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老奶奶。
老人告别的时候很从容，应该有落脚的地方。
反倒是我，打听了十多家旅店全部客满。
不是情人节，不是春节往返高峰期，旅店客满很不寻常。
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有个村子的人集体进小镇，抗议开发商抢占土地。
村子不小人也不少，一下子就占满镇子里为数不多的旅店。
我索性拦了个出租车，寻思多花点钱直接去卧龙村。
“靠，大半夜不去那种鬼地方。”
司机师傅扔下一句，见鬼一般急忙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我接连拦了十几辆出租车，如出一辙，听说是去卧龙村，不谈价格直接走人。
我还就不信邪了。
拦住出租车后，我先掏钱后谈事。
之前询问过，到卧龙村也就两百多元的路费。
我拿出两千元，终于有车子肯拉我。
“请系好安全带，否则我不拉。”
王师傅颇为强硬。
关乎安全，是为了我好，我没必要争执，于是照做了。
“哎，我说小兄弟，你一定要去我无话可说。”
王师傅解释道，“我最多拉你到姚水村外，穿过姚水村就是卧龙村，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我爽快答应下来。
“师傅，我问了很多车不愿意走，是害怕姚水村吗？”
“嗯，最近姚水村闹邪，无缘无故死了好几个人。”
“警察怎么说的？”
“警察查不出来死因才奇怪，很多人传言那里闹鬼。”
王师傅神秘兮兮四下张望，无奈叹息。
“哎，我要是不筹钱给女儿治病，也不会接你这趟活。”
“我也不瞒你，很多人说姚水村闹鬼，没看村民都逃出来住在镇子里吗。”
“你呀，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听到王师傅的解释，我反而不害怕了。
我手机里还有一只索命鬼。
普通的山间野鬼根本不放在眼里。
我倒是不怕鬼，反而更怕有不轨之心的人。
我感慨道，“鬼不可怕，人更可怕。”
王师傅斜瞥我，以长辈口吻教训道。
“你还知道啊，财不露白，哪有像你这样举着钞票打车的。”
“要是遇到见财起意的人，你一个小孩子很危险。”
“我跟你说，要不是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我都懒得提醒你。”
我客气回应，“谢谢王师傅提醒。”
“一句话的事儿，不用客气。”
我突然想到今晚旅店客满，是因为姚水村村民来到龙眼镇造成的。
王师傅和旅店老板给的解释出入很大。
好奇之下我问了出来。
王师傅连连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从乘客那里听来的消息。”
突然，姚师傅急打方向盘，汽车直接甩尾横向漂移。
我心脏差点儿跳出来。
要不是有安全带，我很可能甩出车外。
我不由地感激王师傅。
一辆白色吉普车嗖地一下超越过去。
和我坐的出租车擦肩而过，相隔不到十公分。
要不是王师傅经验丰富突然转向，刚刚就已经发生车祸了、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出租车为了多拉几个活，车速一般都很快。
白色吉普车更快，不一会儿工夫就连尾灯都看不到了。
刚刚惊鸿一瞥，我看到车身写有“龙眼地产”四个大字。
“大半夜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王师傅嘀咕一句，再次启动车子。
王师傅人还是很不错的。
说好的拉我到姚水村外，结果送我到村口，至少给我省了一里地的路程。
下车的时候，我偷摸塞坐垫底下一张辟邪符箓，算是感谢王师傅。
任何事情眼见才为实。
旅店老板和司机师傅都说姚水村是无人村。
我正好站在高处，俯视姚水村。
大半夜的虽然看不清村庄具体样貌，可却看到了三家亮着灯。
现在凌晨十二点多，还能亮灯，着实不容易。
三家灯光品字型。我穿越村庄，必然经过其中一处。
不出所料，我走了一会儿，就看到远处的灯光。
刚刚经过了几个住户，近距离能看得清，姚水村家家都有院墙。
在外面就能看到灯光亮，肯定是院门外有灯。
东北这里，只有春节期间才给院门挂灯笼。
远处的灯光是白色的，肯定不是灯笼。
我好奇心大起。
本来就要经过那家，于是加快脚步。
很快，我看清了是什么发出光亮。
原来是我先入为主了。
的确是灯笼，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黑色的‘奠’字。
家中有人过世才挂这种灯笼。
我是出马仙，也经历了生生死死，不避讳丧事。
经过门口时，我还特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心中不免起了疑惑。
院门里面的左侧种了一棵柳树。
柳树这东西很邪性。
柳条可以驱鬼辟邪，但是柳树整体属阴，能聚集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夏天在柳树底下乘凉格外凉爽。
鬼物一般不会轻易害人。
一些老人知道原因也不介意树下乘凉。
但是没人把柳树种在家里、
疑惑归疑惑，我不想多管闲事，加快脚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村子很大，我走了接近一个小时还没走出去。
不知不觉间，前方又出现一处光亮。
我顿时停住脚步，暗道，“不好，可能迷路了。”
随即，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村庄里，即使是夜晚也很好辨认方向。
所有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建造。
我是东西向穿越村庄，不和房子迎面相撞，方向便不会出错。
而且我还打开了手机里的指南针功能，确信行进方向是对的。
我犹豫片刻，决定前去一看究竟。
待我走近了，一样的白色灯笼，一样的院内柳树。
我第一时间感觉自己真的迷路了。
“没道理啊，就算迷路也不至于转一大圈。”
鬼打墙？
思来想去，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突然！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经过的第一个人家的柳树种在院内左侧。
而这棵柳树在院内右侧。
同样是家里有人过世，同样的院子里种柳树。
莫名之中，看似巧合，却透漏着诡异。
我不想多管闲事，确认方向后，加快脚步离开。
心里祈祷，“这次一定要走对，千万别再经过亮灯人家。”
然而我怕什么，偏偏发生什么。
我走了十多分钟，驻足在第三家亮灯门口。
还是白色灯笼，唯一不同的是，这家院子里没种柳树。