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怀川不同于往常的冷声质问，姜楠有了一瞬的不镇定，但马上又冷静下来。
“刚才老人家在喝粥，突然就……”
粥！
姜楠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那种预感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吞没。
紧锣密鼓的检查一项一项过去，每多检查一项，医生的眉头就蹙得更紧。
沈怀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医生，我爷爷究竟是怎么病倒的？”
医生一面看着检查单一面头也不抬道，“病人服用过T素！
这是一种能让人心率加快的激素，怎么能给老人吃呢！现在必须马上安排洗胃！”
沈自深立即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外，李桑、沈怀川、姜楠，正焦急地等待着，度日如年。
沈怀川沉声开口，“李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爷爷的助理，最受他老人家信任，我只问您一句话。
刚才医生说的T素，究竟是怎么让爷爷吃进肚子里的！”
听到沈怀川的厉声询问，向来稳重的李桑也有些急了，“我确实一直守在病房外面，没有离开过呀！
今天一上午爷爷都没有吃过其他东西，就只吃了姜楠小姐送来的酒糟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姜楠，目光中添进了几分震惊。
姜楠怎么会存心害死沈老爷子！
一直不死心没有走远的夏意躲在暗处，看得心中暗爽，恨不得跳出去敲锣打鼓。
姜楠见众人怀疑，立马厉声澄清道，“是，粥是我送来的，但是我绝对没有往里面加什么药物！
不说我根本不知道老爷子是沈家的，我害他对我根本没有好处。
即使是我真的想下药，为什么第一次送粥的时候没有下手？为什么会特地在自己送的食物里下手，让人轻易能查出来？岂不是愚蠢？”
姜楠说的话也有道理，沈怀川的手慢慢握了上来，将姜楠颤抖的手紧紧攥住。
“别怕，我知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信任你。”
姜楠对上沈怀川坚定的眸子，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怀川……”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终于走了出来，面色焦急，喊道，
“谁是沈自深家属？”
沈怀川忙上前道，“是我！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沉重，焦急道，“老爷子情况不好！
他年纪大了，又有严重的胃病，前阵子又伤过身子，这次洗胃有风险！
一旦开始手术，会有30%的概率挺不过去，即使挺过去了，也会瘫痪在床，因此必须家属签过病危通知书之后才能动手。
这次手术的风险有……”
沈怀川如同遭晴天霹雳，久久不能动弹，后面医生说的话他已经听不清楚了。
半晌，他才艰难开口道，“医生，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医生垂眸，缓缓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姜楠心中又急又愧，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是因她而起的，见沈怀川呆在原地，她轻轻出言提醒道，
“怀川……”
沈怀川回过神来，一字一顿道，“好，我签。”
医生见状，也只是叹气摇头，出言提醒道，“病人服用的T素，是医用药物，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你若是有心，得好好查一查老人的吃食！”
签过病危通知书，众人更加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一片死寂，度日如年。
这一个小时想必是沈怀川这辈子最难挨过去的一个小时，他心中闪过了无数次最坏的打算，每一次都让他心痛万分。
忽然，两个风风火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怎么了！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沈怀川，怎么让你照顾人能照顾成这样！”
几人抬头一看，果然是沈怀川的二叔二婶——沈言和顾语凝。
沈言一接到夏意发来的信息就匆忙赶到了医院，这可是一举扳倒沈自深和沈怀川二人的大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沈怀川蹙眉，正在寻思事发不过几个小时，究竟是谁这么快将消息泄露了出去，就被沈言劈头盖脸地骂了上来。
“你还打量着我不知道是吧？
老爷子这次住院，不是因为胃病，是因为中毒！好哇，你们这几个人心怀鬼胎，居然把心思打到了老爷子身上，真是禽兽不如！”
“那依二叔的意思，应该怎么办呢？”
沈怀川冷声质问，丝毫不惧。
沈言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来之前我都把事情打听过一遍了，听说，老爷子今天只吃过你的小女朋友，姜楠送来的粥是吧？”
说到女朋友几个字的时候，沈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姜楠，目光阴森。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把粥送到机构，让他们好好查查！不仅如今，老爷子这几天吃过的东西、碰过的东西，一一都要查！”
沈言疾言厉色，目光紧紧锁着姜楠。
姜楠丝毫不惧，高声道，“说的对！自然是要查！
我送来的粥，更是重点检查的对象，即使是报警，我也一定配合调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相信一定能还我一个清白！”
沈言见姜楠如此，目光阴骘，连连冷笑道，
“你以为你能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我看也不用报警了，就是你心慕虚荣、企图嫁入沈家攀高枝，才想讨好老爷子，结果不成，才在粥里下毒，企图谋害他吧？”
沈怀川见他说话越来越难听，生怕事情还没有定性，风言风语就会传出去，一步上前将姜楠护在身后。
“二叔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相信姜楠什么也没做。事后若是能证明她的清白，二叔今天说的话可就是污蔑了。”
“污蔑？”一旁的顾语凝听到现在，也笑出了声。
“怀川，不是二婶说你，我看啊，是你被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给骗了吧？
老爷子今天是中毒，而且只吃过她姜楠送来的粥，光这两样，就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事后在她的粥里查出毒素，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看啊，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
沈言也乘胜追击，笑道，“说不出话来了吧？
姜楠，要依我的意思，你不如去自首，还能博得个轻判。不然将来闹到法院上，大家谁脸上都不好看！”
沈怀川见事情越闹越大，在姜楠身上越缠越深，心中愈发着急，揪起一旁的李桑质问道，
“你！今天除了我们俩，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