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侧头，看到旁边一个木头板凳，随手抓去。
手径直穿透板凳。
我愣住了，“什么情况？”
再次尝试。
凳子像是一个立体投影，看起来非常真实，手却抓不到。
我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抓向其他的东西。
首先是水盆，然后是香皂。
我能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是投影。
“幻境？”
我脑中突兀想起一个念头，随即自我否定。
幻境里的物体给人真实存在的感觉。
而眼前的环境，和以往遭遇过的幻境明显不同。
我的视线中，只有一个不大的卫生间。
心想走出卫生间，会不会走出幻境。
想到此，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入眼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无边的黑暗。
我有一种感觉，走进去可能永远迷失在里面。
“难道走出幻境的方法在卫生间里？”
我如是猜测，关上门退回卫生间内，仔细打量四周的每一个物体。
看着看着，目光停留在凳子上面。
无论我如何变换角度，都只能看到凳子的三个面。
其中一个平面好像不存在，又像是用橡皮擦涂抹掉了。
这种感觉极为熟悉，似乎在日常生活中经常看到。
我思索片刻，猛地看向镜子。
镜子中的物体就如我现在看到的一般，永远缺失一个面。
我看向镜子，里面没有自己。
“卧槽，自己在镜子里。”我如遭雷击。
这特么的……
要是没有人来帮我，自己岂不是被困死在镜子里。
盘河村没有信号，无法和外界沟通，我就连求助的方法都没有。
回想起刚刚进入镜子之前发生的事，我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若非自己马虎大意，岂会让镜子里的东西得手。
猜出前因后果，我终于明白替身纸人坚持不懈骚扰我的目的了。
它们想让我疲惫麻木，给镜子里的鬼创造机会。
我也意识到，镜子里的鬼和我的动作同步后，才能将我拉进镜子里。
“难道说，镜子外面还有一个自己？”
……
院落里。
四叔好奇道，“十三怎么没去睡觉？”
李十三木讷地点了点头，并没开口回答。
四叔微微皱眉，“十三怎么了，脖子不舒服吗？”
李十三僵硬摇头，仍然没开口。
四叔的眉头越皱越深，仔细打量眼前的李十三。
双脚着地有影子，和正常人无异。
四叔仍不放心，开启天眼术，观察李十三是人是鬼。
看到的李十三完全正常。
四叔刚要放心，突然面色骤变，猛地踏前一步，一把抓住李十三。
“你干什么，大哥七天回魂，现在不能打开盖尸单。”
大伯没有棺材，四叔在被单上刻画符文充当棺材，可以阻挡阳气侵袭。
李十三力气出奇地大，动作丝毫不受四叔阻拦，轻而易举掀开被单。
四叔亡魂皆冒，自身内力涌动，就要出手镇压。
李十三速度更快，转瞬间在大伯额头上留下一个奇异符文，然后轻易躲开四叔的拳头。
“我出去走走。”李十三终于开口，不再管大伯，一个人走出院落。
他的声音冷漠低沉，不含任何感情。
四叔怔怔呆在原地。
……
“十三啊，几年不见，婶子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乡间小路上，一位妇女笑吟吟和李十三打招呼。
“我家小花一直惦记你呢，有时间去婶子家坐坐。”
李十三面无表情，突然拿出匕首，毫无征兆下刺入妇人胸膛。
他没有一刀要了妇人的命，而是给妇人留了一口气儿呼救。
“救命~李十三杀人了。”妇人艰难发出声音。
李十三摇了摇头，“声音太小，我帮你吧。”
下一刻，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全群。
“李十三滥杀无辜~”
做完这一切，李十三丢下奄奄一息的妇人，独自走向盘河边。
恰好一艘木船停靠在岸边，走下来四名受伤的年轻男女。
其中一人，只有一个手掌。
李十三离着老远，却能诡异地认出三人身份。
面无表情走上前去打招呼，“孙莹，郭飞，张璐，你们都来了，好久不见，大家都变样了。”
“后面那位是谁，孙莹给介绍一下吧。”
孙莹等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四人来自茅山，其中孙莹，郭飞和张璐第二次进入盘河村。
不过他们来到路上，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都乔装打扮过。
孙莹和张璐男子打扮，郭飞中年大叔造型，剩下一人学生打扮。
李十三能一眼认出所有人，委实不正常。
还有李十三说话的语气，更像机器人发出来的，不含人类该有的情感。
“十三，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间靠岸？”孙莹警惕问道。
“我等了两天两夜。”李十三机械般回答。
孙莹瞬间被感动了，连忙小跑向李十三。
郭飞等人也放松警惕，跟着一起走过去。
这时，后方突然有人大喊。
“李十三在河边，大家快来。”
“回来就滥杀村民，一齐上，先捆了李十三。”
声音由远及近，一群人举着镐头，铁锹等农具，乌央乌央冲向河边。
孙莹突然停住脚步，距离对面的李十三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十三，你做了什么？村民是不是误会你了？”
李十三悄悄将一只手放在身后，手中握着漆黑的匕首。
他嘴角挂着冰冷的微笑，不徐不疾走向孙莹。
“站住，我问你话呢。”孙莹警惕性极高，厉声呵斥，试图制止李十三。
李十三又恢复了少言寡语状态，装作没听见孙莹的话，继续接近几人。
“我让你停下。”孙莹再度抬高声音。
李十三突然加快速度，三步并两步冲到孙莹近前。
漆黑匕首猛地刺出，目标孙莹。
孙莹早有准备，连忙闪躲开。
李十三突然扬起诡异笑容。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孙莹，虚晃一下，闪电般改变方向。
噗嗤！
匕首刺入学生装扮的男人喉咙里，鲜血汩汩流出。
李十三干净利落，杀一人快速跑向盘河。
待孙莹等人反应过来，李十三已经跑进盘河边缘的迷雾当中。
孙莹等人渡过盘河颇为不易，不敢轻易踏足迷雾，被迫停下步伐。
这时村民们也赶到了，同样不敢进入迷雾当中。
“李家老四也回来了。”有人提议道，“走，去老李家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