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沈言朝柳如烟使劲地使眼色,柳如烟也再没有丝毫畏惧。
她痛哭流涕地向众人诉说着,“我最开始遇到沈言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他也只是每个月给我一笔钱,隔三差五地来找我罢了。
直到五个月前,我查出了怀孕去找他,他却全然变了一副嘴脸。
他只说这个孩子和他无关,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直接人间蒸发了。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他就是沈氏集团的董事——沈言,是早有家室的人。
因为怀孕,我被学校退学,和家人断绝了关系,身无分文,连打掉这个孩子的钱都没有,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还好我遇到了我身边的这位姜小姐,她主动伸出援手,帮我检查身体,若不然,我绝对撑不到今天了……”
众人越听越不对劲,直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为首的记者才震惊地问道,“这么说,前阵子网上爆火的账号小一,其实是你?”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朝她投来了错愕的目光。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那个账号说的单亲妈妈是夏意,现在仔细一想,那个账号里的确没有过任何夏意的自拍照,照片里也没有提过任何有关夏意的身份信息。
连孩子的爸爸,都只说过“姓沈”,究竟是沈怀川还是沈言,则是从来没有提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沈言,震惊不已。
原来传言中“小一”口中的孩子爸爸,居然是沈言?事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众人几乎要惊掉下巴。
沈言见状,早已吓得汗流浃背,慌不择言地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和其他人串通、陷害我的!”
他愤怒地指着柳如烟,振振有词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孩子是我的,可有什么证据吗?否则我可以以造谣诽谤罪告你!”
“证据?”
柳如烟还没开口,夏意便冷笑道,“沈言,你不是想要证据吗?巧得很,我这里全是关于你的证据。”
一股不详的感觉贯彻沈言的全身,他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你面都没有见过几次,你手上怎么会有我的证据?”
“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夏意步步逼近沈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怵,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沈言,若不是你告诉我,只要听你的我就能嫁给沈怀川,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你,指使我给沈老爷子下毒、绑架沈老爷子,并嫁祸给姜楠,只为了巩固你在沈家的地位。
是你,撺掇我们夏家与你一起经营灰色产业,偷税漏税,帮你做尽了各种非法的勾当。
是你,夏家落败之后因为担心产业被查抄,让我爸把我卖给张总作为玩物,换取你手上的资金周转。
是你,给我伪造b超诊断证明,让我假称怀孕,挑拨沈怀川和姜楠的感情。还指使我开通账号在网上卖惨,只为了打击沈怀川的声誉。
沈言,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难道就像这么轻松地全盘否认么?可笑我直到最后才明白过来,你做这些根本不是为了我嫁入沈家,只是为了你自己在沈家的地位!
我只是你手中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这颗棋子有朝一日也会反咬一口?”
说完,夏意直接掏出了一整沓的文件,朝记者们展示一圈,凛然道,“这是我这阵子收集的所有关于沈言手上不法产业的证据,还有他指使我所有聊天记录。
如果诸位需要,我随时可以公布……”
此时沈言早已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汗水一股一股地从脸上流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手上掌握的一切权力、财富,都将成为泡影。
他多么希望面前的一切只是个梦,可记者们灼灼的注视分明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事实。
惊恐和绝望冲上了他的大脑,他顿时失去了理智,狂叫道,“不,这都不是真的!
夏意,当初要不是你求着我,让我帮你拿下沈怀川,你以为我会帮你这个忙吗?你只不过是当初求着我的一条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指着姜楠道,“是你!”
顿了一下,他又转而指向沈怀川道,“还是你,究竟是你们中的谁和她串通一气谋害我!
不然只凭她夏意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事情想的这么周全?一定是你,沈怀川!你看不惯我在沈家的权势,才串通这些人做伪证来陷害我!”
或许是他叫得声音实在太高,也或许是他们这浩浩荡荡一行人还是引起了医院的注意,几个医护和保安一拥而入,扭住了沈言,厉声提醒道。
“这里是医院,不能高声!”
沈言拼命挣扎着,死命盯着冷笑着的沈怀川和姜楠,难以置信地吼着,“你们松手!快松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沈氏集团的董事,你们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放手……”
随着沈言的声音渐渐减弱,他终于还是消失在了医院走廊里。
刚才还嘈杂不已的走廊总算是安静下来,围观的路人们也纷纷做鸟兽散,只留下了沈怀川一众人。
沈怀川彬彬有礼地朝记者们颔首道,“今天多谢诸位关照了,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记者们十分懂得把握时机,客套几句之后也纷纷散去了。
几人走出医院之后,果然看到了瘫坐在医院门口双目失神的沈言,沈怀川从来没有见过沈言这副失意的样子,笑意不由得浮上唇边。
沈言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注意到了挽着手亲密无间的沈怀川和姜楠,他挣扎地起身,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子,讽笑道,“哟,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啊?原来先前的吵架、泼水,都是做给我看的?当真是心机深重啊。”
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夏意,故作失望道,“夏小姐,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