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之手中是一枚古朴令牌。
一面刻有“阴”字，一面刻有“差”字。
“阴差？”我忍不住惊呼。
阴差自然是阴间的差役，此群体不单单是鬼魂，还有一部分活人从事，做一些阴差不方便的事。
活人阴差可以往来阴阳二界，自然对阴间的事了若指掌。
“我爷爷是阴差，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404公交车。”宫小之笑着解释。
我没理由怀疑，放开宫小之，“对不起，我太谨慎了。”
宫小之揉了揉脖子，眼泪汪汪地颇为可怜。
她虽然生气，但是没怪罪于我。
“换了我，一样不相信你。”
说话间，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做的鸭舌帽。
“这是我给哥哥买的，你们两个脑袋大小应该差不多。”
“阎雷虽强，仇人也多，你用他的名号次数太多，很容易招惹来阎雷的仇人。”
“戴上吧，隐藏起来你额头上的印记。”
替身本来就和我身材相似。
帽子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戴着纸折的帽子在阳间行走，会被人当成傻子看待。
在丰都就不同了，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帽子，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简单询问了一下，我们的目的地相同。
五十里外的秋水城。
因城外有一条秋水河而得名。
城内有一块招魂石，对着石头呼唤死者名字，可以显现出对方的样子。
当然，对方必须是存在于阴间的鬼魂。
呼唤活人或者魂飞魄散的鬼，招魂石不会显示影像。
我则是拜访一个名为诡谲的阴间商人。
路上，宫小之讲解了很多关于丰都的事。
丰都是一域，地域广袤，坐落大大小小的城市数千。
其中最为繁华，也是实力最强的，当数我们前去的秋水城和积雷城。
阎雷便是积雷城中的一名鬼将，虽不是城主，但是深受城主重视。
很多时候，阎雷的一举一动代表积雷城。
阎雷最大的敌人便是秋水城的强者。
我打定主意，进秋水城以后死活不摘帽子。
宫小之还告诉我，活人在丰都最多停留三天。
过了时间，活人就会死在这里变成鬼，永远无法离开丰都。
自从进入丰都以后，手机不再显示时间。
我大致估计，用了六个小时到达目的地。
很多鬼喜欢以原本容貌见人。
走在秋水城的街道上，仿佛身处恐怖屋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鬼魂。
我们首先寻到招魂石。
大量阴兵看守，即使有阴差令牌也不允许观看。
无奈之下，宫小之只好拿阴差令牌去衙门换了一些薪水。
有了钱，才能找个旅店暂住下来。
我没办法搞到冥币，正好跟着宫小之有地方睡觉。
入住旅店后，经打听得知，原本花费一些冥币买了门票，就可以观看招魂石。
前几日有不明身份者强抢招魂石。
虽然没成功，但是惊动了城主，故而派遣重兵看守。
重磅消息在宫小之听来如同噩耗，她直接晕倒。
我本想丢下宫小之，独自去找商人诡谲。
转念一想，宫小之一个大活人留在旅店里，被众鬼环视，难免出意外。
我无奈之下，留在旅店照顾宫小之。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宫小之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到我，宫小之感激之余，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为什么处处帮我？”
我曾考虑过把真相告诉她。
想到宫小之因为不能观看招魂石而昏倒，我决定暂时隐瞒实情。
因为宫小之很大可能承受不住打击，就此伤心过度大病一场。
丰都阴气重，宫小之生活在这里，本就承受极大痛苦。
生病无小病，甚至直接要了宫小之的性命。
我违心道，“你长得好看，勾起了我怜香惜玉的情怀。”
宫小之小脸儿微微一红，“我，我害怕。”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声若蚊蝇，我勉强才能听清楚。
“我住隔壁房间，有事可以喊我。”
我脱口而出，然后就看见宫小之神色一僵，呆滞半晌吐出两个字。
“直男。”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好不容易离开盘河村，又在道观里生活了将近五年。
头脑虽然聪明，可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没领会到宫小之的弦外之音，脱口而出，“直男挺好，至少不做作。”
宫小之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像很心累的样子，然后转过头不看我了。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到来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来人老张。
他是如何找到我和宫小之的？
他看我的眼神，显然认识我，难道喝了孟婆汤没失去记忆？
疑惑瞬间笼罩，我不得不戒备此人。
“怎么，不欢迎吗？”
老张开口，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他果真保留了记忆。
“这么快就要我们做事了？”我一语道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老张诡异笑了一下，“呵呵，你能感觉得出来，我不是人。”
见我点头认可，老张继续道，“欠下人情等于欠下因果，冥冥之中你我自然会再次相遇。”
要不是身在丰都行事需谨慎，我真想一巴掌扇他脸上。
狗屁的因果寻人，我要信他的话，自己就是傻子了。
“有事进来说吧。”我让开身位，冷冷说道。
老张丝毫不在意我的态度，大摇大摆走进房间，看了眼我和宫小之。
他直接道明来意，“我要你们今天晚上夜闯招魂石展览馆。”
“去了必死无疑，我能拒绝吗？”
“你要是能承受得起欺骗鬼魂的因果，可以拒绝。”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如果可以，顺路偷回来招魂石。”
“我和宫小之一起完成任务吗？”
老张点点头，“不错，扰乱招魂石周围的阴兵，就算你们还我一次人情。”
我补充道，“是我和宫小之一人还你一次人情。”
老张并不介意，当即答应下来。
我继续道，“拿回了招魂石，算我和宫小之一起完成，等于还了你两次人情。”
老张一愣，“夜闯招魂石和拿招魂石是一个任务。”
“可以！”我爽快答应下来。
老张再次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转头看向宫小之，“走吧，咱们在招魂石外一千米的位置放两把火，自然扰乱阴差。”
老张僵住了。
宫小之对我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