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坐404路公交，也就没当回事。
看了下四周漆黑一片，我简单收拾之后离开补课班。
看门大爷见到我从楼里走出来，满脸狐疑。
“我检查过了没有人，你从哪钻出来的？”
我一阵无语。
自己大活人一个，咋被说成了耗子，还钻出来？
“不好意思大爷，我看论坛看入迷了，忘了下课时间。”
大爷一脸我看穿你的表情，“小子别骗我，整个教师楼都是黑的，我会看不到电脑显示器？”
“说，你在教学楼里做什么了？”
大爷越说越气愤，居然拿出电话报警了。
我不可能跟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一般见识，索性等着警察过来。
说巧不巧，来的居然是王队。
王队当即没有放水的意思，当即调出来监控视频。
上课的时候我的确在教室里。
中途视频花了一下，再恢复画面时，我从视频里消失了。
我自己清楚，自己一直坐在教室里没动过。
然而监控视频的一幕，我自己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
算了一下。
我消失的时间，正是看论坛照片的时候。
摄像头有夜视功能。
一直到我和看门大爷起了争执，录像中始终没出现我的身影。
“你看你看，我就说这小子不对劲，是不是偷学校东西了。”
看门大爷抓着我不放手，邀功一般，把我推到王队面前。
王队一头雾水，“李十三，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我说我一直在教室里，王队相信吗？”
“可能相信！”
看门大爷听到我和王队的对话，立马跳脚。
“好哇，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我打电话给老板，让他来处理。”
“大爷您稍等。”王队指着电脑，“您看看监控画面？”
“监控覆盖教学楼，所有画面里都没有李十三。”
“所以即使李十三不在教室里，也没偷学校的东西。”
大爷盯着监控画面看了良久，人快魔障了。
“我明明看到他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监控里怎么没有呢？”
“大爷您别着急。”王队很有耐心，“我们留了李十三的详细资料。”
“明天你看看学校有没有丢东西，再研究李十三的问题。”
大爷这才肯放我离开。
王队陪着我离开学校，“怎么回事，是不是学校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微微摇头。
鬼魂随处可见。
我刚刚就看到一个身影在楼道里飘荡。
不过鬼魂没有恶意，算不上不干净的东西。
王队递给我一根烟，“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多谢王队！”我吸一口烟，吐出个烟圈，“没事的，你公务在身，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王队见我态度坚决，没再坚持。
临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让我注意安全。
我大致猜得出，是贴吧的照片搞得鬼。
我不坐404路公交，所以没把照片的事放在心上。
很快，我来到公交站。
我看了下时间，23点50分，还差十分钟公交停运。
公交站只停了一辆老旧公交车。
车体锈迹斑斑。
车体广告严重脱色，在昏暗路灯照耀下，惨白惨白的。
我再三确认，是508路公交。
正好是我要乘坐的路线，能到家就行，车况好坏无所谓。
我上车刷卡！
自从学电脑以来，每天都坐508路公交，司机师傅大致都认识。
可是今天的司机是个生面孔，木讷坐在椅子上，脸色如同车体广告，同样惨白。
没有其他乘客，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我就像个导火索，刚坐下不久，陆陆续续有人上车。
不一会儿工夫，公交车几乎坐满，清一色的男人。
大半夜的，女人不敢出门，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可是这么晚了公交车爆满，着实不正常。
午夜十二点整，公交车缓缓启动。
满车乘客出奇地安静。
全部四处观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也好奇，跟着踅摸了一圈。
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行驶了一段距离，路边突然冲出三个黄毛，硬生生逼停公交车。
“狗司机，瞎了你的狗眼，挥手半天没看见。”
“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下次再不长眼，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三个人骂骂咧咧，既没投币也没刷卡，大大咧咧找位置坐下。
至此，除了最后一排，其余座位都坐上了人。
三个黄毛打破安静。
“草特么的，论坛狗骗子，说404公交有小姐姐。”
“都特么大男人，白跑一趟。”
“哎，你们看论坛的照片，不觉得眼熟吗？”
“当然眼熟，我看所有美女都眼熟。”
“哈哈哈！”
三个人肆无忌惮，说话声音极大。
他们出口第一句话，我便如遭雷击。
404路公交？
我上车之前再三检查，明明是508。
突然！
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公交车的行驶路线和往常不一样。
我心脏骤然加速，连忙看向公交线路指引图。
居然是404公交！
我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跑去前面，再次确认一下公交牌。
还是404！
我百分百确认自己没眼花。
上车之前没眼花，现在也没眼花。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我撞鬼了！
车厢里，乘客形形色色。
有学生，有工人，还有高管和高官！
单从外表看，全都是人。
猛地！
我想起刚刚上车的时候，司机师傅给我的感觉很诡异。
想到此，我脑袋没动，眼珠子偷瞄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司机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眼白。
“别乱来，否则你会连累一车人。”司机突然发出警告。
他的声音像是机器，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我咯噔一下！
大战怪蛇的时候符箓用光了。
大黄跟胖子走了，我联系好几次都没回应。
我现在能对付鬼魂的只有一把匕首。
公交车是司机的主场。
真要起了冲突，我的胜算不大。
“你们想干什么？”
“找人而已，别多管闲事，要不然你也死！”
我不能强迫司机停车。
否则他走极端极容易酿成车祸，满车人跟着陪葬。
于是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敲了敲窗户。
是实体的。
万一出事，可以砸碎玻璃逃生。
我的手悄然摸向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