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一怔,从头到尾,她只喜欢沈怀川一个人,她也只想嫁给沈怀川,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至于后面怎么样,她一点都没有想过。
见夏意开始动摇,沈怀川趁热打铁道,“即便是你伤害了两个我最爱的人,但我仍然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虽说沈家已经和夏家断绝了来往,但我可以暗中出资帮夏家度过眼下的困境,甚至可以不追究你如今犯下的过错。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意眉毛一扬,沈怀川的话倒是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对沈自深和姜楠做出了这样的事,可以说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沈怀川居然愿意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她?
果然,经过反复犹豫后,她终究还是低声开口,“什么条件?”
沈怀川的话干脆利落,“自然是帮我做事了。
从今往后,你就作为我安插在沈言身边的一个间谍,时时刻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有可疑之处立马向我汇报。当然了,你也要帮我收集有关沈言的一切证据。
怎么样?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夏意没有半分犹豫,一口答应道,“好,我愿意为你做事。只要你肯娶我,离开姜楠那个贱人,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沈怀川无语扶额,太阳穴传来一阵阵刺痛。
刚才他的话统统算是白说了,没想到夏意居然这样执迷不悟,不嫁到沈家决不罢休。
也许里昂说得对,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夏意多费口舌,应该直接报警才对。
沈怀川没有再啰嗦,他径直下车,利索地打开车门将夏意拖了下去,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计划告吹,你滚吧。”
夏意被拽得吃痛,眼睛瞬间涌出泪水,不死心地扯住沈怀川的胳膊道,“不!怀川,你不是想让我留在沈言身边收集证据吗?我答应,我答应的!
只要你娶我,只要你把我留在你身边!不,不需要娶我,哪怕只当你的小三我也能接受!怀川,我一心喜欢着你,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眼里为什么只有姜楠那个贱人……”
夏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最后干脆跪在地上抱住了沈怀川的腿,显得无比卑微。
“为什么?没有原因,只因为她是姜楠。”沈怀川难得正色道。
夏意顿时怔住,定定地看着沈怀川。
沈怀川默了一瞬,继续道,“从我第一次看到姜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怒,哪怕是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深深地镌刻在我心中,无论是何时何地,见或不见,我眼前都能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若是她春风得意,我愿意在背后默默守护她的荣耀;即便她有朝一日潦倒落魄,我也愿意放弃一切帮助她。姜楠她真的是个很值得的人,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沈怀川说起姜楠的时候,眼神中是从没有过的柔情。他的目光飞远,望向住院部的三楼,陷入了沉思。
夏意怔怔地看着沈怀川,她从小到大纠缠了沈怀川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的这副神情——那种仿佛沉溺在极美好的梦中无法自拔的神情。
沈怀川从来没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对她这样笑过。
在她面前,沈怀川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如冰霜的样子,甚至有几分不耐烦。
或许,沈怀川喜欢的人真的不是她。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的时候,夏意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忙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重新换上了一副坚定的神态。
“怀川,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一定要得到你。”
沈怀川的思绪骤然被打断,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面前的夏意身上,逐渐冷了下来。
天空阴云密布,隐隐能听到雷声,风雨欲来。
他转身打开驾驶座的门,走之前只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随你便。”
直到沈怀川的车子已经走远,夏意还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她呆立在原地,脸上泪痕密布。
这么多年,她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直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家破人亡、众叛亲离?
难道说,她真的从一开始就不该喜欢沈怀川吗?
轰隆——
随着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雷声滚滚落下,就落在离夏意不足几米的地方。可夏意的身体岿然不动,静静立在那里,还保持着望向沈怀川的姿势。
有好心路人劝她道,“姑娘,快走吧,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却瞬间被一旁的路人拉走,鄙夷地打量着她低声道,“你别理她,她就是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夏意。”
“哦,原来是她啊。自作孽,不可活。”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夏意她自己愣愣地站在雨中,任由瓢泼大雨把她从头浇到脚,淋个湿透。
寒意透过薄薄的单衣,让她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不动,不哭,也不笑。
她脑海中回荡着沈怀川最后的那句话,“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以至于我的生命。”
这么多年,沈怀川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
或许沈怀川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沈怀川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作自受。
这么多年以来,夏意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丝后悔——她有些后悔轻信了沈言的话,甚至,后悔她白白喜欢了沈怀川这么多年。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这么多年来的行径十分荒唐可笑,最终只是一场空。
另一边的病房里,姜楠也悠悠转醒,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侦探王佳琪。
她扶着刚刚包扎好的额头,略有些惊讶地在病房里环视一周,王佳琪悠悠开口,“别看了,沈怀川去处理夏意的事,里昂公司有事,他们不在这里。”
顿了一下,王佳琪顺手把带来的果篮放在床头,沉声道,“我把老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