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让我失望,但谁知道,你会不会从别处买了这东西来骗我,虽然我不学无术,但我不蠢。”
“这一点,我相信陈管事可以帮我解答。”
闻言,陈管事将手帕里的头钗凑到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的看了看。
“二少爷,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东西应当出土不久,不太可能是从别处购置……”
陈管事表情笃定,赵平安的戒心顿时放下大半,只是还没等包婉清回过神,他就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要五成!”
“赵先生如何敢开口就要五成?”
包婉清的表情没有变换,赵平安更是未露出丝毫胆怯。
“就凭你在北平干耗了大半个月,就凭我知道,你们肯定在途中遇到了没我不行的困难。”
“成交!”
“成……成交?”
赵平安有些错愕,旋即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看样子,我要得还是太少了,早知如此,我怎么着也得让你陪我一晚才行。”
“赵先生当真是快人快语,如果赵先生真想正儿八经的追求我,我倒是可以给先生机会。”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成为某人的傀儡。”
条件已经谈好,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约好碰头时间,包婉清便径直带人离开了北平,留下赵平安与陈管事在雅间四目相对。
“这个女人不简单!”
陈管事眼神复杂,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也看不透包婉清此行的目的。
“恐怕这只是个饵,二少爷你此行多加小心。”
赵平安知道陈管事心中所想,但就算这是个局,赵平安也会义无反顾的往里钻。
一是聚雅斋表面上脱离了危机,但账面上却仍处在存亡之际。
二是赵平安清楚,只有身在局中,他才有翻盘的可能。
倒不是赵平安相信他能凭借自身的力量力挽狂澜,而是他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在驱使着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机遇总是伴随着危机。
在生命这场豪赌中,他赵平安从来就没怂过,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留学时搭上当时被称为“鬼见愁”的狐朋狗友。
回到家仅仅修整了一日,赵平安便收拾好行装,一路乘着火车来到川渝,然后坐上汽车辗转到了昆明。
于昆明一家名叫“普洱客栈”的旅店入住。
虽说是客栈,但旅店内部的构造却相当简陋,除了能睡人的床和零星的几张竹凳,便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就连想喝杯热水,也得跟着店主进到厨房。
单独的卫生间?澡堂?
那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这里只有公用的澡盆,和一间勉强可以遮体的空房。
好在赵平安有在法兰西监狱服刑的经历,不然还真得被这里颇具特色的蚕蛹蝗虫给吓回去。
蜗牛刺身都吃过,这爆炒蚕蛹,火烤蝗虫倒也不是不能下咽。
吃过晚饭,赵平安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然后不厌其烦的驱赶着萦绕在耳边的蚊虫,忽的听见门外传来几人的脚步,接着,他们便用极具特色的地方口音操着令人费解的普通话同店主攀谈。
没过多久,便在店里登记住下。
赵平安翻身坐起,而那些脚步也如他预想的那样,各自回房过后,便又汇聚到了自己的门前。
门被扣响,赵平安没有多问便放几人进入了房间。
“你们刚才跟店长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倒不是我想听啊,而是这个旅店的隔音条件就这样,稍微有点儿动静就能被听得清清楚楚,北平聚雅斋,赵平安,摸金水门传人!”
“川渝白景江,墨家机关术传人,家中并未经营门店。”
“佛山于家拳馆,于向佛,八极拳传人。”
“佛山宝芝堂,叶芸,从医十数年,精通跌打损伤。”
大家都没有报年龄,却仍然能从其饱经风霜的面庞判断叶芸最为年长,于向佛次之,至于赵平安则排在了四人的末尾。
一番盘谈过后,赵平安算是对几人有了初步印象,但这地方隔音太差,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此行的目的与计划。
直到第二天包婉清带着其余人出来迎,一行十五人才坐着租赁来的卡车驶上了崎岖的山路。
海拔逐渐攀升,气温也从宜人变成了微量,最终转变成了严寒。
即便是在正午,也没人敢脱下套在身上大褂。
“我滴个娘诶,这天还是一样的冷。”
夜幕下,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赵平安身旁的疤爷忍不住使劲搓了搓自己发亮的光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在一顶精致的小毡帽下。
“这已经上了高原,平均海拔能有4000米,夜里不冷才奇怪呢。”
“可这也太冷了,快赶上俺家那边过冬了,不行,我遭不住,得去睡袋里暖和暖和。”
疤爷冷飕飕的起身,回头还问赵平安要不要同去。
赵平安没有龙阳之癖,自然不会跟这个外表粗犷,但心思细腻的家伙同往,只是让他自己先去。
两天的车程,时间不长,却足够赵平安摸清队伍里大部分人的脾性。
而赵平安的表现也一如既往的鲁莽,心中所想大部分都写在脸上。
所以尽管赵平安有时候不讲道理,但这些老油条却依旧愿意跟这个“直率”的家伙来往。
而这些往来的人中,又数与在普洱客栈中相识的几位更为密切。
原因无他,只是这些人都跟赵平安一样,是第二批加入倒斗的人。
叶芸作为队医,跟大家最为熟络,每天都会确定每个人的精神状态,并负责的记录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从其言行就不难看出,她不仅熟悉中医的一套诊断,对西医也有相当的研究,至少在赵平安有限的认知里,普通的头疼脑热根本难不住她。
于向佛是个武者,身上是有真本事的,每天早起晨练,他都会脱去上衣,用自己精壮的上半身把卡车撞得哐哐作响,每每与人比试,也总能在几招之内治敌,若没有热武器,队伍里恐怕没人是他的一合之将。
至于白景江,这家伙没事就摆弄自己的木质小鸟,虽然没有生命,却能像活物一样展翅翱翔,也正是靠着这个精巧的机关,才引得不少雄鹰自投罗网,成为大家口中不可多得的食粮。
风呼呼的挂,火堆里的木柴烧得噼里啪啦。
就在赵平安有了睡意,打算回营帐睡觉时,一根箭羽摇摇晃晃的略过赵平安的眼角,狠狠的扎进了营帐。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