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猜出来,三个黄毛就是三年前的凶手。
他们残忍杀害司机,凌辱女孩儿,犯下滔天罪恶。
我出言制止,不是帮三个黄毛,而是提醒司机和女孩儿。
“你们命中该有此劫,放下吧。”
“恶有恶报,三个黄毛早晚遭报应,但不应该是你们动手。”
我并非信口胡诌。
知道黄毛是凶手后,我特意运转观气术。
三个黄毛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司机和女孩儿齐刷刷转头看向我。
“本来不想杀你,你自己主动参与进来,怪不得我们了。”
司机放弃三个黄毛,一步步朝我走来。
女孩儿微微摇头尽显无奈,“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她口中的机会,是刚刚停车的时候。
我要是下去,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事了。
女孩儿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继续紧盯着三个黄毛。
我悄悄拿出匕首。
司机如果动手,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随着司机缓缓逼近,玻璃上的鲜血也流淌到地面。
血液快速向我汇聚,越来越多,将我包围。
血液足够凝实后向上蔓延,很快没过了我的膝盖。
没有容器固定,血液却能保持圆柱体形状。
慢慢地,血液上升到我的胸膛,压得我呼吸困难。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尝试摆脱鲜血束缚。
然而没用,鲜血牢牢吸附我,根本挣脱不开。
待鲜血没过我的脑袋,无法呼吸,自然一命呜呼。
我现在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接近。
这一刻,我后悔强出头了。
没帮到别人,先搭上自己,傻得不能再傻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自己初心不会改变,该管还是要管。
鲜血上涨到我脖子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浓郁的血腥味儿直扑鼻孔,熏得我快要窒息。
司机突然说,“就这样吧,他是替我们说话,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司机居然临时改变主意,不杀我了。
我捡回一条命,却高兴不起来。
司机和女孩儿都是好人。
可为什么好人不长命。
反倒是黄毛那样作恶多端的人,多活了三年潇洒时光。
眼看着鲜血向三个黄毛蔓延, 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我乐于看到司机和女孩儿亲手报仇。
又不想两个鬼魂沾染孽障。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没能力改变现状。
女孩儿突然说,“动手吧,拖得时间太久,它们该来了。”
司机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流淌的鲜血陡然加速。
不到两秒钟,便没过了三个黄毛的脖子。
速度比刚刚对付我时,快了至少十倍。
眼看着三个黄毛就要活活憋死。
就在这时,公交车咣当一声,开始剧烈颠簸。
我耐不住好奇,伸长脖子看去。
一个东西被车撞倒,身体挂在轮胎上,断裂成好几块。
我之所以说它是东西而不是人。
因为我依稀看到怪东西长有人的脑袋,身体却像蛇。
“我去开车,你解决他们。”司机神色大变,快速走向驾驶室。
女孩儿更加慌张,以至于在她的操控下,鲜血流淌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能让鬼魂紧张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死死握住匕首。
突然!
身边传来婴儿啼哭声。
我心下一惊,转头望去,一颗婴儿脑袋贴在玻璃上。
它的身躯像是蜥蜴,长满鳞片,生有四脚。
粗壮的尾巴如同成年人手臂,不停甩动,敲击玻璃。
每敲击一下,贴敷在玻璃上的鲜血就暗淡几分。
十几下过后,玻璃上的鲜血几乎蒸发干净,玻璃也出现蛛网般裂纹。
其他两处玻璃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
三只怪物闯进来肯定没好事儿。
我越发紧张!
司机和女孩儿顾不上杀黄毛报仇了,也无心开车。
分别站在一扇玻璃旁边。
他们自身涌出鲜血附着玻璃上,像是给玻璃贴一层保护膜。
阻击怪物冲击的同时,缓慢修复裂纹。
我身边可就惨了!
没人加持,玻璃眼看着就要碎裂。
我能做的,便是紧握匕首。
砰的一下。
我身边的玻璃应声碎裂。
巨大冲击力下,玻璃碎片如同利刃,割裂出十多道伤口。
我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
一颗孩童脑袋探进来,张开血盆大口。
腥臭味儿扑鼻,熏得我阵阵作呕。
臭气熏天的嘴巴里,锯齿状牙齿闪烁寒光。
“哇!”
一声婴孩啼哭,怪物猛地朝我咬来。
我的匕首早已准备好,只等怪物临近。
这时,司机突然抓起一个黄毛,送进怪物嘴里。
吭哧一口。
黄毛脖子当场断掉,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怪物似乎看到了美食,拖着黄毛爬上车顶。
其他两个怪物同时停止攻击车窗,争先恐后爬上车顶。
紧接着,上方传来咀嚼骨头的声音。
黄毛可恶,但是被怪物生吞活剥,多少有些残忍。
我要是干不过怪物,就要面临和黄毛一样的下场。
想到此,我禁不住遍体生寒。
“希望它们能吃饱。”女孩儿心有余悸,默默祈祷。
司机则盯上另外两个黄毛。
“没吃饱不要紧,这里还有。
剩下二人肝胆俱裂,跪地碰碰磕头苦苦哀求。
女孩儿冷笑,“三年前,我就是这么求你们的。”
司机更是咬牙切齿,“我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黄毛哑口无言,极度惊恐下,屎尿一齐出来。
很快,车外的声音消失了。
我也希望怪物吃饱赶紧滚蛋。
然而事与愿违,怪物再次出现在玻璃窗外。
似乎因为饱餐一顿,它们的身形明显大了一圈。
我二话不说,抓着匕首刺入怪物眉心。
流淌出黏糊糊的黑色东西,像是腐肉,恶臭无比。
怪物发出凄厉惨叫,触电般缩回脑袋。
我以为怪物怕了就此退走。
然而我还没等松口气,怪物重新杀回来。
这次两只怪物。
一个怪物之前被我刺伤,眉心还在流淌黑血。
另一个怪物直勾勾盯着我,张开嘴巴,滴落黏稠液体。
我见识过怪物的速度和咬合力。
以一敌二,丝毫没有胜算。
要是被怪物咬一口,就算不是致命伤,也受不了黑色液体侵蚀。
我,必死无疑。
于是我果断放弃硬拼,回头拎起一个黄毛抛给怪物。
我清晰看到,怪物咔嚓一口,黄毛脖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