驻”四个字眼后，楚栩懵了。
面前的西瑞尔同样懵了。
好半天，楚栩才皱着眉，试探性问了一句：“我刚才……没听错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楚栩真的没有听错，刚刚那段大嗓门又开始了重复：“令女人容颜永驻的配方，童叟无欺，现在打折只需五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抢到就是赚到，还在等什么，赶快来我这里订购吧——！”
楚栩：……
西瑞尔有些懵懵地看向楚栩：“桃瑞丝，你刚才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楚栩有些心情复杂，难不成她真是天道亲女儿，想要什么来什么的那种？
可是这个来的时机也太不凑巧了吧。
楚栩有些无语地看向声音来源处，那是一个衣衫凌乱的老人，蓬头垢面，极为罕见的，在这个来来往往热闹无比的黑市，他并没有戴面具。
楚栩眯着眼睛，刚想走上前看看老人的样子，就被身旁一个路人拦住了：“哎哎哎！”
楚栩看向那人，薄唇微扬：“怎么了？”
“你是新来的吧？”那人戴着个面具，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想去看那个老人说的什么容颜永驻？”
“看看而已，怎么了吗？”
“哎，那是个疯老人！好多不知情的新人去看了，没说两句，只要没说买，那老人正眼都不会有一个！而且如果你不付钱，那老人就死命撒泼闹，简直就是个无赖！”
“这么无赖怎么还被赶出去？”楚栩皱着眉头。
“哎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男人压低声音，“不过依着我看，那老人卖的什么容颜永驻，九成九是不靠谱的，就算靠谱，肯定也是极其隐蔽的古方，药引不知道是什么呢！如果你想保持容貌，那不如看看我这一款……只要涂在脸上十分钟，每天坚持，保管你皮肤水嫩……”
得。
合着是个拉客的？
楚栩叹了口气：“谢谢你的讲解，你这个多少钱，给我一套吧。”
“哎，好嘞！”或许是没想到楚栩真的会购买他的产品，男人嘿嘿笑了几声，动作爽快地为楚栩包装好了东西。
楚栩付了钱后，男人压低声音，又一次道：“小姐啊，我看你是个面善的，你跟我也挺有缘。你如果不是一心想要购买那个老人的东西，真的就不要去看了，那个老人实力很强，再加上黑市又是个不分轻重的地方……之前很多说了不买的人都被他伤的够呛。您自个注意些吧。”
“好，谢谢你。”楚栩道，“我知道了。”
“不客气，不客气。”男人乐呵呵的，“下次再照顾照顾我生意就更好了……哎，这位先生，等一等等一等啊……”
男人似乎发现了另一个眼生的目标，在和楚栩匆促道了别后，奔现了另一个隐藏顾客。
楚栩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西瑞尔：“刚才我和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西瑞尔道。
“嗯，所以，”楚栩一本正经道，“你今天带了多少钱？”
“现金吗……”西瑞尔想了想，“好像只带了一万。”
“……我身上只有五千。”楚栩说，“刚才买那人的东西还花了一千。怎么办。”
“坐吃等死吧。”西瑞尔说。
“滚蛋。没跟你开玩笑。”楚栩叹了口气，“要不然去问问那老人能不能赊账？”
“……我觉得赊账这种东西不符合你跟我的气质。”
“啥气质啊。”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质。”西瑞尔道。
“那是你的人设，我可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楚栩翻了个白眼，“能不能行总要试试才知道，走吧，别愣在这里了。”
二人并肩向老人的方向走去。
可没走几步，两人的脚步就停下了。
不知从哪里杀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此刻正弯着腰，朝着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喇叭的老人问价。
楚栩皱着眉，朝着西瑞尔摆摆手：“快快快，快点走。别磨磨蹭蹭了，腿比我还长还能走这么慢，你是蜗牛吗！”
明明走的很快的蜗牛西瑞尔：……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本质上的差距吧。
就像男人永远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会因为众多促销商品那么兴奋一样。
女人同样的也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会因为Steam上的游戏促销那么快乐。
唉。
西瑞尔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跟上了脚步急促的桃瑞丝。
这种方面果然还是得多磨合一下啊。
西瑞尔眼神沧桑地想着，却突然发现，前方的桃瑞丝居然跟那个询价的路人吵了起来。
西瑞尔：……？？？
这还磨合个鬼啊，赶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楚栩本以为，自己那番提醒会让西瑞尔跟上她的步伐，快速赶到摊前跟那个路人争论。
可是楚栩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听了自己那番话后，西瑞尔速度反而更慢了？！
真的是蜗牛！
蜗牛！
楚栩在心中狠狠吐槽了几句后，自个向前冲了。
而在她冲到摊前，刚想说话，一旁那个想要购买容颜永驻的路人就瞅过来了。
没等她说出一句完整的问候，那路人开口就是一句嘲讽：“穿着这么穷酸还敢来看五十多万的东西？我说你也不买面镜子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
说着，他还伸了个兰花指，装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哎哟，我也就不明白了，黑市居然不设置门槛，让谁都能自由出入。这不，也不知道哪个旮沓角落蹦跶出来的苍蝇老鼠都敢看五十多万的东西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真是应了那句话，‘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你做梦还敢开飞机。’你这种人不是开飞机，是直接命都不想要了。”
楚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