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是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悄然爬上一层血丝。
目光当中充满疯狂。
刷！
我提着匕首横扫，旁边一人脖子裂开一道猩红血槽。
滚热鲜血流淌。
我越发疯狂，体力不知为何异常充沛。
似乎体内蕴含庞大力量，随时可能爆体而出。
我能做的，便是将力量发泄出来，否则自己真的会疯掉。
嗡的一下！
一根铁棍砸在我脑袋上。
我出奇地感觉不到疼痛，微微愣了片刻，紧接着精神抖擞。
我迅猛转身，看见持棍人，一刀割裂其胸膛。
“李十三疯了，他要杀光所有进盘河村的人。”
“不杀李十三，谁也活不了。”
人群因为我的举动而骚乱，所有人纷纷出手。
一个人口中念诵咒语，居然是请仙咒。
念着念着，扑通一声，他自己先倒地。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嗡嗡直响，似乎有东西想要钻进我的脑子里。
“出马仙，找死！”
我横冲直撞，撞开两个阻挡我的家伙，提刀刺进倒下之人的胸口。
那人苦不堪言，口中发出“吱吱”叫声。
被老鼠附身！
我快速念起神咒，匕首缓缓转动。
老鼠叫声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
过程很快，前后也就一两秒钟的事儿。
我身上挨了几下子，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每杀一人过后，只感觉体内的力量越发充沛。
于是我转身再杀。
无形之中，陷入死循环当中。
人越杀越多，自身力量跟着增加，急于发泄。
自身的速度和灵敏度也在飙升，杀人更加轻松。
杀人与发泄之间彼此循环。
惨叫声不断传出。
小面馆化为修罗战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横七竖八躺了二十多具尸骸，血腥味儿刺鼻。
我微微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镜子，差点儿没认出来自己。
一双眼眸猩红如血，五官扭曲狰狞。
我瞬间呆滞，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呵呵，你变了。”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说话了。
我汗毛倒竖，“别装神弄鬼，露出本体给我看看。”
我多少还有些理智，知道镜子藏阴。
我所见到的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鬼魂变化而来。
“我就是你啊。”镜子中的东西非常肯定道，“不信你看，我会画符文。”
说着，镜子里的人抬起手，画出一个猩红色的符文。
又是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搞得我近乎疯掉。
于是我再次疯狂。
与刚刚不同，我不再充满力量。
一瞬间，身体好像被抽空，四肢软弱无力。
刚刚和诸多人厮杀，我身上留下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伤口。
原来身体麻木不知疼痛，也就没感觉伤势有多严重。
现在疼痛感突然涌现，撕心裂肺，疼得我都不敢相信身体是自己的。
“啊！”
我仰天长啸，以此转移疼痛。
效果微乎其微。
敌人来自五湖四海，精通各种诡异手段。
我受伤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魂魄。
越来越疼，疼得我仅剩不多的意识全部涣散。
我发疯一般，对着地上一具尸骸连刺数刀。
我忽视了周围，更没看到尸骸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我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尸骸拿起旁边的铁棍，突然砸向我的脑袋。
当的一下。
正好砸在破开的地方。
一个地方二次受伤，那种疼痛想想就可怕。
我失去了自我，颓然放下匕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尸骸用尽所有力气，敲了我一下之后彻底死翘翘。
小面馆随之安静。
……
昏暗之中，我动了下身体，疼痛感瞬间席卷。
“嘶！”
我忍不住倒抽冷气，瞬间精神起来。
睁开双眼，一片猩红进入眼帘。
原来眼睛前蒙上一层鲜血。
眼皮子湿漉漉的，血液滴答滴答流淌着。
我揉了揉眼睛，视线方才清晰一些。
看了眼四周情况，随之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杀人了。
杀了很多人。
这些人该杀，可是我的手段太过于血腥。
“哎，小面馆怕是不能开下去了。”
我最对不起的是老板和老板娘。
突然！
我如弹簧一般直挺挺坐起来，疼痛感又来了。
我扯了扯嘴角，艰难爬起来，挨个尸体检查。
刚刚杀人的时候，顾不上看对方的容貌了。
只要是站着的，全在我的击杀目标之内。
万一杀了老板和老板娘，我就真的滥杀无辜了。
检查了一遍，没看到两个无辜的人。
我微微放心之余，心中同时升起疑惑。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距离血腥冲突的时间过去了一夜。
还没有警察来。
既然老板和老板娘活着，于情于理他们都该报警才对。
然而并没有，这就很不正常了。
我略微思索一下，便不去想了。
想去盘河村的人，杀了就杀了吧，不算乱杀无辜。
放松之余，我的肚子突然饿了。
好在这里是拉面馆，大厅狼藉一片，还有厨房可以落脚。
我走进去后，看到厨房的场景，瞬间呆滞。
食欲全没了，甚至恶心想吐。
案板上，摆放着一具人的骨架。
白骨上满还粘连着没剃干净的肉。
灶台上，大锅内汤水沸腾，不停翻滚。
缕缕水蒸气下方，若隐若现翻涌上来的熟肉。
大锅旁边，各种调味料。
主要以牛肉味为主，其中甚至还有一种牛肉粉。
我听说过，使用这种调味品，不管什么肉，都散发牛肉味道。
见到此情此景，我联想到了牛肉面里的牛肉。
我再也坚持不住。
明明肚子里空荡荡的，还是忍不住呕吐。
没有食物，只有酸水不断涌出。
小面馆待不下去了，我逃命般离开。
我走遍了小面馆附近，没发现龙老和孙莹等人的踪迹。
龙老没有电话，孙银电话关机。
我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无奈之下，一个人走回盘河村。
路上总是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数次回头，什么都没看见。
我最怀疑的就是镜子里的那个家伙。
自从我昏迷之后，就再也没看到。
出现在镜子里，好像就是为了画符文给我看。
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路上有惊无险，黄昏时分到达盘河边。
阔别已久的家乡，无数次在梦里出现。
如今近在眼前，我已迫不及待。
不管盘河中有多大的危险，我都要闯进去。
“十三这边。”龙老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