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着，姜楠的五官也揉成一团，此时的沈怀川也顾不得掩饰身份，忙起身想去查看状况。
“姜楠！你怎么样了！”
空乘忙上前阻拦，“这位先生！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姜楠的眼泪夺眶而出，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到了沈怀川急切的面孔。
心中一阵愤怒、无奈和委屈交织着，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只得慢慢等待胃里那阵翻腾渐渐平息下去。
姜楠甚至有些佩服他——沈怀川，他还真是坚持不懈，居然一路调查她跟踪到了这里。
一个小时后，逐渐缓过来的姜楠坐在了开往上锡东站的动车上，比起飞机，动车显然要平稳许多，姜楠胃里的难受也渐渐缓和了不少。
一杯热水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姜楠抬头，对上了王佳琪不无担忧的目光。
“你还好吧？刚才在飞机上你可把我吓坏了，快把热水喝了……”
王佳琪还没说完，他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沈怀川面无表情地一把拽了起来。
沈怀川也不见外，径直坐到姜楠身边的座位上，端起纸杯，将里面的热水一饮而尽。
姜楠原本平静的脸上逐渐染上一层愠怒，“沈怀川，你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沈怀川也不辩解什么，只是不声不响地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红糖姜茶的香味顿时飘了出来。
姜楠一怔，有了一瞬间的走神。
沈怀川怎么知道她今天刚好来了生理期？
从前她每月生理期的时候，沈怀川总是会给她煮红糖姜茶，耐心地喂她喝下。
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她总会想到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沈教授。
沈怀川小口小口地吹着红糖姜茶，等到吹冷了上面一层，才递给了姜楠，眉目含笑。
一旁的王佳琪见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色尴尬，“沈先生，这……”
沈怀川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我正好去上锡市出差，恰巧遇到了你们，想搭个伴儿。
我的座位在2车厢6A，是一等座，王侦探不用客气，直接去坐吧。”
姜楠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出差？这话怕不是哄三岁小孩的吧！
本想出言怼他几句，奈何小腹实在疼的她不想说话，也就由着他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沈怀川分明就是冲着姜楠来的，王佳琪微微一笑，倒也不戳破，他十分有眼色地应了下来，不发一言，径直离去。
最碍事的王侦探终于走了，沈怀川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目光放在脸色憔悴的姜楠身上来。
姜楠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啜着红糖姜水，凝视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出神。
看着姜楠完美如白玉般侧颜，沈怀川屏住呼吸，一寸一寸地把手移了过去，捂在了她的小腹上。
姜楠被沈怀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口红糖姜水都差点喷出来，她不满地躲开了沈怀川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沈怀川不动声色地又把大手盖在了她的小腹上，缓缓用力揉着。
“从前你生理期的时候，总是我帮你揉肚子，怎么，忘了吗？”
“可是……”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还像这样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姜楠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沈怀川就低声打断道，“你不让我揉，难道还想让那个侦探帮你揉？”
他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像是在吃醋。
姜楠现下肚子正不舒服，也懒得和他吵架拌嘴，便执拗地将头扭过一边，不再搭话。
沈怀川的大手十分温暖，力道合适，又极具技巧性，几个穴位按下去，小腹果然舒服了不少。
见姜楠的脸色渐渐好起来，沈怀川不敢懈怠，揉完小肚子又去帮姜楠按摩头部、舒缓神经。
姜楠昨晚就没有休息好，此时全身放松了不少，更是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沈怀川还坐在她身边，她哪里敢睡，只好强撑着故作精神。
沈怀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刻意，轻笑一声道，“要是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这有我守着呢。”
“废话，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更不放心……”
那个“心”字还没说出口，沈怀川就轻轻地脱下外套，盖在了姜楠身上，顺势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怀里。
姜楠稳稳地靠在沈怀川温暖坚实的臂膀里，贴近他的胸膛，几乎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
这些日子，他们的距离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熟悉亲切的茶香、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从前，他们俩也是这样亲密无间，沈怀川也是这样耐心细致地替她按摩。
面前的景象和从前的种种重叠，姜楠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眷恋，想抛却理智，贪心地让时间停在此时此刻。
就让她最后任性一次吧。
这一次，姜楠没有挣脱，终于，她靠在沈怀川怀里沉沉睡去。
沈怀川看着怀里的女孩无暇的睡颜，目光染上一丝从没有过的柔情。
这是他的姜楠，脾气倔强，却又像个孩子。
她只要认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无论他怎么挽回都不肯接受。
那他就换一种方式来爱她，只需要她允许他陪在身边、保护她的周全就好。
沈怀川极轻极慢地抚摸着姜楠的脸，感受着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唇边浮起心满意足的笑意。
不知不觉六个小时过去，火车到站的广播响起。
“前方到站，上锡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姜楠昏昏沉沉地被沈怀川搀扶着走下车，只觉得浑身不适——关节酸痛、浑身酸软、小腹疼痛、头晕目眩。
王佳琪从二车厢一下车便急匆匆地敢来，看到姜楠苍白憔悴的脸色，忙问道，“你还好吗？这是怎么回事？
要是你身体不舒服，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去客运站？”
姜楠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头道，“不必了，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没必要因为我耽误功夫。”
沈怀川一听这话，立马喝止道，“那怎么能行！当然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即便是要去，也要等身体没问题了再去……”
“我说不用就不用！”
王佳琪看着姜楠，脸上的担忧愈来愈浓，“可是待会儿还要坐两个半小时的大巴，你真的能撑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