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呢？”
我知道这么问很不礼貌，但是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曲知文身体一震，黯然失神，“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不反对奶奶留在村子里。”
原来留下的人都有故事。
屠金水找女儿，曲知文找父母。
我不忍继续在曲知文伤口撒盐，转移话题，“回去吧，快些做好晚饭，多给奶奶送些蛇肉。”
“好嘞！”
曲知文很乐观，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我们扛着大蛇返回家中。
胖子听说吃蛇肉，乐得大嘴咧到耳根子。
“正好我今天挑水来了，你们生火我倒水。”
胖子屁颠屁颠显摆自己的劳动成果，很快提来一桶清水倒进大锅里。
我提议道，“少量蛇肉熬汤，大部分火烤。”
烤肉外酥里嫩，口感更鲜美。
我的意见顺理成章地得到一致赞同。
加上大山，四个大男人在小院里热火朝天。
胖子一边往锅里加材料，一边流口水。
忍不住感慨，“还是咱们幸福啊。”
“今天董老板来了，和里面的伤员聊了很长时间。”
“董老板住在屠金水家里，你们猜今天吃的什么？”
我懒得费脑力猜想无聊的问题，随意答道，“总不至于吃树皮吧。”
胖子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答对了。”
“董老板还算好的，其他人强行闯进没人的住户，到现在没找着食物。”
“很多人气得牙根痒痒，要找大骗子屠金水拼命。”
我正转动火堆上的蛇肉，突然也是一阵牙疼。
“咱吃饱喝足了也去找屠金水麻烦，再不济也把养尸玉要回来。”
“要不回来了。”胖子无奈道，“屠金水早跑没影了。”
渐渐地，肉香飘荡，院落里一片欢声笑语。
胖子抽了抽鼻子，好奇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臭味儿。”
“咋滴，把我们恶心吐了你一个人吃啊。”大山没好气儿笑骂，“死胖子坏得很，大家别信他。”
“冤枉啊！”胖子一脸委屈，“我真的闻到臭味儿了。”
胖子深吸几口最后指向大锅，“这里散出来的臭味儿，不信你们自己过来闻。”
我了解胖子，他喊冤的时候，那就是真的被冤枉了。
于是我跑过去闻了一下，大锅里果然散发出淡淡的臭味儿。
这种味道很恶心，像是肉腐烂后散发出来的。
我看看大锅里的蛇肉，再看看火堆上的蛇肉。
烹饪方式不同，也不可能一个香一个臭。
于是我死死盯着沸水，想从里面寻出答案。
因为吃了蛇胆和蛇胆果的缘故，我的眼力变得特别敏锐。
竟然在沸水里看到一根头发。
头发很长，我确定是女人的头发。
“胖子在什么地方打的水？”曲知文突然问道。
“水井啊。”胖子脱口而出，“没有自来水，不都是喝井水吗？”
“是了是了。”曲知文恍然大悟，“我们村子里的井水不能喝。”
“现在还好点儿，有些时候不煮沸，水井里的水也是恶臭。”
“臭水井还留着干嘛？”我相当无语，“趁早填了，免得有其他人掉井里。”
说到此，我咯噔一下，心里隐隐发痛。
曲知文解释道，“以前井水甘甜可口，后来不知怎么就变臭了。”
“村子人都忙着搬家，也就没人管水井。”
我突然拉起胖子，“走，带我去水井看看。”
我异常紧张。
因为孙莹就是披肩长发。
我话音刚落下，西屋突然传出苍老的声音。
“不许去。”
“你们谁再去水井，立马滚出我家。”
我据理力争，“老人家，我们……”
老人厉声打断，“我知道你想什么。”
“放心吧，我昨天还看到小姑娘了，好好的，不可能掉井里。”
“以前很多妇人打水，掉几根头发进去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曲知文也劝道，“十三听我奶奶的吧，她说的是事实。”
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鲁长老极爱护孙莹。
孙莹要是在鲁长老身边出事儿，老头子能把整个村子翻过来。
我看了下电话，有电有信号，于是发个消息加以确认。
孙莹秒回，“我现在有事不方便，一会儿和你联系。”
她用的语音，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似乎用力过大就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显然孙莹的身体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我打字回道，“有时间给我发个定位。”
我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生怕孙莹定位发来了，手机反而没电。
“我饿了，给我送点儿吃的来。”西屋里老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曲知文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将刚烤好的蛇肉送进去。
老人岁数大牙口不好，消化能力弱。
烤肉坚硬，不利于老人，我连忙追上去送一个烤地瓜。
一时着急，忘了不准进入西屋的规矩。
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屎尿味道。
看到地上的便桶，我释然了。
老人也许腿脚不好，在屋子里大小便。
大白天关窗不说，还挡窗帘，通风不好，没有味道才叫奇怪呢。
我看到老人蜷缩在角落里，好像身上长虱子，时不时抓挠两下。
可是老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肌肤也不脏，不该生虱子才对。
“奶奶，今天刚给您洗过澡，怎么还痒呢？”
曲知文关切询问。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老人为什么痒呢？
她的动作不像人类，更像是动物习惯性抓挠。
老人突然冲我怒吼，“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瞬间被骂醒，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
“老人家您别见怪，我来送烤地瓜的。”
“滚。”老人不领情破口大骂，“不讲信用的人类滚出我家。”
曲知文歉意说道，“十三对不起啊，我奶奶她……”
“没事！”我轻声打断，倒退着走出房间。
关上门后，怒骂声才停止。
我的好心情都被骂没了，简单填饱肚子，便回屋子里躺下。
看到伤员，我才想起来，他还饿着呢。
我扒拉一下黑衣人，“醒醒，我给你拿点儿吃的去。”
黑衣人脑袋一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连忙伸手探向黑衣人鼻子。
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