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我？”
这一把掌，让赵平安恍惚间回到了十数年前，那时的自己与所有的毛头小子一样，对男女的分别并不明确。
只觉得大家都是人，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在这种错误的观念之下，赵平安与祁白雪便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生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而那时的一巴掌，也让赵平安记到了今天！
起初，赵平安的意识有些混沌，但回过神来之后，他便明白了祁白雪这一把掌的由来。
不过他很奇怪，祁白雪怎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来唤醒自己！
在见到白景江和包婉清后，缺失的条件便也被补充齐全。
只是赵平安却是对白景江的办法抱有怀疑，似乎嗅到了些阴谋的气息。
不过那一巴掌确实是吧自己打醒，他要是再纠结这事儿，反而显得有些太过小气。
“今天是距离我寄出信件的第几天？”
“第七天！”
按照信件上标注的日期，今天正是与蔡国正约定的最后时限。
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赵平安直接把众人叫进了书房，并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精简的说了一遍。
在听到宴会上蔡公捏造的事实和在汽车上查理吐露的讯息后，整个书房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良久，包婉清才打破了跌落冰点的氛围。
“这件事情不算好，却也不算坏，至少你不会再对蔡家抱有任何幻想；至于列强的态度，也完全不用去揣度，他们就是冲着利益来的，除了利益，他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蔡家没有让拿人，就说明他自己也明白自身的处境，戏要演，事要做，不出意外，蔡国正、姜山明天就会找上门。”
作为队伍中唯一一个身居高位的存在，包婉清的话明确了众人眼下的局面，而作为队伍的搭建者，赵平安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正如包婉清说的那样，那些列强根本不在意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身上所牵扯的利益链，是那个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的大宋秘宝。
就算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张三李四王麻子身上，他们也依旧会是这般态度。
只是与张三李四王麻子不同的是，自己身上没有传统国人身上的那种奴性，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能支持自己做一些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如此，在听到查理的言论之后，赵平安才会想不开，钻进了牛角尖。
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狭隘。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古人都在不遗余力的反抗命运，自己这个法兰西留学归来的“先进知识分子”怎么能这般轻易的跪服在命运的脚下？
这可不像是一个纨绔应该具备的品质！
赵平安自嘲的笑了笑，接过了话茬。
“包婉清说得没错，既然蔡公还没有在明面上对我动手，那就还没有真正到撕破脸时候，况且此次跟着查理去参加了酒会，虽然没有如我所愿的在酒会上给大家留下印象。
但姜山却知道，我的身后还站着法兰西，就算只是利益关系，但姜山肯定会忌惮，况且在江湖上，我还有着老白和包婉清帮衬，就算此趟行程完全就是一个借口，姜山也不敢做得太露骨。”
听着赵平安条理清晰的发言，祁白雪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见机会难得，作为聚雅斋的代理掌柜，她也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在赵平祥离开的这一年半里，聚雅斋先后经历了多次致命的打击，从藏品被打碎到如今这个局面，我觉得这聚雅斋这个曾是赵家依仗的产业如今已经成为了累赘，如果可以，我觉得可以慢慢的将聚雅斋处理掉！”
闻言，赵平安摇了摇头。
“我知道现在各个行业入不敷出，但在实在没有办法之前，我都不打算关停聚雅斋，从生意上看，聚雅斋不过是我们赵家培养的门面，但它如今却已经成为了赵家的核心。
特别是到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贸然关停只会引来各方势力的猜忌怀疑，以为我会像赵平祥一样藏匿不出，到时候受苦的可就不是我，而是和我关系密切的在座的各位。”
“白雪，你作为聚雅斋的临时掌柜，确实把聚雅斋打理得井井有条，但眼界却需要再提升，思维方式也应该改改，不过你别误会，不是我在指手画脚，而是我作为你的发小，打心底里希望你能变得更好，这点祁叔可以作证。”
“另外，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大宋秘宝的线索确实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刘大家全门被灭，多半也是因为姜山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知道我让‘刘大家’帮忙熔炼我哥赵平祥留下的线索，而这线索在我去‘刘大家’那日已经落到了姜山的手里，要想沿着线索更进一步，也只剩下与姜山交涉一途！”
闻言，对大宋秘宝抱有期待的包婉清神色一肃，连忙问道。
“你既然说线索落到了姜山手里，那应该知道那个线索是什么东西！”
“是个印章，我也分不清是什么材质，但上面的印记是由宋体篆刻的‘金石为开’，环纹着一只雄鹰，另一端则用女真文篆刻着完颜二字，雄鹰是金人部族的图腾，又有女真的完颜二字，所以我才敢断言这必然是从赵平祥留下物件中熔炼出来的属于我赵家的传承之物！”
听到赵平安的描述，包婉清心底已经信了八分，毕竟内蒙月亮湖之行她还记忆犹新，完颜部族的两支后裔如今也只剩下赵家这一支。
确切来说，整个世界上，身体里还流淌着完颜部族血脉的，便只剩下赵平安与赵平祥两人。
“所以这趟行程表面上是合作探墓，其实也是姜山在试探，还记得我在锁龙井情急之下扔掉的东西么？”
“当然记得，当时你还对我发了一通牢骚，说我破坏了你的布局来着！”
白景江自然是不会忘记赵平安的数落！想也没想便插嘴道了一句。
“之前在飘影楼我让樱本惠子传话时故意抖落出了这条讯息，本意是无中生有，故意恶心一下姜山，让他过得不要太舒坦，却没想到歪打正着，那东西真就在姜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