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
“大山！”
我喊了几次，二人仿佛没听见，依旧用筷子刺向对方。
我气急败坏，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夺下他们的筷子。
二人无知无觉，继续重复动作。
手里没了筷子，就用拳头击打对方。
无奈之下，我找来被单，干脆将二人捆了。
然后招呼来没用鬼，让他代劳提着胖子和大山走出酒店。
没用鬼胆子虽小，力气还是很大的，一手提一个接近二百斤的人，丝毫不费力气。
换了是我，估计能累出毛病。
很快，我们走出酒店，停在了酒店门口。
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
三个方队，分别矗立在三个方位。
每个方队足有近百鬼兵。
着装统一，配备制式兵器，集体沉默鸦雀无声。
场面安静，却透着肃杀气息。
“可以，居然灭了一个府衙。”
一位身披甲胄的男人排众而出，面部有遮挡，看不清其容貌。
其身材魁梧，比大山更为健壮。
此鬼魂手持风嘴大刀，一出现，我便感觉到莫名压力。
我见过鬼差，带来的压迫感远不如眼前这位。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一名鬼将。
“叛徒，死！”鬼将冷冷瞪了一眼没用鬼。
后者当即凭空消失。
确切地说魂飞魄散了。
我没有任何伤心，有的只是绝望。
就算知道对方的名字，怕是报纸剩余的空白地方写满了，火焰也烧不到鬼将的膝盖。
甚至有可能被压制得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也就不可能燃烧起火焰。
我貌似步入了死局。
鬼将冷冷问道，“你是单挑还是群殴？”
“有区别吗？”我反问。
鬼将伸出小手指指向我，“单挑，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一支阴间军队。”
接着他换作大拇指，指向三百多阴兵。
“群殴，我们一群阴兵围攻你。”
我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鬼将没打算考虑我的感受，自顾自说道，“我数到零，你不做选择，我便替你做选择。”
“10。”
“0”
“杀！”
中间的数字让鬼将吃了，念完十直接到零，然后迫不及待下达命令。
鬼将是个好战分子，第一个冲杀过来。
我定了定神，不退反进，同时发力冲刺。
“不自量力！”鬼将冷笑，风嘴大刀挥舞，阴气阵阵寒风肆虐。
我不闪不避，伸长脖子等着。
鬼将目标明确行事果断。
风嘴大刀嗡的一下，瞬息逼近，寒意刺骨。
我再一次用生命赌活命，幸运的是赌对了。
寒意虽临近，风嘴大刀迟迟没落下，我的脑袋依旧在脖子上。
我抬起头，看到了旁边数次救我的人，狠狠诧异了一下。
并不是预料之中的八爷，而是龙老先生。
来到龙眼镇快五年了，和龙老先生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救我。
“难道龙老先生外冷内热？”
我刚刚生起想法，随即自我否定。
除了救我性命之外，没看到龙老丝毫热心的地方。
他对待我和胖子，就像对待散养的野孩子，不管不顾。
我自始至终看不明白龙老先生……
“何人敢阻挠阴间差役做事？”鬼将厉声呵问。
龙老先生默不作声，也没看他使用什么手段，凭空在虚空中打开一道门户。
然后冷老先生徒手一抓，鬼将和风嘴大刀一起被拎了起来。
就见龙老随手一扔，跟扔小鸡仔似的，把鬼将扔进了门户当中。
三百阴兵跟着一齐消失。
“今天没帮我取快递呢，走吧，回卧龙村。”
龙老扔下一句，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我没听龙老的话，转身回到胖子和大山身边。
“活人喝了孟婆汤等于回炉重造。”龙老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他们的智商回到初生婴儿阶段，没必要浪费力气。”
“留他们自生自灭吧。”
我不甘心，苦苦哀求，“龙老，您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求求您了，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接一辈子快递。”
龙老的脚步丝毫没停，背对着我说道。
“废物没必要留着，给你十分钟和他们告别。”
“时间一到，你再不走，我不介意把你捆回去。”
我从龙老的话中听不出来丝毫感情。
迟疑片刻，我拿出记忆水先喂给胖子。
可以抗拒地球引力的清水，碰触胖子嘴巴后，自己流了进去。
我怕胖子一口气喝光，快速缩回手。
不确定摊位老板的话是真是假，没见胖子恢复记忆，提着的心便迟迟放不下。
“十三，是你救了我吗？”胖子突然说话了，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卧槽，谁特么的这么恶毒，把胖爷伤成这样？”
“十三别傻笑，和我报仇去。”
胖子疼得龇牙咧嘴，不想着先养伤，而是要报仇。
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接着将剩余的记忆水喂给大山。
就在清澈的液体流入大山的嘴巴当中的时候，我又看见了眼球。
这次没有消失，而是顺着液体进入了大山的腹部。
我心脏骤然一紧，刚升起的喜悦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龙老也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转过身，饶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眼大山。
“龙老，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我望着龙老满脸期待。
龙老仿佛没听见我的话，转过身迈步走了。
“哎呦，疼死我了。”大山突然开口说话。
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大山扯了扯嘴角，“疼！”
“没其他的？”我问道。
“还想有什么？”大山相当无语，“小命儿快疼没了。”
“胖子先带大山回家，寸步不离，大山有异常立马给我打电话。”我叮嘱道。
胖子没听见，目光呆滞地看着龙老的背影。
“十三快点，你还有五分钟。”龙老的声音突然传来。
“胖子继续留在龙眼镇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道观。”
胖子目光从远处的龙老背影上收回，整个人透着无尽落寞。
“我知道了”不知道胖子是应答龙老，还是回应我的叮嘱。
“十三，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说什么呢？”我无语苦笑，“我会想办法尽快出来，你和大山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