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有民族之魂的东西
“是谁？”
“他说他叫姜山，找少爷要要紧事，如果少爷不想见，我现在就让他回去。”
“等等！”
赵平安起身。
“我还是去见见他吧，万一有活儿，大家也能活动活动筋骨！”
纵然已经将“硬通货”交给了陈管事，数额也有两百万银元之巨，但如果有“生意”上门，赵平安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适逢乱世，居安思危，谁都预料不到明天发生的变故。
穿过大堂、门厅，赵平安出现在了一位西装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
他长着传统东方人的面孔，面颊有些消瘦，却留着两撇不伦不类，酷似倭国人的小胡子，让赵平安本能的对他产生了一种厌恶。
要是平日在街上遇到，赵平安指定得两巴掌抽上去，接着骂上一句。
学谁不好，非得学倭国？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听这位陌生人的诉求。
“赵先生你好，我叫姜山。”
看着面前的右手，赵平安心底一震，旋即握了上去。
“姜先生，国内可不兴这种握手礼，敢问姜先生在哪高就？”
姜山神色未变，脸上依旧带着近乎献媚的笑容。
“高就不敢当，只是帮‘洋人’传个话，跑跑腿，有时当当翻译。”
“怪不得姜先生的国语这么正宗，原来本职工作是翻译官，那先生这次前来，是帮谁传话？”
“前些日子，赵先生设计坑杀了金家上下，山本阁下对赵先生的才能甚是欣赏，如果可以，山本阁下想请赵先生作为山本阁下的客卿，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资助赵先生的‘事业’了。”
“当日，金家所用的步枪上带有倭军的标记，想来，金家的金正严难道也是你口中那位山本阁下的客卿之一？”
“正是！”
赵平安轻蔑一笑。
“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劝你赶紧走，要不然，赵家门前的窄巷里说不定就会多出一具汉奸的尸体。”
“你确定？”
姜山打了个响指，两名身着黑色风衣的壮汉便从不远的巷口走了出来。
姜山正待欣赏赵平安脸上错愕的表情，岂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老拳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颊，让他身不由己的退后了好几步才摇摇晃晃的站定。
两名黑衣人见状就要掏枪，但却被姜山伸手阻止。
“赵平安，我看你是个人才，才没让他们动手，要是你现在认错道歉，并答应作为山本阁下的客卿，那我还会以礼相待，不然……”
“不然怎么样？我赵平安虽然纨绔，名声也臭，但至少不会有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就算我今天死在了这里，我的胸膛也是挺直的，不像有些人，明面上是站着，但内里已经没了灵魂，只配跪在‘倭寇’的脚下摇尾乞怜。”
“我要是你，就赶紧找个荒郊野岭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得为祸人间……”
话没说完，赵平安又暴起一脚踹在姜山的胸口，姜山虽然伸手阻挡，但还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倒在地。
“你该庆幸我没有随身带枪，你个没有‘民族之魂’的东西！王婆，关门，以后这家伙再出现，就直接让护院把他往死里打。”
“是，二少爷。”
王婆闻言连忙关了门，并拉上了门栓。
姜山起身愤恨的对着赵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带着两名黑衣人消失在窄巷。
赵平安回到书房，有些暴躁的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惹得一旁的白景江白眼连翻，打趣道。
“怎么了老赵，在北平这地头儿竟然有人敢惹你？你这北平第一纨绔有些华而不实啊！”
赵平安瞪了白景江一眼，便将方才的事情和盘托出。
在坐两人皆是眉头一皱，心生警惕。
但白景江的心底却是莫名一松，之前坑杀金家的事情他也有参与。
地上的绊绳，墙里的炸药都是得到他的杰作。
虽然那些被机关重伤的人，最后都死在了包婉清带来的人手里，但白景江的却一直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
如今听闻这些人通敌卖国，他心底的最后一丝愧疚也便消失无踪。
墨家虽然崇尚“非攻兼爱”，但在民族大义之前，这些教条也能暂时抛却在一边。
“老赵，你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换了我，顶多就不痛不痒的骂他两句，你却连骂带打的全身而退，厉害，厉害啊！”
“这算什么，我可是连‘大仙’都揍的人，这点小事，根本上不得台面，只是可惜我手边没有枪，不然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有枪，你也不敢要他的命。”
包婉清迎头一盆冷水让火热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能带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卫，已然说明了这个姜山的身份不简单，你要是敢掏枪，说不定自己也要血溅当场。”
赵平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明白后果，不然也不会仅仅打了一拳，踹了一脚。
要知道，赵平安的拳脚可是有门道的。
那记老拳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却是用上了西洋拳术中的摆拳技巧，普通人吃上一记，肯定蒙圈半天。
但姜山只是退后了几步，便足以说明他此前说的跑腿、翻译都不是其本职。
而仅仅是他的一个手势，便让那两名倭国护卫驻足旁观，更是证明了他在倭军中的地位。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也无法从中试探出更多讯息，只得让王婆关门送客，匆匆回房。
“婉清姑娘，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了，你知不知道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这样口无遮拦，小心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可不劳您操心，不过在着之前，我想我们该好好的合计一下这次川渝之行的细节。”
“川渝？你手上真有活儿？”
“倒不是我手上，而是我的朋友秦川数天前让人给我带了信，说在都江堰周边发现了一处水墓，他自己没有把握，便想叫上攻克了西藏八羊井‘七星悬棺’的我们一起下墓。”
“‘七星悬棺’？妙啊，不知道我在这‘七星悬棺’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你放心，我只是让人稍加润色，并没对事实进行修改，要不是秦川抽不开身，也不会托我找你了，毕竟大家都是拿命换钱，谁都不想中间平白多出个‘中间商’。”
闻言，赵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着纵然寻找赵平祥才是他的头等大事，却不妨碍他以自身名义在江湖上的人情往来，眼下时间还充裕，与其在家受到各方势力的觊觎，倒不如卖包婉清个人情。
“那接下来，我们就聊点儿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